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枝坐直身体,又晕乎乎地被程让虚搂进怀里,湿手帕温和地擦在她脸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顿时让她清醒不少。
打斗还在如火如荼进行,对方竟齐刷刷亮出白晃晃的刀刃。
沈灵枝吓得呼吸紧绷,仿佛只要大喘一声,那刀就会落在哥哥或纪长顾身上。
程让静观大局,时不时拔高声音提醒,“老沈,小心身后!”
沈望白一记回旋踢狠狠踹掉偷袭的尖刀,痛得那人鬼哭狼嚎。
沈灵枝捂着嘴,只觉得心脏快被吓出毛病。
一来二去,对方见势头不对,纷纷拔刀甩向沈灵枝的方向,拔腿就跑。
沈望白心里一紧,急忙分心去救妹妹,而等他踢开刀子,那些人上车跑了。
纪长顾体力消耗最大,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轰隆隆——
机车声由远及近,傅景行风尘仆仆骑着机车刹停在路边,看看纪长顾和沈望白明显打斗后的盛况,再看看前边缩成芝麻点的
车影,内心卧了个大槽,“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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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长顾觑了他一眼,沈望白颔首。
傅景行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本以为骑机车最方便找人,哪知他运气这么背,跑的是反方向。
不带这样的,他妈连个表现机会都不给他!
“我去追!”
又一阵轰响,傅景行咻地一下消失在大家眼前。
从他出现到离开,统共不超三秒。
沈灵枝傻眼,“他不会有事吧?”
程让:“他追不上。”
她更担心了肿么破,那家伙不会追一晚上吧。
程让把剩余的矿泉水抛给沈望白,沈望白隔空往嘴里灌一大口,扔给纪长顾。
纪长顾扯下口罩,也灌了一大口。
打斗后的男人像撕开文明的外衣,有种颓痞的帅,领口胡乱地敞,喉结分明,被汗水浸染的胸膛覆着莹莹薄光,这还是她第
一次见到这样的纪长顾。
哥哥先过来查看她身体状况。
沈灵枝也是头一回发现她哥有小题大做的一面,哥哥遇事一向冷静自持,神情少有变化。可这回他眉头拧成川字,眼睛来来
回回梭巡她身体,几番问她有没有受伤,确认她真没事才转而关心程让和许叶。
纪长顾在她哥跟她谈完话后,几步上前蹲在她眼前,“枝枝,有没有受伤?”
沈灵枝被他专注的眼神看得脸发热,低了低头,“我没事,谢谢你。”
这一眼就注意到纪长顾搁在膝盖的手,手背交错几道细长的抓痕,像女人抓的。
或者说,像她挣扎时抓的。
可她刚才并没有碰他。
沈灵枝心里猛咯噔一下。
他似乎体力消耗过多,身子突然一晃,一时失了平衡。
“小心!”
她怕他倒了,急急忙忙抱住他。
纪长顾也抬手搂住她,熟悉的馨香扑面而来,他下意识收紧了力道。
沈灵枝被压入湿热宽阔的胸膛,原本还算美好的别后重逢,鼻子却陡然钻入不属于这气氛的刺鼻味,她猝不及防吸了一大
口,大脑铺天盖地地晕眩。
是……乙醚,他的衣服怎么会有乙醚?
脑子闪过许多片段。
他跟歹徒神似的外衣口罩,手背上类似女人的抓痕,还有衣服上的乙醚。
她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难道,纪长顾就是一开始打算弄晕她的歹徒?
沈灵枝心乱如麻,越想脑子越晕,过了一会儿真晕过去了,因为吸入乙醚过多。
现场的男人们都吓了一跳,急忙把女孩送去医院。
所幸她的吸入量不足以致命或引发其他症状,只要稍作休息即可。
于是睡到后半夜,沈灵枝迷迷糊糊醒了。
洁白的病房静可闻针落,空气温和,漂浮淡淡的消毒水味。
她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记起晚上发生了什么,咕噜一下从床上爬起。
当看清周围的一切,她吓傻了。
房间睡了一圈的人。
哥哥坐在她病床边的椅子,其余人则都在沙发上排排坐,他们像在各自较劲什么,都保持直挺挺的姿势睡着了,唯有傅景行
的脑袋歪到纪长顾肩上,昏暗的光线仿佛把他们勾勒成唯美的油画,她却完全没欣赏的心情。
想想看,跟你发生过关系的男人们全都睡在一个屋子等你醒来,这阵仗简直吓人好吗。
在这群坐睡大军里,她甚至瞟到唐斯年和谢暮。
妈啊,这俩人又是什么时候到的?
突然间,沈灵枝对上一双漆黑幽静的眼睛——许叶醒了。
“……!!!”
她立马紧张兮兮地把食指放在唇中,示意许叶千万别把其他人叫醒。她还没做好面对一屋子男人的准备,尤其是唐斯年啊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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