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灵是在自己房间醒来的,挪下床,看了看床外侧梳妆台上的手机,洗漱下楼,她想给容临熬点汤送到医院。
冒然进厨房感觉有点冒昧,她正踌躇不前。
“杵在那干嘛?”
她转头,关山月环着臂倚在餐桌前看她。
“睡傻了?过来吃饭。”
走到餐桌前坐下,她搅着碗里的粥。
“关爷,一会儿我可以借用下厨房吗?我想给容临炖点汤喝。”
关山月舀着清粥送进嘴里,垂着眉不看她,吃了几口,“嗯”了一声。
她脸上雀跃的笑跟关山月面无表情的冷脸形成对比,匆匆吃完自己的早餐就蹦跳着进厨房了。
厨房里的阿姨听了她的需求表示病人最好不要吃太过油腻的汤,身上有伤口所以也不能用鱼虾,推荐了一道牛肉滑蛋粥,她不会……
在厨娘的帮衬下,食材总归是上了锅,基本都是那个阿姨做的,还贴心的帮她把牛肉打成肉糜,说是病人更好入口。
只剩小火煨炖了,她又蹦跳着上楼换衣服。
自己的衣物原本就放在床外围浅廊的柜子上,此时上面规规矩矩摆好一套衣服,她自己的不见了。苏御在走之前帮她把行李箱搁在医院,跟关山月走时也忘了带,无奈展开柜子上的衣服看看。
保暖衣裤都很正常,外衣是一件如意襟绣花旗袍长夹袄,晚清风格,她在心里吐槽关山月执着又老派的审美,不是谁都像他可以压的住所有复古怀旧风。
换上了身,镜前看看,还算满意,虽然自己的鞋子是白色厚底短靴,英伦风有丢丢不搭,但是裙长基本只会看到一个鞋底,拿着毛披就下了楼。
去到厨房,滑蛋粥的味道把她馋的不行,厨娘阿姨表示她衣服领口和袖扣的毛毛容易吸味道,让她放心,一会儿熟了会帮她装好,她感谢万分,回到大厅。
外面是个大晴天,旋开大厅的门迈出去,阳光照在厚雪上耀的她有点睁不开眼,眯着眼睛逛着园子,已经有人又开始扫雪堆雪了。她找园丁要了把小铲子,跑到一边去堆雪人玩。
一个人战斗力有限,小心的拉高裙边,堆了圆圆的到她膝盖的一个小雪人。
“蹲在地上不冷吗?”
江晚灵回头,关山月站在不远处,鸦青皮毛大氅隐隐泛着油亮的光,臂弯上还搭着她放在客厅沙发上的月白色毛斗篷。她笑着起身,蹦跳过去,指着雪人给他看。
男人脸上露出一个她熟悉的揶揄的笑,她忙抬手制止他。
“幼稚!我知道!哼!不懂情趣。”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的一定是幼稚了?谁又不懂情趣了?”
江晚灵朝他吐吐舌,抓过自己的外披也不穿,往屋里跑。
“慢点,滑倒了可没人扶你。”
进到屋内,接过厨娘阿姨手里的保温桶,她反复道谢。
关山月进屋,她刚想问可否送她去医院,就被小鞠抢了话头。
小鞠凑到关山月身旁附耳几句,男人冷了脸。
“自己去领罚。”
“是。”小鞠刚要退出去,关山月又开了口。
“查不出是谁多嘴,罚双倍。”
小鞠点头,江晚灵看他的脸色,听到关山月后一句相比第一句领罚反而松了口气,这小鞠哥还是个受虐体质啊……他不会跟关山月……
关山月看着她脸上精彩的变换,皱起眉,“你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没没……”心里的好奇实在止不住,“关爷……你是不是……”
“什么?”
关山月看她鼓着腮,噘着嘴,眯着眼笑的一脸坏,绣花的藏蓝色夹袄映着冷白的肤色,像自己办公桌上和田白玉缸里那条蓝白龙鳞兰寿。
“你跟小鞠哥……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她一脸使劲憋都憋不住的笑,男人疑惑的看着她,立马反应过来,眉毛都气抖了。
江晚灵看着他的脸色忙躲到沙发后偷偷瞄他,他闭闭眼,劝自己别跟一条金鱼计较…金鱼都是没什么脑子的…
“走不走,还去不去医院了?”没好气的朝她开口。
“去去去。”
讨好的站回到关山月身侧,刚要迈出门,男人睨着她,把她揪到身前,手上变戏法一般拿出支玉簪,挽着她的头发,绕了几圈扎了一个简易的发髻。
细看她未施粉黛的小脸,雪光映照下,比昨晚更明媚。
路上她总不自觉的去摸自己的头发,想知道关山月是怎么仅用一支发簪给她固定头发的。
“弄散了可不帮你挽了。”
她轻哼一声,放下乱摸的小手。
到了医院,她下车,关山月没看她,说了句晚点来接她。
招招手进了住院楼,推开容临的房门,男人已经坐起来了,吓的她呆在门边。
容临没什么精神的脸扬起笑,朝她小幅度的招招手,她奔到床边。
“你怎么坐起来了!”
“没事了,躺的浑身没劲儿,想起来坐坐。”
江晚灵不敢碰他有滞留针的手臂,嗔怪的看着他,脱下外披帮他盛粥。
“晚灵,你真好看,像我们容家的媳妇儿。”
“少贫嘴,我还生你的气呢。”
“别气了,我不是没事儿嘛。”
“你要真有事儿,还来得及吗?”
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容临笑意缱绻的看她。
盛好粥她看了看旁边的陆恩,“陆恩你吃饭了吗?”
陆恩点点头,她放心的坐好,一勺一勺吹凉送到容临嘴里。
念着他刚恢复饮食不能吃太多,喂了两小碗她就放下了餐盒,又去卫生间打热水,给容临擦身。
上半身还有伤口,她小心的避开,擦着他的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