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万嘉袂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差点扛不住对方这不断涌出来的杀气,他咬着牙挺了一会儿,硬是没让自己没出息的跪下来。
巫师森然的冷着一张脸很久很久,然后袖子一甩将屋子里的一个衣帽架放倒了。衣帽架倒下来的时候砸在了地毯上,发出了一声很大的闷响,然后一颗头骨就“咕噜咕噜”的滚了出来,那是衣帽架顶的装饰。
万嘉袂头一次近距离的看到死人骨,还是头骨,吓得几乎要尖叫出来,但是他在声音即将冲破喉咙到嘴边的时候,咬着舌尖压了下去。这个时候,不能跟巫师示弱,大不了被他干掉,一切从头来过。
巫师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屈服,终于是知道自己在万嘉袂这里讨不了便宜了,于是转身毫不留恋的走了。
万嘉袂在确定他走出了房间之后,这才松了口气,然后缓缓地蹲下来坐在了地毯上。他能感到后背一身湿冷的汗水,那是被巫师的威压给吓得。
巫师被他就这么气走了,一个下午都没再出现。万嘉袂期间试图打开房门逃出去,但是如他意料的一样,房门被从外面锁上了。他又打开了房间唯一的窗户,结果那高度让没什么恐高症的他都一阵晕眩。
在找了好多个办法都没办法让自己完整的离开房间后,万嘉袂只能暂时的放弃了逃跑的想法。他现在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他的肚子饿了。
在把房间所有的抽屉甚至是床底都翻了一遍之后依然没翻到哪怕是一点面包屑之后,万嘉袂瘫坐在了地上,想着巫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没想到巫师的心眼居然真的就这么小,生气了连饭也不给吃。
他从中午开始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腹内空空颗米未进,一直从不亏待自己的五脏六腑的万嘉袂依靠在床边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窗边没有熟悉的阳光透进来,他走到窗边看到的也还是黑漆漆的天幕,如果不是墙上的钟在报时,他真的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了。
巫师是在接近中午的时候上来的,那会儿万嘉袂已经饿得快脱一层皮了。他听到有人走进来,懒懒的抬起头来,然后就看到了来人手里端着的盘子。
闻到了熟悉的牛奶香味,看到了热腾腾的面包肉卷,万嘉袂几乎要克制住自己全身的力气不让自己扑上去胡吃海塞。
他和巫师静静的对视了一会儿,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巫师大概是不想跟他这么无意义的对看了,他走过去把托盘放到了桌边,然后脱了张椅子过来,俯身将坐在地上的万嘉袂抱起来,小心的安放在椅子里。然后,他又端过一边的食物:“吃点吧。”
万嘉袂怀疑的看了看他,又瞧了瞧还散发着热气和香气的食物,最终还是挡不住肚子唱起来的调子,伸手拽过托盘就开始埋头苦吃。
巫师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时不时的给他拍拍背顺顺气,满眼都是温柔的看着他,看他这动作简直不像是昨天那副残暴的想要杀人并且真的饿了他一夜的家伙。
万嘉袂吃的太快被土司呛到了,一边喝牛奶一边咳眼泪。巫师好奇的看着他又是哭又是咳嗽的吃饭,居然忍不住笑了一下。
听到他不大的笑声,万嘉袂抬眼看过去,然后也咧嘴笑了:“你这家伙,笑什么。”
巫师本来只是对他奇奇怪怪的吃香感兴趣,再看到他真的笑了之后,居然盯着他的脸呆住了,好一会儿才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死灰一般的手,留恋一般的摸了摸万嘉袂的脸。
“热的……”他喃喃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