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音轻笑了一下,“孩童肌肤娇嫩,好奇玩过一回便好了,待她长大些再用。”
听过皇兄介绍他的情况,家里也没个女性长辈,她便想着多提醒两句。
“好。”他勾着唇答着。
外边阳光有些刺眼,两人一同走向避雨廊檐。
“女子都如公主一般对胭脂了解甚多?”他想起她在金妆阁时很会挑选胭脂的模样,从未想过胭脂里的学问也如此的多。
顾云音掩笑,“姑娘家嘛,日日上妆总能了解些的。”
她说着,忽然想起她那一面墙的胭脂。
笑意一顿,一直似有若无瞧她的谢青辞疑惑问:“怎么了?”
她眸光微闪,在谢青辞以为自己说错话而懊恼的时候,她才轻声道:
“本宫寝宫梳妆台旁边的墙特地找工匠倚墙安了木架,都是用来放胭脂的…”
“也不知谢编撰介意吗。”
谢青辞认真的听着她柔声的细语说完,才抿了笑道:“不介意。”
能娶到她已是妄想成真,他可以什么都不介意。
顾云音一瞬间放下了心,刚刚还在想着若是他说介意她该怎么办。
好在他不介意。
胭脂们的事妥了,其他的事她都很随意,心里已经接受了未来驸马府里有些贫寒的事。
她弯眸笑着,没有什么傲气的架子。
“对了,还不知你妹妹多大了。”
“已有四岁,名唤谢青月,小名是臣取的,叫安安。”
名字是母亲取的,希望她如皎月一般率真美丽,而安安是他在妹妹出生后取的,希望她能平平安安。
谢青辞说完添了一句:“安安很乖,殿下不用担心她顽劣。”
他担忧她会不喜欢孩子。
顾云音确实有些忧心,毕竟她顽皮的皇弟皇妹险些将她那一面墙的胭脂给砸了。
但谢青辞看着很靠谱,她也就信了几分。
她轻弯了笑,“本宫信谢编撰。”
谢青辞微微颔首,沉默片刻道:“若公主不介意,改日臣带幼妹与公主见上一面。”
安安很乖,只要她见过便知晓。
顾云音思索片刻点了头,“好啊。”
多了解些也好。
两人在回廊上走,她裙摆披帛轻扬,他板正的穿着墨蓝色长袍,有个人路过时瞧见两位容颜出众的站在一起,难免多看上几眼。
这一瞧他便讶异的停下了脚步,这不是谢编撰吗。
此人乃是翰林院的一位官员,平日与谢青辞接触甚少,但并不妨碍他清楚的知晓谢青辞为人有多疏离。
可这时回廊之内,轻弯着笑看着公主的男人哪里有半分疏离感。
那官员愣看着两人渐渐走远,一时半会都没缓过神来。
两人并肩而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忽然,在长久一阵沉默之中,谢青辞忽然沉声道:“臣自知公主嫁与微臣是有些委屈,但臣发誓,会尽臣所能让公主舒心无忧。”
她有些意外的侧眸看向他。
谢青辞抿紧唇,眸色认真。
眼前男人的相貌无可挑剔,才华横溢,言行举止也大方得当,怎么看都应该是会令许多姑娘心仪的类型。
可为什么后宅还会干干净净。
按理说以他之资,早该在举人时期便会有无数人为他说媒。
她懒得动那些试探的心思,便也直接问了出来。
“为何谢编撰迟迟不娶妻,据本宫所知,谢编撰连个妾室都没有。”
该不会是…
顾云音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女子灵动的眸子忽然放大,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一番。
谢青辞僵住,心中一堵。
恐误会越来越深,他赶紧解释:“因幼妹生来带着心疾,常年用药,偶尔发病更是需要很大一笔银子…”
“臣的家中没有大富大贵的家财,欲为臣说亲之人不少,但幼妹的心疾并不是一时半会能痊愈的,臣恐拖累旁人,便一直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顾云音收回之前诧异惊讶的目光,舒了一口气。
但她反应过来之后又猛的皱了眉,“那你就不怕拖累本宫了?”
“还是说,你图本宫的嫁妆?”以他言中意思,难免让她想到了这个原因。
她问出口之后又忍不住的后悔。
两人本就不是因情而成亲,他有所图也正常。
只是她心里难免有些膈应。
她想,自己果然是被宠惯了。
顾云音正想说些什么挽回尴尬的局面,谢青辞闻言却是心里有些慌张。
她娇柔的语气有些上扬,显然是有些不悦的。
怪他,忙着解释却说错了话。
他解释道:“公主嫁妆自是公主自己的,府中开支由微臣自己负责。”
他说话时微垂了眸,顾云音看不清他的神色,抿了唇有些不自在的看向别处,“本宫不是那个意思…”
她声音轻轻的有些别扭,但显然没有不悦。
谢青辞眸间带着轻微笑意,“微臣知晓。”
他顿了顿,还是解释了一番。
“微臣参加科举三元及第,如今在翰林院公务不算忙,在闲暇时整理了些心得,如今与弘德书局合作将其印成册,希望给予天下寒门之士一些帮助。”
“待册子印成之后,臣会得到一些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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