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屑的电视剧,现在似乎成了他们紧张生活的唯一调剂,是唯一能让他们不用绞尽脑汁而且能开怀大笑的东西。
睡觉的时候两人躺在床上,斯科特搂着莫瑞斯说:“明天我想先去看看瑞德的房子看看,你觉得呢?”
莫瑞斯想了想,点点头。
那里曾经是他的天堂。
当灯光熄灭的一刹那,黑暗像是一个张着嘴的怪兽,一下子吞没了所有的东西。
莫瑞斯突然有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
Chapter5-3
3.
两人第二天就去了瑞德的旧宅查看。
瑞德的房子这些年一直空置着,也没有人买下来,破旧的大门和长满杂草的院子,彰显着岁月的流逝。
莫瑞斯看看斯科特,眨眨眼说:“我把房子的钥匙扔了。”
斯科特被莫瑞斯的样子逗笑:“没关系,我们有别的方法可以进去。”
斯科特拉着莫瑞斯绕到后面,找到一扇窗户,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铁丝,伸进锁眼里,没两下就听见咔嗒一声。
斯科特拉开窗户,对莫瑞斯说:“进来吧。”
莫瑞斯失笑:“你真的是个警察吗?”
“当然!”斯科特跟着莫瑞斯跳进屋里,拍拍身上的灰,“有时候这种本领对警察来说还是挺好用的。”
屋子里面的一切还是莫瑞斯当初离开时的样子,只是布满了灰尘。莫瑞斯一步一步走过房间,当初曾经光鲜亮丽的木质家具如今已是满身疮痍,时间像是带着锯齿的利刀,在这件充满过去的房子里刻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它带着钝痛,一下一下磨开莫瑞斯记忆的大门,那些以为早已经遗忘的时光,那些久经治愈才淡然消去的伤疤,那些深埋在心底却永不愿说出口的日子,那些只可能在梦中才能坦然面对的人和事,现在都如海底礁石一般暴露在退了潮的海洋里,无处可逃。
莫瑞斯走过一张餐桌,他还记得瑞德和自己曾在这张桌子旁一起渡过无数个早晨和傍晚。早上的时候,莫瑞斯贪睡,瑞德总会提前起来,为两人准备好早餐,然后回到床上把被子毫不留情地掀开,把他拖到卫生间里强制洗漱,等到莫瑞斯完全清醒坐在餐桌旁气愤时,瑞德总及时使端上早餐并用一个早安吻安抚莫瑞斯。而下午下课以后,瑞德要去篮球队训练,莫瑞斯则要去便利店打工,下班回去后会带着两人的晚饭回去,若轮班到休息的那天,莫瑞斯则会用这个厨房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烤鸡、炖土豆或是牛排,每到这时候瑞德训练完回来就会特别开心,浑身是汗地一把抱住正在厨房忙碌的莫瑞斯,直弄得两人快要擦枪走火才被莫瑞斯用仅有的理智推进卫生间,关上门让他洗澡。
那时候的生活虽然有些辛苦,但是因为有了瑞德,仿佛一切都变得发亮。瑞德的关心和宠爱让他沉溺于甜蜜,童年时期的那些灰暗经历仿佛全都退缩到一个他找不到的角落,慢慢地被时间覆盖。
他在瑞德面前再不用小心翼翼,他学会了怎么交流,怎么表达,怎么相处,甚至是任性和撒娇,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活并不是毫无希望。
他信任瑞德。
他爱瑞德。
但都是过去时了。
“莫瑞斯,这里什么都没有。”斯科特的话打断了莫瑞斯的回忆。
“我走的时候带走了自己的东西,瑞德走的时候也应该带走了他的随身物品,剩下的东西可能被警局当年找人的时候收走了吧。“莫瑞斯猜测。
“反正这里关于瑞德的任何信息都没有。”斯科特叹了口气,走到莫瑞斯身边,“这里你还能想起什么吗?”
莫瑞斯思索了一下,突然对斯科特说:“对了,房子西面有个地下室,但是我从没下去过,瑞德说里面都是些杂物。”
“那我去看看,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斯科特找到那个地下室的门,扒开上面落满的枯枝和树叶,看到了那个已经锈迹斑斑的锁。
莫瑞斯的脸色不大好,斯科特知道这里对他来说还是太过沉重,看来昨天还是不该让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