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一反常态,韶伊一离开他就起身,四处张望着本该在自己身边的助理。等了一小会儿,有点不耐烦,索性一边念念叨叨,一边自己动手收拾机器。
“......这帮小孩,一点没有责任心,居然能集体忘记接我下班?......把一个孤独的老头放这里,良心不会痛吗......也不知道观宴说的画到没到,我这可是连怎么细细欣赏品味都想好了......”
躲在棚后的生活助理看着瘦小的老人在满地混乱的电线和板凳之间来来回回,提心吊胆,却迟迟不敢进去。
怀庆青春期生活在美国,是典型愤世嫉俗的青年,瞧不起一切陈旧的东西,到了晚年,突然对文物痴迷起来,别的什么瓷器玉器典籍他也不理,单单喜欢古画,尤其是宋代的山水画,爱不释手。
前不久听说惠崇的《碧楼夕清图》在国外被人天价拍卖走,卖家却低调异常,怀庆连联系人家看一眼画作都不能够,愁得电影都快拍不下去了,没想到裴家二公子递来消息,说可以把画借他欣赏几天。
怀庆为这事兴奋好几天了,早就打发人去准备各种物件,迎接画作光临。结果马上就快到约定的时间了,那边突然打电话说现在的画主不愿意借了。
怀庆那脾气,相处久了的都知道,犟得很,要是知道这事,指不定怎么闹呢。
眼见小老头就要发脾气,助理只能走进去,小小声实话实说。
果不其然看见怀庆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半晌没缓过来,随后起身就要踹凳子,却因为没站稳,自己险些跌倒,幸亏被扶住,助理劝他还有下次,他听不进去,挣扎着比比划划。
最后平静下来,仰面躺在椅子上,双目无光。
“那边打电话的时候都没说原因?”
“没有,我要问来着,那边好像很忙,就给挂了。”
“......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就今晚,八点多不到九点。”
“□□点?......我当时在拍戏——啊!这个记仇的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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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伊正准备找助理时注意到一旁有个畏畏缩缩的人,似乎一直在偷瞄她。
是上午那个被欺负的特约演员。
她想不通两个人还应该有什么交集,助理走过来,顺手帮她脱掉戏服外套。
“韶老师,又腰疼了?”
“还行。”韶伊扶腰左右扭了扭,应该是今天拍摄时长令人吃不消,过两天就好了。
身后似乎有人叫她:“韶老师,我有话跟你跟你说......”
韶伊回头,看见刚才的特约演员,她有些害怕似的,态度跟上午相比,一百八十度转弯。
“说吧。”
“啊?”特约演员没想到她一点都不避人,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有些尴尬,但想起沈修的话,一咬牙,说:“对不起,韶老师,我因为一些道听途说的事误会你,还添油加醋编了故事,造谣你攀高枝耍大牌,导致你被人议论,都是我的错!”
周围有人围过来,听她这么说,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几天韶影后的八卦这么多。
韶伊却听得稀里糊涂。
有关绯闻谣言她都早已习惯,不会放在心上。她在意的是这人上午连她的纸巾都不收,晚上居然会主动来道歉?
她想问问原因,特约演员已经拨开人群跑路了。跟助理对视一眼,对方也是满脸问号。
算了,管她呢。
“沈老师呢?已经走了吗?”
“不知道啊,中途他的镜头拍完就没再见过了,回酒店了吧。”
看来是没拿到啊。
韶伊轻轻叹气。
助理抬手看了下腕表,时针指向十二,“不早了,咱们也回酒店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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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韶伊正在酒店房间里洗漱。王梅莉提着早餐进门,一声声叫着到处找她,那声音穿过洗手间半掩的门还很有穿透力。
韶伊从门里冒出半个脑袋,刷牙的动作没停,满嘴白色泡沫,说话有点含糊,“我在这......”
王梅莉忙着布置餐桌,“我看你这几天也太累了,早餐就别控制了,所以买了豆乳燕麦粥和抱蛋煎饺......刚刚还以为大清早你又去拍戏了呢,昨晚看热搜了吗?”
韶伊仿佛闻到食物香气,加快洗漱速度。“今天没通告啊。昨晚拍戏回来太晚了,倒头就睡了。”
“我怕你记错日子,你以前不就经常没通告还往片场跑,小迷糊。今天上午有专业医生过来给你按摩,记得注意敲门声,那平仁医院的医生可贵了,我签了一个月就花六位数。”
“知道了......昨晚热搜怎么了?”
“电影节那事啊,《游园》又被讨论了一把,主角的cp,甚至你跟小毕的cp都火了。”
墙边挂架上有毛巾,韶伊胡乱拽下来擦擦手,冲去餐桌旁坐下。
白白胖胖的煎饺坐在金黄的蛋液上,边缘微焦酥脆,碧绿葱花和黑芝麻散落,鲜香扑鼻,令人胃口大增。
韶伊大快朵颐,王梅莉拿手机摆到她面前,韶伊边吃边飞快扫了一眼。
是几个热搜位置的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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