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到齐了,也预备好了,苏名博便笑着道:“皇上话让咱家传给安陆侯。”
“是,臣安陆侯白永春接旨。”
苏名博却不似寻常传旨时候展开圣旨,而是负手道:“皇上的口谕,说是这件事没必要那样大张旗鼓,但是为了防止安陆侯不信,还是给了圣旨为证,话却是要传口谕的。”
“是。臣全家聆听皇上教诲。”白永春叩头。后头的老太君、张氏,白希暮、白希汐、白希澜都额头贴地恭敬的聆听。
苏名博就模仿皇帝的语气,道:“安陆侯的折子朕看过了。既然安陆侯痛斥白希云不孝忤逆,齐氏不守妇道其罪可诛,那就随了你的心意,罢去白希云安陆侯世子的封号。”
白永春闻言心下大喜,忙带着所有家眷叩头就要谢恩。
“别谢的这么早啊。”苏名博看着白永春、老太君、张氏等人难掩欢喜的表情,想起方才殿中白希云的一举一动,以及那一滴让人心酸的眼泪,苏名博的心里就觉得堵得慌,面上却笑的更加温和自然了。
“既然是这样,那咱家就直接传皇上的话了,皇上说了:安陆侯难道平日里当朕是瞎子聋子?不清楚私底下那些小动作?只是朕觉得那爱好无伤大雅罢了,如今你既说白希云与齐氏不好,不想给他们册封,朕不好插手臣子的家务事,也就答允了,只是安陆侯的人品着实令朕心寒,朕看来,安陆侯这一脉除了白希云就没个好的,既然白希云都被住处宗祠,那么安陆侯的爵位就改为流爵吧。”
说到此处,苏名博笑吟吟的上前去扶着起了呆若木鸡的白永春,随即拱手道:“恭喜了,安陆侯。您成为了白氏安陆侯一脉最后一位侯爷。”
随即冷笑了一声也不留会地上趴着的已经傻呆呆的白家人,带着两个徒弟丢下圣旨就离开了。
白家的前院里一片寂静。许久,瘫坐在地上的老太君喉咙中才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不,不可能,怎么会改成流爵了呢?咱们白家世袭的爵位,还不是将等承袭的爵位,怎么能就这么戛然而止了呢!皇上怎么会这样做!我不服,我不服!”
“娘!”白永春拉着老太君青筋暴起的手,道:“您不要命了吗,您这般叫嚷,万一叫外面的人听见如何是好?如果有东厂的幡子在墙外呢?您是不是打算要儿子掉脑袋!”
老太君被白永春这一番话吓语气一窒,再也说不出话来。
随即便是张氏的嚎啕大哭。
“怎么会,这爵位都被取消了以后咱们白家可怎么办啊!”
白希暮木然的看了看天。
皇上竟然会如此殇饬白家,允许了白永春撤除世子封号的请求,但是也同时取消了这个爵位,如偶不是看在先帝的份上,或许白永春现在都不是侯爷了。
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开了。
到时候,白家岂不是成了京都城的第一个大笑柄?!
不要说他白希暮没有爵位可以继承,就是两妹妹要谈婚论嫁,到时候恐怕都不容易。
难道这就是报应?这就是他在阻拦父亲要开祠堂撵走白希云时,心里存在了一点点的私心,想着自己若是能做世子一类的事,所以错过了最佳时机,导致白希云和齐妙被赶出了白家,闹了个净身出户的报应?
白希澜与白希汐默默地哭泣。他们对权力没有欲望,所以只是哭自己惨淡的家境和苦命的未来。
但是老太君和张氏哭的就复杂多了,也大声的多了。
白永春被母亲和妻子的哭声闹的抓心挠肝,安慰了这个又安慰另一个,到头来谁都安慰不好。
这个时候最想哭的其实是他好吗!
好端端的撵走一个逆子,却不想皇帝却做出这样的决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