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并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只要你们悄无声息地做掉她,随便扔到乱葬岗去就好,不会有人怀疑的。”
打头之人紧张道:“莫不是你要杀的人知晓了我们主公的计划?”
“自然没有,私人恩怨罢了。”
“私人恩怨?”另一人阴阳怪气说:“那我们可不奉陪。”
陈敏比了个数字,淡淡:“我懂天下没有免费的买卖,事成之后你们每人都能分到一笔不菲的银子。噢对,还有另一种可能,你们也不过就是绣花枕头,连个普普通通的乡村野丫头都不敢杀。”
这话激怒了他们,头头一拍桌案:“成交!”
——
抄完佛经的最后一天,沈序临时有事没有来接她,曦知同安蓉蓉告别,独自一人走在回客栈的路上。
天空密密织起小雨,女孩撑了把油纸伞慢步过桥。
“陈敏说的人就是她?”卫兵头头“切”了声,“什么深仇大恨,我瞧那姑娘长得还挺可爱的。”
“算了,拿钱办事,对不住她了。”
三人抽出长刀,虎狼般的眼睛紧紧盯着曦知。
这里人烟稀少,卫兵迅速包抄,猫着腰向她靠近。
离女孩两步距离时,曦知听到了动静下意识地回头。
偏生这三人里真有个愣头青,关键时刻掉链子,暗杀都杀不明白,若陈敏在场,怕是恨不能五雷轰顶,一梭子刺死算了。
他行动着急,竟脚底一滑,刀直接脱手了不说,人也向前冲去,曦知眼睁睁地瞧他胡乱抓空气,最后还一脚绊倒了她。
两人应声倒地,曦知屁股都快摔成了两瓣,纸伞犹如蝴蝶飘飘悠悠地落到地上。
另两人赶紧去扶他,事到如今干脆破罐子破摔,头头搀着疼得嗷嗷叫地老三,气势先泄了一半,举着刀对向曦知。
烟雨朦胧,头头想起陈敏挑衅他的那番话,咽了口唾沫。
他的刀可不长眼!
“老大!等等!”老二忽然叫住他,声音发着颤:“你看看那丫头带的玉佩。”
他们和曦知同时低头去看。
腰带上悬挂着的美玉因曦知跌倒而显露无遗,雨点打在上面,滑下丝丝水痕,更是幽碧翠绿。
那是沈序在她生病时送给她的,说是辟邪消灾。
难道……他们要劫财?
女孩立马护犊子地搂住了玉佩。
三人心有余悸地对视一眼。
老二:“老大,你也看到了吧,玄鸟图腾。”
曦知听到卫兵头头啐了声。
“他娘的,陈敏,诓骗老子说只是普通的野丫头,差点着了她的道!老子要是真动手了骨灰都没了!”
“她是梧州主公的人,老子有几条命够他梧州主公砍。”
曦知听得云里雾里,结果那三人迅速遁走,她迷茫地爬起身。
“梧州主公?”女孩抚着玉佩,柳眉蹙起,“我什么时候是梧州主公的人了。”
奇怪的人,奇怪的话。
她无所谓地哂笑一声,继续往客栈走。
道旁的柳树,黑影一闪不见。
——
陈敏迟迟没有等到消息,夜色将深,她收拾好自己翻身上榻。
今晚倒是安静,守夜的行鸢也没有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她怔怔地望着承尘。
丝毫没有注意到轩窗外闪过的影子。
门被轻轻推开,她以为是行鸢:“本小姐有些饿了。”
来者没有应答,寂静的房间响起低低的冷笑。
陈敏迅速抓着被子坐起来,警惕地望向那里。
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看到!
那人站在阴影里,半分光笼罩不到,他全身遮得严严实实,像极了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陈敏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
那人走近了些,却是答非所问:“你想杀她?”
除了行鸢,除了那三个卫兵,陈敏冷汗直冒,仍是硬着舌头:“杀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很耳熟,又很陌生,陈敏被回忆撕扯得头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