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晚平复好心情,甚至重新给自己上了唇妆,气色看起来好一些了才提着打包的饭菜准备走。
走之前,她顿了顿,转头去问正因在跟陈时仲发信息而笑的花枝乱颤的钟灵秀:“清风明月那个包厢里面的人是谁?”
“啊?清风明月吗?是微观科技的董事长温华。”说到这儿,八卦的钟灵秀悄咪咪地跟方晚分享,“我看到温总了,好帅啊,跟年总一样的帅,不过都跟年总一样也不结婚,明明都三十好几了。”
“当拥有足够的力量时,我并不需要联姻来巩固事业。”
这是年九逸对她说过的话,他当时说这话时很突兀,想来是家里对他施压,让他觉得烦闷。
纵使像他们这样仿佛无所不能也有解决不掉的麻烦——亲情。
年幼时是一片温暖的圣光包围,长大了是让你觉得窒息的茧室。
“哦,还有。”说这儿,钟灵秀撇撇嘴,似乎不太高兴,“还有上次逼着你道歉的那家里人,那个律师方展。哼,虽然说是有点名气,但我照样看不惯这种人,一家人欺负一个女孩子,不就是攀附了袁家嘛,现在分手了,分的好!肯定是看透了他们家的本质!”
显然她对两年前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
然而从那日聚会,无论怎么看,袁梦瑶都还在怀念方展,显然方展分手很强硬决绝,而袁梦瑶十分不情愿。
方展……他从来都是温柔的人。
方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走到门口,深呼吸,开门出去。
夜里的风转为清凉,带点点热意,这是春天带给她最后的温柔,也是夏日来临之前的见面礼。
城市的喧嚣一下子扑面而来,方晚抓了抓挂肩上的长带,快速朝自己的车走去。
高跟鞋踩在平整的路面上,哒哒哒的,万家灯火倒映在未曾干涸的小水洼中。
然后,风啸而过,只是那么一瞬间,车辆南辕北辙相互驰过,将她的背影遮挡,人就凭空消失了。
没人注意到,他们都有自己所集中注意力的事情。
车内,方晚的手努力地想要打开车门,然而徒劳无功,因为反锁了。
温华坐在一侧,翘起二郎腿来,眼睛睨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饶有兴趣地看着到手的猎物垂死挣扎无果后选择放弃的死灰败然感。
方晚垂着头,记忆席卷,身子再度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温华笑了一声,方晚便抖了一下,他俯身过去,男人身上的荷尔蒙气息骤然接近,那些被强暴的记忆瞬间清晰,大手捏住她的下颚,以不容置喙般的力量掰过来,对上一如当初那双哭得微红的双眼:“呀……看我抓到什么,小狐狸?”
他笑着,恶寒无比。
方晚抿唇,闭了闭眼睛,尽量稳定心绪。
“好久不见,温总。”方晚说,溢出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是啊……的确很久不见了……”温华眯着眸子,在她脸上和身上转悠着,“还跟年九逸在一起么?真是长久啊,乍一听的时候我还觉得不可能,不过看起来他把你养的不错。”
养的不错?这四个字听起来就像是在豢养食物,只等着她白白胖胖就可以宰杀。
温华见她脸色发白,笑着往后退了些许:“别这么紧张,我承认我的确有些喜欢你,现在也是,但是我很清楚,那不过是当时兴趣起来了,然而没得到手的念念不忘罢了。”
“呵呵……是……是吗……”方晚咽了咽口水。
他语气非常轻,故意悠长婉转的调子让人听的非常不舒服。
“要不然你陪我睡一觉,也许我就不会念念不忘了?嗯?怎么样?”温华撑着头侧视她。
方晚浑身一抖,鸡皮疙瘩起来。他无所谓的语气却时时刻刻牵动着她恐惧不安的心。
温华这个人什么都做得出来,理智却又变态。
这种人最为可怖,不似年九逸克制自己的欲望,不成为淫乱派对中的一份子,也不似方展温柔绵密,被席月萍的近乎‘存天理,灭人欲,的束缚教育所困,对她永远小心翼翼地温存。温华……温华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从不会让一个女人来左右他的思想。
别说女人了,朋友、亲人,一概如此。
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捧了一盒栗子糕的男人坐了上来,语气习惯性官方地道谢:“温总,多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