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前是以前”珑月有些闷闷地,只道:“日后我要穿。”
锦思拗不过她,只好从衣屉里拿出仔细卷成一条的胸衣,一点点展开。
十五岁的少女身姿娉娉袅袅,含苞待放,身段漂亮的不能再漂亮。
可偏偏如今她下定决心收拢这份瑰姿。
两个丫鬟替珑月一层层束起胸衣,等再将外衣穿上,什么样的妖冶身段,也没了分毫。
两个丫鬟如今都摇头说不好看,拂冬道:“直板板的,如今瞧着姑娘的脸和身子,才像十三四岁呢!没有先前好看了”
可珑月一听才像十三四岁,却是高兴了。
小姑娘抿唇说:“不要好看,这般就好。”
晚上珑月早早上床睡觉,没再出声,再是难受她也闷不做声,被勒的呼吸都呼吸不过来她也强忍着使自己睡着。
半夜时浑浑噩噩确实睡着了,只是这么一睡着却又被疼醒。
她浑身都疼的厉害,胸疼,肚子疼,连腰都疼。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她腰腹往地下钻,她以为是自己头一回穿束衣不适应,有些恐慌的将自己束衣脱下。
却不想也没好转,才不一会儿,珑月就感觉腿-间一股股的热流。
珑月害怕了,连忙唤锦思提了灯过来,她卷起裙子一瞧,见到自己才换的亵裤上沾了许多血。
触目惊心的颜色,叫珑月害怕起来。
“我、我要死了”
作者有话说:
珑月的初潮虽晚,但到。
二更二更!
郗珣这日连夜商议朔北之事, 直到夜半三更,内室的灯烛才落下。
灯烛落下没多久,长汲正想着也退下时, 便见珑月院子里的婢子满脸慌张的小跑过来。
“大总管,姑娘肚子疼的厉害, 您叫个女医过去瞧瞧吧”
这燕王府上下里外自有一套规矩, 除了珑月并着伺候她的丫鬟住在王府后院。
前院伺候的多是护卫,西边则是安排宾客、幕僚、医士们的住所。
如今深更半夜要寻医女, 便该往大总管这处通报一声,由着大总管派人去前院带人。
事关珑月之事, 长汲一听自然是万分心急, 当即就要禀报郗珣。
来报的小丫鬟面上多了有几分羞赧,吞吞吐吐道:“大、大总管, 要不还是别报给王爷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姑娘估摸着是来了小日子, 这事儿、这事儿如何好说啊”
长汲一听才明白过来,不过他是个阉人,这等事于他而言同生病也没什么区分。
他略一思索,也明白这小丫鬟踟蹰的缘由,到底是男女有别, 姑娘家的大了, 有些事不像幼时那般了。
长汲心中还为此忧心了一番,便也没为这事儿去惊扰才睡下的主子。
他匆匆命人去寻医女, 奈何这番细微动静已是惊扰了郗珣。
长汲听内室传来郗珣清冷的嗓音。
“何事?”
长汲隔着门只好如实禀报:“是姑娘院里的丫鬟, 姑娘肚子疼, 要寻个医女去”
他此话说完不多会儿, 内室里便传来簌簌轻响。
一道身披素白宽袍的俊挺身影推开了房门, 郗珣来不及多想,仔细询问起来。
“肚子疼?”
一大把年纪的长汲有些不知如何说,心中便默念着反正他一个太监说这事也不尴尬,尴尬的该是主子。
“说是女子来的小日子,都肚子疼”
郗珣听闻蹙眉,没理会长汲的欲言又止,他去到时,珑月所在的内室一片漆黑。
婢子们察觉到有人来,连忙便要引灯续烛。
“不必——”郗珣声音有些沙哑,“莫惊了她。”
约莫是怕主子怪罪觉得奴婢们不上心,守值的嬷嬷压低了声儿道:“姑娘疼的半夜都没睡,方才好些了才能睡下,我们怕光亮惹醒了姑娘”
郗珣缓步停至那淡绿平罗帐幔前,许是行军久了,黑夜中他也瞧的分明。
帘幔之后锦衾之内包裹着一道小小的隆起,小姑娘松散了一头乌发,双眸紧闭唇色泛白。
比往日要乖巧的睡姿,郗珣平静的心中泛点涟漪。
他一层层拨开帘幔,伸出指腹抚上小姑娘的前额,掌下的肌肤带有几分濡湿灼热,这是有几分发热了。
珑月自小到大身子骨都健朗,鲜少得病,如今日这般病恹恹的样子,倒是少见。
他见到的小孩儿,总是一个精力充沛的小太阳,何曾如今日这般模样——
去女医处询问更是得不到一个妥善说辞,只说是女子癸水万般模样都有,像珑月这般发热的也不罕见。
眼看夜已经深了,照顾病人不是一个轻松差事。
锦思与拂冬便上前劝说,“殿下不若先去休息,郡主这边有奴婢们照顾着,殿下只管放心。”
自己养大的小孩儿这副模样他如何放心?
', ' ')('他绞干帕子,将帕子叠成四四方方的角,端正摆放去珑月额上,用指节虚虚压着。
他道:“本王来照看,你们都下去吧。”
拂冬与锦思不敢有异,当即将铜盆撤下,重新换上温水,便匆匆掩了门退出去。
内室只余下兄妹二人,郗珣落坐珑月床边,便一直偏着头,看着那姑娘。
待掌下帕子蒸干,他便换下一块。
珑月总归是没睡安稳的,这般疼如何睡得安稳?
她闻到清淡的沉香,便知是兄长来了。
她努力睁开眸子,却也只能睁开一条缝隙。
郗珣掀眸看她转醒,伸手抚了抚她微湿的鬓角。
小孩儿许是被疼的许是被热的,浑身都湿漉漉的,露在外的盈白细颈都半湿模样,白生生的小脸儿也透着一股粉气。
这夏日本就不凉爽,如今她还发热,只怕是浑身不舒坦。
郗珣捏了捏小孩儿发红的脸颊,“珑月,可还难受?”
珑月疼的晕乎乎的,下腹一阵一阵的抽疼疼的她连耳朵也听得不清明。小姑娘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唇,再努力将眸子睁开的更大了些。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兄长俊美清瘦的下颌和侧脸。
轮廓清晰分明,眉骨丰满硬朗,薄唇微抿。
生病的小孩儿总归是委屈的,她一听兄长这般问,便更觉得委屈,隔着身上稀薄的纱衣,她像小时候一般抱上了床边兄长的腰,她将脸庞埋在他腰侧。
小腹的疼痛像是有人拿着榔头往她下腹敲击,一下一下,她疼的浑身止不住的发颤。
整个人像一只奶猫儿。
郗珣并不知要如何安慰她,若是小时候珑月哭闹着手疼、脚疼,那都是有切身伤口之处,他会替她上药、按摩。
可如今,这种伤口,又该如何?
郗珣颇为无能为力,只能垂下眼睫,“珑月想吃什么?等天亮兄长带你出去玩好吗?”
珑月闷着脸摇头,她如今哪里还想吃什么,她都快被疼死了。偏偏丫鬟们都说,这是晦气的东西,这种东西说出来都脏了嘴,更不能叫阿兄知晓。
她不能告诉阿兄,她的疼除了自己受着谁也不能说。
郗珣只以为小姑娘是疼的厉害。
他缓缓问:“珑月想要什么?”
安慰一个生病孩子最好的法子,便是满足她的所有要求。
疼痛中的小姑娘还是有需求的,珑月忍着不舒服,从床上艰难坐了起来,一头柔软的乌发被她折腾的有几分毛茸茸的,显得可爱而又呆板。
她小心翼翼扭头去偷看她的兄长,将枕头底下的玉梳拿给兄长。
“我、我想要阿兄给我梳头”
郗珣嘴角露出浅笑,他手指抚上小姑娘额角翘起的卷发,轻轻地、克制地蹭了蹭,应下小姑娘的要求。
等过了会儿,锦思端过来一盏据说能缓解疼痛的汤药,便见到那帐幔后两具叠靠在一处的身影。
她讶然不已,险些将手中的汤药撒了去。
再仔细一瞧却是她看错了,帐幔后王爷眉眼冷清,正盘腿而坐,而郡主显然是昏昏欲睡,靠着兄长胸前
王爷正在拿着玉梳,给她家姑娘梳头而已。
锦思压下心惊胆跳,当即垂下眉眼看着地毯,将手中才熬好的汤药端了过去。
珑月依偎在兄长的胸膛,听着他平稳心跳,只觉得身子疲乏,有困意却又难睡去——
“珑月,喝药。”
兄长温和的声音落在耳畔。
珑月早不是小孩子了,如今生了病才能像小时候一般,要阿兄亲自给她喂药。
郗珣便端过婢子手中的汤药,一勺一勺喂给小姑娘。
珑月这日乖乖的叫人怜爱,含着调羹一口口将那苦涩的汤药吞咽下去。
她皱着脸,闭着眼,轻声说:“苦。”
不一会儿她的口中出现了一颗酸枣,缓释了那过分的苦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