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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二十六、七的人了,还不急?
人家这年头,莫说儿子,再过几年有些成婚早的连孙子都有了!
还有这五皇子,荆州总兵可是陛下如今的肱骨大臣,陛下竟一声不吭的就将其指婚给五皇子
三皇子二皇子想拉拢都拉拢不来的人,如今成了五皇子岳家
岂非是陛下有意要叫五皇子与他两位兄长争权夺势?五皇子若得了得力外家襄助,如此一来日后朝廷风向恐怕又要变了——
二皇子三皇子登时脸都控制不住黑了起来,皇帝想要抬举五皇子,与他们分庭抗礼。
陆相爷被气的胡子颤抖,奈何只能将火气往肚子里咽。
只元熙一听,当即面色有几分微变:“父皇”
梁帝被郗珣拒绝了好意,已觉自己龙威被侵犯,不想元熙这个时候不是谢主隆恩,竟也是有话要说?
“怎么?孙平海如今是荆州总兵,他的闺女嫁你你还看不上?老五你这是对朕的赐婚不满?”梁帝语气已经隐有不耐。
元熙闻言面色由红转白,他重重跪了下来,朝着上首郑重一拜:“不、不敢谢父皇隆恩!”
永兴公主府邸中常兴办各种宴会,这日她府上又开了宴,宴请的皆是一群未出阁的娘子。
烈日炎炎日光之下,一群莺飞燕舞中。
永兴公主兴起指着人群簇拥下,那位穿着一身满绣如意月裙容貌美艳举止高傲的女郎。
那女郎被众人众星捧月一般,姿容很是不俗,正是如今风头正盛的孙家姑娘。
孙家出了个容貌出众圣眷优渥的丽妃,孙家姑娘们自然生的一副好相貌。
由于是自己当年的伴读,永兴公主与常令婉私下没什么顾忌,她母妃如今被一个后宫的丽妃抢走了父皇宠爱,日日都不欢愉,作为女儿的自然对丽妃一干人等没有好脸色。
永兴朝常令婉道:“那位孙姑娘啊,去年还是京城谁都能踩上一脚的出身,走到哪儿都缩头缩尾的,如今就不一般了,她姑母那般会拉拢男人的心,将父皇哄得什么官都舍了去!”
常令婉在一旁笑着替永兴公主筛茶,茶雾氤氲上她好看的眉眼,她闻言只是淡笑。
常令婉性子静雅,也不喜好搬弄口舌是非,是以永兴公主对一众伴读感情都浅淡,唯独对常令婉还有几分童年时最纯真的友情,时常叫她来自己府上做客。
两人坐在六角小亭间,左右无人,永兴开始毫不避讳的骂那孙姑娘:“听说父皇想将她赐婚给我五哥,已经吩咐礼部拟旨了。一个祖上商贾的卑贱之身,也能出得了皇子妃?如此我倒是还宁愿安乐郡主做我皇嫂,至少是郗氏的女郎,纵是个庶出说出去也不叫这上京的人嗤笑,说什么堂堂王子皇孙要娶一个商贾女为妃!”
“今日我给安乐也下了帖子的,谁知她抱病没来,不然该叫你瞧瞧,那位安乐郡主啊生的比这位孙娘子好看不知多少。怪不得我那亲□□日惦念着,成日神魂颠倒的模样!可惜他早早娶了王妃,总不能叫人家安乐去做妾吧?叫我说也就如今五哥沾了便宜,谁叫如今就他正妃侧妃之位都是空着的?多娶几个世家大族的姑娘来,便也能与我三哥争上一争了!”
永兴说的起劲儿,病弱的公主骂起她的兄长来也半分没有留情面。只是她未曾留意自己伴读听完她的话,面容泛起苍白。
常令婉问道:“宫中还有将安乐郡主赐婚给五皇子的意思?”
“那是自然,朝中谁能比得起燕王权势?娶得燕王之妹,还有何可愁”永兴公主说着也替自己亲兄长着急起来,烦躁摇起扇子。
真娶了安乐,五皇子别说太子之位了,便是皇位说不准燕王都给送上去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常令婉只觉得心中绞痛,他娶一个有利于自己的女子,真的就能登上那个位置不成?
时光一晃便过去半个月,正值季夏时节。
满城熏风阵阵,莲花盛开。
大相国寺为大梁护国神寺,据说无论是求儿女亦或是求平安,皆颇为灵验。
一月间仅仅五日开放,开放之日香烟袅袅,万姓交易之盛状,甚至有不少人不远千里前来参禅拜佛。
大相国寺数座宝殿恢弘雄伟,远远望去金碧辉映,云霞失容。
李氏这日带着几位家中女眷来大相国寺上香。
常氏的几位老夫人夫人们往大相国寺数次捐出香火钱,便是大相国寺的住持方丈也接待过常尚书府上。
李氏有禅心,常来大相国寺同大师参禅轮道。
这日她是听说了空大师在寺中,才如此匆匆而来打算听了空大师讲经,只是不凑巧,一问才知晓是大相国寺另来了贵客。
小沙弥面对这些身着华贵绫罗锦衣,身侧婢女簇拥的贵人们,笑的腼腆:“夫人来的不巧,了空大师在招待贵客,只怕今日是没法主坛讲经了。”
李氏这日来自是为了空大师而来,不过既然如此她也不好继续强求,便只好带着家中女眷往主殿中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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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如此庄严的金身佛像,常令婉李鸾二人也不敢心有异议,不由得都肃穆面容,恭谨起来,净手持香参拜诸位佛祖,只为求一个心安。
李鸾年轻,常令婉更是如此,年轻人未必都喜欢成日吃斋念佛。李氏自己喜好这些,却从不逼着晚辈们与她一同信这些。
李氏上香素来虔诚无比,不容有半点耽搁,她只劝退众人道:“阿鸾你带着元娘去后殿中听听讲经罢,我再跪拜些时辰。”
李鸾知晓自己婆母心事,当即不再劝说,便带常令婉退下,往日这等时候常令婉必当是不愿离去,势必要追随李氏左右侍奉的,只是这日常令婉面容有几分苍白,倒是未曾继续留下。
常令婉身姿纤细单薄,行走间步伐娉娉袅袅弱柳扶风,瞧着叫人心生爱怜。
李鸾忧心问她:“元娘,你近几日瞧着面色不好,可是身子不舒坦?”
常令婉朝李鸾抱歉笑道:“阿嫂,我这几日苦夏,方才爬山爬的有几分疲乏,想先去厢房先歇上一歇。”
李鸾自来知晓这个小姑子的地位,自然不会阻拦,嘱咐她一番便叫丫鬟带她下去。
厢房设在后山,来此的许多女眷身子薄弱,便往那处歇息,她们常府来此前也早早命人提前准备好厢房。
常令婉往后厢房去后,却屏退了自己丫鬟,孤身一人带上帷幕独自走出去了。
未时一刻,后山假石竹影掩映间,有一角金丝祥云衣袖隐隐拂过。
元熙一身简朴青衣,悄无声息出现在这大相国寺之中。借着竹林掩映身型,他长身玉立,高远身姿。
本是龙子皇孙,却因为自己这般屈身在如此阴暗的地方,不禁叫常令婉眼中一酸。
她莲步轻移,缓缓走上前去,二人却并未有更多的肢体接触,只这般静看着彼此。
积攒压抑许久的悲伤寻找到出口,令婉眼泪无法抑制滚滚而出,她质问他:“听说你要成婚了?恭喜你啊。”
元熙独自立在角落里,想上前安慰她,但二人间隔着太多,如今又听说她在成婚之事
元熙终归没有上前,他只低声道:“我那两位皇兄必不会叫这事成的”
他这话说出口,分不清是失落多一些还是欣慰更多一些。
皇宫中长大的不得看重的皇子,真有这个机会,他又怎会拒绝这份婚事?他又有什么法子拒绝
常令婉将帷幕一点点掀开,露出一张哭的像花猫儿似的脸。憔悴苍白,叫人心疼。
这还是元熙 窥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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