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我来。”
……
山道儿另一侧,这是一座独峰,与别处只有一座吊桥相连接着。百年的榕树下,站着一老一少的两个男子。
长春长老听完陆凛的解释后,场面便静默住了。两人表情皆是一副仇深苦恨的模样。
好半晌,长春长老才摸了摸下巴,叹息一口,“啧,你这个,虽说和离不生效,但你知道的,官府向来是关不上江湖人的事儿的,这也就是个表面形式了……”
“……是。”陆凛额头落下一滴汗。
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如此的苦恼。
“不太好办呐……”长春长老将手里烟杆里的灰抖落,表情从一开始苦恼,渐渐变得冷淡。
陆凛见状,心觉不好。毕竟这还是明夷的家人,很多问题,当然会当先以明夷的出发点做考虑,长老这看来是对自己很失望啊。
“长老!”这般一想,陆凛就紧张得不行,急忙开口证明自己的坚定,“我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以后会改的,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长春长老的表情果真缓和了些,又过了一会儿,“行吧,我和几个老头子回去商量一下对策,再帮你争取个机会,你可要抓牢了啊。”
……
那天过后,温庭的人都知道明夷和陆家那少庄主已经和离,老一辈的人就排着队的来温疑屋里,劝着她赶紧再挑一个,说她这年岁不小了,咋就一点儿不着急呢。年轻一辈的也是温疑的师兄师姐辈,也总换着班儿的来找温疑秉烛夜谈,担心她为情所困。
虽说是江湖女子,不拘小节,但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和离到底也是大事了,他们也都确实是担心温疑会因此留下什么不好的心理阴影,才会这样做。总得来说,也都是真心为了温疑好,她便也只能受着。
这日夜里,送走几位师姐后,温疑关上房门,长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她一开始,不想告诉他们的原因。
还不等温疑彻底松口气,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明夷丫头?睡了吗?”门外是长生长老的声音。温疑从胸腔里压抑的哼了一声,无奈的揉了揉额角。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打开,趁着月色,温疑也看清了门外站着的,并不只有长生长老一人,而是三位长老。
温疑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架势,该是有什么大事了。
果然,几人进门以后,二话不说,就直奔了主题,“明夷丫头啊……”
“长生爷爷!我都休息了!有什么事儿,还是明天再说吧。”温疑觉得头疼,只想着不管什么事儿,都先拖一拖好了。
长生胡子一吹,就反驳道:“胡说,你房里灯还都亮着呢。”还不是她白日里太忙,总是很难逮着人。
“……好吧,有什么事儿你们说吧。”
“姑娘啊,你今年多大啦,你算算没啊?”
长生长老一开口,温疑便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了,“没算,我没事儿算那作甚,我永远十八!”
“嘿你这小丫头!”
温疑朝着几人办了个鬼脸。
插科打诨了一番后,温疑本以为这个话题混过去了,没想到三位长老表情一垮,开始卖起惨来,一个说自己孤苦半生,就一个念想,另一个说,自那生死一劫归来,他对生活其实也没什么期望……
这样沉重的话题一起,饶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忍不住动容,更别说对那事本就心有所愧的温疑,听他们这样一说,心里难受得不行,眼眶也有些模糊了起来,再开口时,声音都是哽咽的,“别,别说了,长生爷爷,长春爷爷,长青爷爷,你们要怎么,我都答应,还,还不行吗。”
温疑此话一出,本来还是一脸悲苦的三个老头儿面部表情瞬间变化,又成了一副乐呵呵的模样,“那就这么说定了,搞个招亲大会!”
温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三个人……
后来,温疑是面无表情看着三人出门的,夜色里,渐行渐远的三位长老勾肩搭背,隐隐有谈话声,传进温疑的耳朵。
“自戳伤疤这种事,不能多做啊!”
“那还不是为了达成目的,不然你当我想啊?”
“哎……”
温疑垂下眼睑,嘴角慢慢勾出一个苦涩的笑来。
罢了……
翌日,是与花草约定的要外出几日,去未名山采药的日子。小妮子虽是一直板着脸,温疑却能感觉到她的开心。
温疑想着,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也当让自己放松一下心情好了。于是全程陪着花草,认真的准备要带上的攀爬工具,防身药物等。
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就在快要出发的前一个时辰,赵沛儿来告知她山下才复兴的一间属于温庭的产业有人来闹事儿了。
温庭的产业在温庭解体后,那些代掌柜们便卷了产物全跑了,但地契什么的,还在温庭里,所以自然还是有机会重兴的。只是这初期却人手,但凡出一点儿麻烦事儿,都必须得温养亲力亲为,这便是她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的原因。
温疑只得跟花草说了抱歉。
花草抿着嘴,很不高兴,“言而无信,我不喜欢你!”
温疑闻言,没当回事儿,只是轻笑着拍了拍花草的头:“我知道的,你以前也说过。”
花草嘴唇开合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接话,只是冷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虽然说着讨厌了,不喜欢的话,她还是很懂事的拿着温疑给的银子,去城里寻了个武夫陪同。
有些人啊,表达感情的方式真是别扭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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