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眉黑亮清透的眼眸瞬间蒙上了一层冷意:“我不需要你替我说话,现在马上给阿漾道歉!下次再敢让我知道你偷听我跟阿漾说话,我就把你驱逐到海沟!让你也尝尝我哥哥当初遭受的一切!”
深海海沟是鲛人族处罚发了错的族人们的一种刑罚,那海沟里场面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黑雾,哪怕时身怀鲛珠的鲛人在海沟里也如同伸手不见五指,哪怕再厉害的鲛人,被关在这里一个月也会被憋疯。
月桂不敢再说话,只能捏紧了拳头,心不甘情不愿的跪在江漾脚下:“月桂、对不起驸马,请、请驸马原谅。”
江漾翘着二郎腿,强忍着心中得意,漫不经心的说道:“不打紧,我有些饿了,去给我准备点吃的来。”
月桂抬起头,看着江漾冷艳的面容下透出几分好整以暇的散漫,长发随意用一根树枝绾成简单的发髻,垂落的发丝如同浓稠的海藻。
他低下头,心绪胡乱的想,怪不得这个女人能把王子迷得神魂颠倒,确实有些本事。
他刚才明明在殿外听见王子带着哭腔的质问她是不是看腻了他,所以对其他鲛人感兴趣,他这才闯了进去,谁知这女人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令王子态度突变,他反而成了犯了错的人。
月桂气得肺都要炸了,却只能点头:“是。”
眼见月桂关上了门,江漾开口道:“他好歹是你的侍从,又一心为你,为了我而如此严厉的责骂他,会不会太过了。”
话说完,江漾忽然有种‘哥哥,你跟我吃一根棒棒糖,你女朋友不会生气吧’的既视感,她怎么变茶了?
池眉坐在她身边,方才面对月桂时凌厉冷傲的姿态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从前那副傻乎乎天真的模样:“他欺负你,我当然为你出头啊。”
说完,池眉瞄了眼江漾,脸颊微红的问道:“阿漾,你刚刚对我说的话,能不能再说一遍。”
不能,太羞耻了,太丢脸了。这种肉麻且油腻的话,她连对花魁都没说话。
江漾装傻:“啊?什么话?”
池眉揪着她的衣裳,羞羞答答:“就是、就是刚才月桂进来的时候你说的话。”
“月桂进来的时候我没说话啊?”江漾继续装傻。
池眉的眉头肉眼可见的低垂了下来:“我明白了。”
“可恶!可恶!”月桂在厨房里准备饭菜,一边准备一边痛骂。
“咦?月桂?你怎么在厨房啊,你不应该去看守王子的宫殿吗?”小荷看见月桂突然出现在厨房里有些吃惊:“天呐,你的脸!”
小荷的惊呼更加刺痛了月桂的心,想他为了王子忠心耿耿,王子非但不领情还责打他,还有那个女人,想起跪在江漾脚下时,江漾那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的模样,主子不是好主子,那女人......也不是好女人!月桂觉得肺快要被气炸了。
“月桂你是在准备膳食吗?”小荷间月桂一脸凶相又不说话,知道自己刚刚触了月桂的伤口,小心地转移话题。
“王子和驸马饿了。”月桂言简意赅。
小荷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回来这么久了王子和驸马还没怎么吃东西,也难怪会饿了,不过王子的膳食好做,但驸马不知道吃不吃得惯咱们鲛人的食物。”
月桂看着手里的食材,眉间一挑,笑道:“没关系,驸马她一定吃得惯。”
小荷:“嗯?月桂你怎么知道她吃的惯?我听说人族都是吃熟食的,就连吃鱼也分煎、煮、烤。炸好几种吃法。”
“我就是知道。”月桂微微一笑,熟练的切割起了金枪鱼中腹肉。
“那好吧,我帮你准备点作料。”小荷看着今日颇为古怪的月桂说道。
月桂一边切割一边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江漾迫不得已吃掉生鱼肉后咽不下又吐不出的难受表情,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不到一会儿,月桂就已经准备好了膳食,端着食盒来到了池眉的殿前,还未靠近就听见里面传出池眉婉转哀求的声音。
“阿漾阿漾,再说一次,再说一次好不好?最后一次?”
月桂停下,看着殿前的海月贝壳透出池眉和江漾的影子,池眉抱着她的腰,苦苦哀求。
江漾靠在窗边,窗边裁剪着她的背影纤细挺拔,想把池眉推开,但没有成功,反而被抱得更紧。
她有些无奈:“已经说过两遍了。”
池眉晃着尾巴往她胸口蹭蹭,双手合十哀求:“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求求了。”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光听着池眉的声音,月桂就能够想象出他此刻是如何的娇态媚态,跟刚才冷言厉色朝着脸上甩巴掌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月桂摸了摸被扇巴掌的左脸,已经有些肿胀,轻轻触碰一下都觉得有些刺痛。
如同古画一般的剪影江漾无奈叹气,低低的说了些什么,离得太远有些听不清,反倒更显得暧昧私密。
池眉双手捧着脸,笑得像个偷到荤腥的小狐狸。
真是恩爱啊。
月桂端着食盒的手,手背青筋暴起,敲了敲门,里面的动静顿时停了,没过一会儿,月桂听见池眉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冷漠:“进。”
月桂推门而入,江漾坐在床边整理刚刚被池眉弄得凌乱褶皱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