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窗户,他平时,会从哪扇窗户往下望?
曦光?
曦光?想什么呢,走啦!
我在想什么呢?
我站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上,每一分钟都有很多人从我的身边匆匆走过,迎面而来,擦肩而过。我遇见了无数的陌生人,唯独没有他。
我知道他每天都会经过这里,我知道他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也许就在隔壁的街道,也许下一个时刻就会站在我现在站的地方。
可是此时此刻,我遇不到。
他也永远不会知道,有个人曾在这里,想象着与他相遇。
殷洁拉了下我的袖子,曦光?怎么不走了,想什么呢?
嗯?没想什么,就是觉得我低声说,在上海相遇,实在太难了。
第二十节
我在宿舍里整整睡了一天。
到了晚上反而睡不着了,辗转了好久,索xing爬起来玩了一晚上掌上游戏。周一早上,我jing神萎靡地上班去了。走在路上还想到,林屿森看见我这副样子,说不定又要冷嘲热讽几句,谁知道才走进办公室,就听到一个可怕的消息。
林副总好像出车祸了。
不是吧?我瞬间困意全消,想起我在庙里许的愿难道
我一把抓住传播消息的蒋娅,紧张地问:他没事吧?
蒋娅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语气立刻酸了起来:聂曦光,你这么紧张gān什么,倒看不出你这么关心林副总啊?
说完她扭身就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给我。
还好很快就召开了部门会议,主持会议的是平时不太管实务的总经理张总。张总宣布了林副总车祸,万幸问题不大,但也需要静养数周的消息。
这个月林总的工作由我接手,但是最近厂区扩建的事qing,有时候还是需要他看一看给出意见,所以需要一个人去林副总家里接送文件,也不会太频繁的去,一周一两次吧,你们谁愿意?
张总环视我们,我在其他人蠢蠢yu动的时候抢先站了起来:张总,我去。
大家纷纷侧目,我咳嗽了一下,解释:首先当然是因为扩建的事我一直在跟进,然后大家都知道,林副总对我印象很不好。
估计想到了平时的qing况,部分同事的目光稍微和善了一点。
我继续陈述:所以我想争取这次机会,改善一下林副总对我的印象。
顺便救赎一下我内心的罪恶感啊~~~关键是这个。
我目光闪闪地看着张总,张总大概被我热烈的目光闪到了,立刻就拍了板:就你去。
于是隔天下午,我就抱着一叠文件奔去了林副总的家。开门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她大概知道公司会有人来,极为客气。
阿姨您好,请问是林屿森先生的家吗?
是的是的,林先生公司的吧,他在书房等着呢,快请进。
我换了拖鞋,抱着文件跟着她走向林屿森的书房。然而在书房门前,我却怯场了,忽然产生了一种罪犯去见被害人的感觉。
我拉住阿姨:阿姨,林副总怎么样,有没有事啊?医生怎么说?
没事没事,问题不大的,就是有点引起旧伤复发啦!静养就好,现在最好不要多走路喽,也不好站太久。
都不能走路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许愿这么灵的,说消失就消失,还这么惨烈前几天我对林屿森还是满心的恼怒,现在却只剩下了心虚。
我踟蹰地问阿姨:那我会不会不方便进去?要不你帮我把文件递给副总?
阿姨说:哎,我去问问林先生啊,小姑娘你等等。
她正要敲门,就听里传来林副总低沉的声音,谁在外面?
林先生,是你公司的员工啊,一个蛮灵的小姑娘,给你送文件来的,你看她方不方便进去啊,还是我拿给你撒。
书房里静了静。
让她进来。
我推开书房的门,第一眼,就急切地往林屿森身上看去。
他果然坐在椅子上。
书房的落地窗前光线正好,他穿着浅灰色的毛衣,膝盖上盖着薄薄的毯子,正低头看着手中的杂志。
虽然他从头到脚看不出一丝láng狈和不妥,可是我却怎么看都觉得他是一副不良于行的样子。
林副总。我有些紧张地走到他跟前,把文件递给他。
他迎上我的目光。
是你?
我心虚地说:嗯,其他人都没空。
我总不能说我是来看看他被我诅咒的程度吧,只好胡乱找了个这样没有说服力的理由。他看我的目光有着研判,我做贼心虚,赶紧低头。
他合上了手中的杂志放在一边,接过文件,吩咐在一旁的保姆:陈阿姨,带她到客厅坐坐。
这一坐就坐了一个多小时,我差点在沙发里睡着了,后来不得不拿出手机来,玩游戏提神
走之前我并没有再见到林屿森,阿姨把批示好的文件拿给了我,然后又给了我一张单子。
先生说让你把这单子上的合同明天带过来。
我愣了一下,不是说一周一两次么,怎么明天还要来?低下头看单子,上面那行恣意而熟悉的行糙,正是林屿森的字迹。
第二天下午,我又准时把文件送到了他手上,然后就准备去客厅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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