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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八点,《事了浮尘》剧组。
季墨成坐在化妆台前的椅子上,安静地闭起眼。
化妆师lily正在为他化眼妆,lily一边晕染着眼影一边喃喃道:“季老师,你的皮肤也太好了吧,一点瑕疵也没有。”
季墨成礼貌地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好了,季老师,睁开眼看看。”lily收起化妆刷,又拿起一支口红从底部拧开。
镜子中的男人化着精致的眼妆,睫毛浓长,眼尾稍稍上翘,眼神梦幻迷离,叠着渐浓的眼影,媚态毕显。
lily一抬眼看到季墨成还未完妆的样子,拿着口红的手微微一顿,“啧”了一声,边看边连连称赞:“天呢!季老师你这样太美了,比女人还要美。还没换装就已经这么迷人了。”
季墨成并不觉得自己多迷人,想到什么而后失落地垂下眼帘。
lily看他似乎不太高兴就噤了声,动作熟练地拿唇刷沾上色彩艳丽的口红往他本身就淡红的唇瓣上晕染。
服装组的助理小孟敲了敲门,lily应了声:“进。”
小孟左手高高提起一件高开叉黑色连衣裙,右手拿着一顶大波浪的亚麻色假发,肩上挎着女士包包向季墨成走过来,犹豫地说:“那个……季、季老师,邢导催你快一点,夜店那边已经布置好了,就等你啦。”
说完把假发包包放到化妆台上,又急匆匆将裙子挂到试衣间内,再折回去拿高跟鞋。
“嗯,这就可以了!”lily替季墨成答了话,将唇刷放下,又用棉签修整了一下,说:“成啦,季老师。”
季墨成礼貌道谢,手摸到衬衫领口,将最上方的两颗扣子解开,笑着说:“lily,能麻烦你帮我遮一下这里么?被蚊子叮到不小心挠红了。”
lily猝不及防和季墨成来了个实打实的对视,脸上一热,“啊?”了一声,看着眼前的美人暗自走神,心说季墨成这部戏后绝对可以大火。
季墨成又喊了一声,lily这才将视线落到他白皙修长的脖颈。喉结处有一小片红痕,看起来不像是被蚊子叮的,倒像是——被牙齿咬过的痕迹。
lily神色微微变动,呵呵笑了两声:“说什么麻烦呀,那必须得遮,待会换的裙子是低领的呢。”
十五钟后,季墨成摇身一变;穿着开叉到大腿根的丝绸质感连衣裙,脚踩黑色高跟鞋,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亚麻色卷发透着莹亮的光泽。
戏中的叶清晨站在音浪一层叠着一层,灯光闪耀的舞池中央,有节奏地扭动着腰肢。纤长妖娆的身体在摇曳迷离的灯光下格外引人注目,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情。
邢继平专注地盯着导演监视器的显示屏,心里万分兴奋:找季墨成演绎这个角色真是太合适了。
他好像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演技行云流水,浑然天成。不仅仅是美,他身上那股子漫不经心却又直击灵魂的气质,太抓眼了,简直挠人心痒。
第一场舞池跳舞的戏拍了三遍又补了两个镜头终于过了。
第二场夜戏是叶清晨跳累了坐到吧台被陌生人搭讪的戏码。
律动炸裂的音乐声冲击着耳膜,舞池内扭动的人群陶醉在放肆的快乐之中。
叶清晨坐在吧台,抬手将挡脸的卷发别在耳后,高跟鞋的鞋尖一下一下随着音乐声轻点地面。他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舞池内沉醉喧闹的人堆。
忙完工作,周景望衣冠楚楚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一个穿着考究的英俊中年男人笑着将一杯法兰西之吻推给叶清晨,语气殷切热忱:“请你。”
叶清晨抬起眼眸看向男人,捏着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杯中淡蓝色的液体圈起阵阵涟漪。
在男人火热视线的注视下,叶清晨张开红唇垂下眼抿了一口,酸甜微微辛辣的鸡尾酒入喉,酒杯上留下一块淡淡的口红痕迹,暧昧不明。
周景望倚在墙边手插着兜,另一手夹着一根点燃很久却没抽一口的烟。他眯缝着眼,在昏暗迷离的角落里,专注地看着季墨成。
吧台,男人的手搭在叶清晨纤薄的肩膀上,俯下身凑在他耳边耳语几句,而后退开半步一脸笑意。
叶清晨没什么反应,他捏着高脚杯将酒杯内的液体一饮而尽,又撩起眼皮看向男人。
他的眼睛里含着水光,明媚的眼仁一弯,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有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
叶清晨红唇微微张开,对男人吐出一个字,他说:“不。”
男人约人失败,失意地走开了。叶清晨无所谓地笑了笑,对着调酒师打了个响指,又点了一杯威士忌。
混杂的空气中布满了烟酒香水的味道,暧昧的氛围笼罩着整个夜店。
周景望看得嗓子发干,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液,觉得呼吸不顺。抬手放在领结上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颈,他又解开两颗衬衫扣子才觉得舒服了些。
下午看剧本时,周景望知道季墨成晚上
', ' ')('要女装拍戏。他没想到的是,季墨成化了妆穿上女装高跟鞋的样子居然……居然这样迷人,让他特别特别特别地、心动。
这场戏还没拍完,周景望西裤里禁锢的东西已经充血勃起,顶端渗出来的粘液濡湿了内裤布料。
烟灰掉落一大截,周景望猛抽了一口即将燃尽的烟,烟雾过肺的麻痹感却并没有减少他的烦躁。
周景望觉得自己没办法再待下去了,他只要再看一眼前方妖娆妩媚的季墨成,欲火就再叠加一分。
好像不止是欲火,还有别的什么东西……烧得他心热,热得要融化。
喝了一口威士忌,叶清晨找调酒师要了根烟点燃,他手撑着下巴,手指优雅地夹着烟,时不时抽上一口。
头顶五彩迷离的光束转动着打在叶清晨身上,在他脸部映下晦暗不明的光与影,缓缓流淌,是动人心魄的美,却裹着一层不易察觉的脆弱。
看到这儿,周景望实在是捱不住了,倏然从耳后根窜过来一小簇又麻又痒的电流,撩动他的神经。
他身体一僵,腰背不受控地绷直。
周景望皱眉“嘶”了一声,掐了烟穿过拥挤舞动的人群走出夜店。
夜色渐浓,耀眼的霓虹灯牌在月色下安静地闪烁着。
周景望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隔绝了夜店内浓郁纷扰的气氛,似乎是缓解了那么一点儿说不上来的烦躁。
走到不远处的公交站台,周景望坐到长椅一侧仰头望天。
夜晚的天空星星稀稀疏疏,银色的月光倾泄而下,他又想到夜店里看向季墨成时,自己情绪的失控与内心的悸动。
周景望顿感大事不妙,他好像压制不住自己对季墨成的情感,不管这种情感是占有欲是肉欲或是……别的什么。
这都让周景望心里发怵。
一切都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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