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琛心里莫名划过这个念头,不知为何会在意这个点。
他按亮手机屏幕,点开日历,这周六,2月15日。
才16岁啊,太小了。
郁琛乘坐私人飞机回到京市,破天荒地,那束花也一同带了回来。
只是经过几个小时的奔波,纵使花枝底下有吸满水份的海绵,有一两朵的花瓣有衰败的趋势。
他立马找了专业人士,要求将这束花做成干花,并裱在了一个画框里。
郁琛并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看着花朵衰败,仿佛那女孩的身影也逐渐暗淡下去,他产生了想要挽留的想法。
花朵保存了下来,女孩偶尔会进入他的梦中。
梦境模糊不连贯,不断重复她撞上来的刹那,她抬眸的瞬间,她献上花束时刻意躲开的视线。
他以为自己魔怔了,甚至一向崇尚科学的他去见了京市远近闻名的大师,大师听闻他的讲述,迟疑地看着他,缓缓道:“施主许是动了心。”
郁琛眉头微蹙:“太荒谬了,她才16岁。”
“一见钟情,无关年龄。”
郁琛仍是不能接受,但梦境不是他能操控的,久而久之,只能放任自流。
新年回到渝州,因为地理关系的拉进,他会想知道她在做什么,但也仅是想想,她年少单纯,正在全力以赴为未来奋斗。
她总会长大的。
等她长大了就好了。
或许他在等她长大的过程中,会渐渐忘掉她的。
时间一晃两年,他没能如愿遗忘,反而等来了小姑娘18岁的生日。
她生日那天,天际一轮圆月高挂天际,月光姣姣,他抬头望去,自嘲一笑,或许这个时刻,有无数青春洋溢的男生前赴后继向她表白,她会选择其中一个作为男朋友吗?
不行吧?高中还没毕业,就算成年了,也算早恋。
她看着这么乖,不太像是有勇气叛逆的人。
临近高考,他计划着,等她高考完的夏天,他回渝州一趟,到时候找校长问问,她考去了哪个学校。
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因为公事出了趟长差,回来的当天晚上又有一场宴会。
他万万没想到,秋冉会在他身体出现差错的时候来到他面前。
因为药效关系,脑袋混沌,视线模糊,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他不记得是怎么回到家的,直到女孩温凉的嘴唇亲了他一下。
在药效的催动下,极度克制忍耐的身体因为这个亲密的接触击溃,他把人按在身下,荒唐了一夜。
翌日清醒,他看着睡在身侧的女孩,思绪百转千回。
他自问对她的心思从未对身边任何一个人说过,也没有任何行为被人察觉,可她就是在如此敏感的节点上出现在他面前,太巧合了。
巧合到像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陷阱,有人企图利用她来达成某种目的。
唯一有可能泄露秘密的,便是那位大师。
他不太相信她有能对他下药的本事,于是他派人调查她的行踪,想知道她背后有何人指使,同时调查大师这两年的人际关系,网铺得极大,却什么鱼都没有捞到。
她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甚至,在那天差戈菡将她送走之后,她再也没有找过他。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自先按捺不住,挑了她准备来京报道的时间接机。
他对她的怀疑没有消除,但他也做不到伤害。
海市的交流会,他有无数方式可以伤害她,逼她自行露出马脚。
可到最后,他为她挑了礼裙,让万桥的团队随行,鞍前马后,一切妥帖,甚至看她睡懒觉,不忍心将她叫醒。
从海市回来后,他给了她一张副卡,却在说密码的时候卡了一下。
密码是她生日,这个密码他已经用了两年。
后来,她因战神周年庆与储淮同队玩游戏,被粉丝网暴,他将人接回家里,同样匆忙改了门锁密码。
书房墙上挂着的画,被他收进了保险箱。
他将隐晦的心思藏了起来,并不希望她找到。
他拿她毫无办法,像是一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见到她的眼泪就缴械投降。
他甚至在想,她就算别有用心也没什么不好的,正好他也有所图。
只要留在他身边,他不在乎真相。
他不再试探,相信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直到真凶自己跳了出来。
*
秋冉手里捧着那幅画,呆愣愣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望向郁琛,见男人的下眼睑微微泛红,坐在床边,他对她伸出右手,声音温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