“嗯,我觉得没有弹错的音。”尚迁迹心想如果最基础的儿歌都能弹错的话那她的一箩筐证书岂不是白考了。
“那很好呀,”宋溪浔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严肃地说道:“对了,你还没吃药。”
“…我不想吃。”尚迁迹往被窝里缩了一下。
“感冒冲剂又不苦,我去给你泡,用我的保温杯好吗?我去洗一下。”宋溪浔自顾自地坐起身就要下床。
“啊?可是宿管要来查寝了。”尚迁迹拉住宋溪浔。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人在学习以外的事上这么果断。
“…我就跟她说我突然肚子疼,出去泡药没关系的。”
“嗯…好吧。”见对方如此执着,尚迁迹只好乖巧地躺回被窝里,等着姐姐回来。
她这算是为了自己说谎吗?
尚迁迹抱着白色的枕头,整个人蒙在被子里,贪婪地嗅着那人身上残留的体香。
她想到她们拥抱时她温暖的身体,牵手时她手心的纹路,亲吻时她柔软的肌肤…
她好喜欢她的姐姐,好想和姐姐做一些更亲密的事…想要姐姐完全属于自己…只属于她自己就好。
至于其他碍事的人…消失也可以。
柔软的枕头被挤压到变形,床上的人披散着长发,眼里都是赤裸裸的欲望和病态的痴狂,除此之外,还有几分阴鸷的寒意。
宋溪浔全然不知道自己床上发生了什么,翻箱倒柜才找到备用的保温杯和感冒药,随意地披了一件秋季校服外套就出去了。
好巧不巧刚走到拐角处就撞上了从五楼上来的宿管阿姨,好在对方见自己手上的杯子和药,还有此时被吓得有些苍白的脸色,只叫自己快点吃药就去查寝了。
她惊魂未定地走到饮水机前,先在温水下来回擦洗杯口,再用热水冲了一下杯口和杯壁,接完水后又在自己手背上滴了一些来测水温,反复几次过后才往其中倒入冲剂的颗粒。
宋溪浔用纸巾擦了一下杯身,准备出去的时候又在拐角处撞到一个人。
糟了,宿管一定是嫌自己动作太慢又返回来催促了,解释的话早已想好,她低着头充满歉意地开口道:“阿姨我…”
“溪浔…”微弱的嗓音听来像是啜泣。
“啊?嘉悦?你怎么…”
宋溪浔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衣冠不整、蓬头散发的样子,还有面上这抹奇怪的潮红…
空气里瞬间弥漫起清凉的薄荷味,在她嗅来却是熟悉的,她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也是在这个楼梯间,她闻到Alpha的信息素。
“…是易感期吗?”一阵酥麻感流经全身,宋溪浔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不受控制地泄出了Oga的信息素。
从没有过如此古怪的感觉,她惊惧地后退了半步,留下一句“我去给你拿抑制剂”就想绕开面前的人。
“等等…”程嘉悦转身抓紧宋溪浔的手。
好暖和…
宋溪浔在心里感叹道。
牵习惯了尚迁迹的手,再去碰别人的手只觉得一股暖流充斥全身,让她觉得异常温暖。
“我…我们可不可以抱一会…”身后的人带着哭腔小声乞求,见自己没反应又着急地继续道:“就两分钟…好吗…和那次体育课一样…”
“好。”宋溪浔不再犹豫,转过身抱紧了程嘉悦。
她不知道这个平日里开朗乐观的女孩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惨痛经历,以至于会出现幻觉,需要药物来稳定情绪。
她不愿多问,因为她知道作为外人的自己永远做不到感同身受,那便没有必要再次揭开过去的伤疤,她能做的只有她需要自己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给她继续乐观生活的勇气和力量,哪怕只有一点。
而且易感期的Alpha似乎就是敏感又脆弱,像上次一样抱一下应该就好了。
宋溪浔压下心里那团不知从何而来的欲火,像上次一样轻轻拍着怀里人的背,想象她是自己的妹妹。
“溪浔…原来你是Oga…”
程嘉悦靠在宋溪浔肩上,鼻间充斥着自己和那人的信息素,她本能地往前凑了一些,贴近Oga的腺体轻喘着说道:“你的信息素好好闻…”
“…嗯,”意识逐渐陷入混沌,脖颈后的腺体早就不受自己控制,怀里的Alpha只穿了一件睡裙,两人的身体隔着几层单薄的布料紧贴着,在这冬日寒夜里她却觉得她的身体热到发烫,宋溪浔不禁问道:“这样…会不会太近了…?”
“上次也是这样的…”
双手环抱在对方的腰际,耳边是Oga克制的喘息,在她听来却也含有一丝娇媚,程嘉悦埋进她的发间,缓缓闭上双眼,让自己的世界只剩下触觉听觉和嗅觉。
她从来都没觉得有一个人的怀抱可以如此温暖,这是她在那天体育课后的想法,现在的她只觉得燥热难耐。
身前Oga滚烫的身体,耳边砰砰的心跳和再难抑制的喘息,还有鼻间那几缕冷香,每个感官传来的信号持续刺激着她的大脑,她情不自禁地把她压在墙边,右腿抵在对方的两腿之间,轻微动了一下腰胯。
“别…”宋溪浔双眼迷离地看向天花板上那盏白炽灯,身后是冰冷的墙壁,身前是Alpha灼热的身体。
她感受到对方在自己腺体处的温热吐息,在自己腰间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越过外套,隔着最后一层布料触及背部,她甚至感到腹部属于Alpha的那一处硬物,以及自己早已湿透的腿心。
“两分钟到了…嘉悦,我们得回寝室了…”
宋溪浔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试图推开身前的人却发现自己浑身使不上力,Alpha和Oga的力量差异让她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再等一会好不好?我还想和溪浔一起待一会…”
程嘉悦从怀里人的肩上抬起头,近乎痴迷的视线从她噙泪的双眼下移到微张的双唇,她伸手抚上对方的脸颊,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随后缓缓凑近那一处红润。
“你…要干什么…”
宋溪浔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挣扎无果只好抗拒地偏过头,身前的人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的反抗一般,手上和腿上仍然在侵犯着自己的敏感点,她绝望地闭上双眼。
下一秒,宋溪浔只听到了一声惊呼,一睁眼就看到面前的人跌倒在地,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强硬地拉起手臂朝外走去。
宋溪浔呆愣地跟着尚迁迹走到寝室门口,那人还没看自己一眼就独自走进寝室,寝室的房门被半掩上,似是警告自己不要进。
半分钟后里面的人就出来了,宋溪浔低着头接过她拿来的抑制剂,随后主动解释道:“她…她今天是易感期…不是故意那样的…”
叁秒后没有任何回应。
“我是说,她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误会…”
“哦。”漠不关心的语气。
察觉到面前的人转身就要走,宋溪浔紧张地牵住她的手,轻声开口道:“迁迹,我们…”
“别跟过来。”尚迁迹冷声打断道,同时甩开了对方的手,全然不理会那人的反应转身就走向楼梯口。
“……”
宋溪浔第一次看见尚迁迹这样的眼神,空洞而深邃,看似平静却又包含万种负面情绪,彻骨的冰冷和极端的暴怒皆能被囊括在内,它们最终化为暗沉无光的漩涡,人们只能看到死寂的海平面——陌生得令她恐惧。
看着面前的人越走越远,宋溪浔来不及再多思考什么,固执地追上前拉住那人的手臂,颤抖地说道:“她…”
“我不是叫你别跟过来吗?”质问的语气。
“…感冒药在饮水机上。”宋溪浔慌乱地补充道。
五秒钟后,她才听到身前的人平静地回应:“我知道了。”
“那…”
“我给她拿了抑制剂,别担心,”尚迁迹牵起宋溪浔的右手,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感觉舒服点了就回去睡觉。”
“好…”宋溪浔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她看着尚迁迹又恢复到自己熟悉的模样,没有多说别的话便乖巧地折返回去了。
刚才…一定是错觉吧,等到明天一睡醒,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她还是她的妹妹,她们还是会每天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她会牵起自己的手,会抱着自己乱蹭,偶尔…还会亲自己的脸。
寝室门前,宋溪浔打开抑制剂的瓶口,仰起头让冰凉的液体流入喉间。
饮水机边,程嘉悦勉强地扶着墙站起身,呆滞地看着面前的人递来的药剂,却也没有伸手接。
两人僵持了几秒。
“你还记得我吗?”意识尚未回笼,她忍不住主动问道。
那人的面色依然平静无波,回应她的只有微不可闻的物品落地声。
程嘉悦看着地上的抑制剂,还有对方即将走远的身影,不由分说地追上前拽住那人的左手,借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空档,她粗暴地拉过她的手臂,急躁地挽起外套的袖子,手腕处的手表也因自己用力过度而上移,在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红痕。
还没来得及看清那里的情况,程嘉悦感到身体再次失去平衡,后脑勺又是一阵剧痛,撞击声在楼道里响起,这一次她强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呃…”
冰凉的手扼住她的喉咙,面对熟悉的窒息感,心下的恐惧半分不减。
她被逼到墙角,在黑暗中昏昏沉沉地睁开双眼,看着身前人眼里再也无法掩饰的恨意,微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因被掐住脖颈没法说话。
“不想再体验一次那件事的话,就离她远一点。”
她听到对方低沉而平静的嗓音,是提醒也是威胁。
一如往常,在程嘉悦昏迷前的一瞬间,尚迁迹松开了手。
她浑身脱力地滑倒,仰望着她不紧不慢地整理好袖口,然后离开这里的背影,她跌坐在地,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同时面露微笑,沉醉般的呢喃道:“你还…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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