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家人一时之间心肺俱寒!
宋顾谨却叹里一声。
颜清沅这话听着是天大的圣眷,是未来的新帝对他的信任和扶持,可实际上却是挖了个天大的坑给他跳!
他刚才不过问了宁昭昭一句,就被颜清沅拿出来说事,俨然是把宁昭昭身上的压力全都转嫁到了他的头上。
而且可以预见,以后背负了为新皇“肃清朝纲,建立新体制”的责任,还有新皇“宋爱卿前头横着的石子儿,本王都会为他剔除”的承诺,那他以后还有脱身的可能么?!
势必要背负着满朝朝臣的恐惧和排斥,为新皇为大齐,鞠躬尽瘁致死了!
想想自然不甘心!
然而……
他抬头看了看一直静静站在原地,不声不响的小人儿一眼,不禁叹息。
发带已经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前些日子公孙氏来相邀,喝了一场酒,调侃他眼下的处境。
“你与其想着被困于京城,十分不甘心,怎么不想着,那齐元也是有为之君,在他手下做事能够得到他的鼎力支持,能实现你的抱负也不一定。再者,有些人……与其年年岁岁不相见,只能想念,不如留在京城……能看着她,也是好的。”
“她一人,又一直有独宠盛宠之名,守着那样一个人,也是十分不容易的……”
宋顾谨当时只是一哂。他想她也不是小姑娘了,哪里就需要他在身边看着?
当初守不住的,如今又如何能由他来守?
可是如今……
莫说颜清沅在前头挖了一个大坑等着他,他不入也得入。
从发带丢了那一刻,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此时却突然尘埃落定了那般。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此时他心中落定,便出了声:“敬侯爵放心,下官必定查清此案,绝不让敬侯爵府蒙受不白之冤,更不让摄政王和王妃背上污名。只是侯爷还请先起来,否则按照大齐律令,这扰乱大理寺办案,罪名可也不轻。”
颜族长抖着手,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当下颜清沅下令封了府,仿佛没有看到地上跪着的那一群人,开始询问宋顾谨关于行刺案的进度。
水里,胥吏契而不舍地搜来搜去。
颜清沅让姚芷荷陪宁昭昭先去休息。看这架势,今天若是没个结果,他是不打算开了这敬侯爵府了!
他扶着宁昭昭的肩正低声嘱咐着,宁昭昭看着走来走去忙碌地宋顾谨,突然挣开他的手,高声把宋顾谨叫了过来。
“殿下?”宋顾谨有些询问地看着她。
宁昭昭当着颜清沅的面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
宋顾谨愣了愣然后露出了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这次大宴用的名义是给我家王爷选妃,不知为何全京城的人竟都信了。我正是因为奇怪,所以才特地来瞧瞧的,也知道他们设了套子来给我钻。但却没想到他们是想要我的命。”宁昭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个举动让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她只是很认真地把自己脑海里的事情都捋了一遍。
“我看颜氏在京城扎根不久,绝无可能有这样的影响力。原来那鲁氏是想用陈酒迷晕了我。若是我不曾激怒她,想来那亭子也不会塌了。”
宁昭昭的意思有三个。
一则这里头一定有其他在京城极有影响力的人帮着颜家。
二则,鲁氏用颜雪关的女儿红,必定不是用来浪费。也许他们最初并不是要她的命。酒最大的作用是什么?若是她没有激怒鲁氏,接下来的发展很可能会是一场精彩的太子妃通奸被抓地大戏。
三则,那亭子是临时坍塌的,很可能一开始只是他们的备选方案。
宁昭昭分析道:“若是真想抓住我和人通奸的把柄,只怕一开始并不是想让我声名狼藉,而是想拿住我的短处牵制我。毕竟,我若是做了那样的事,王爷也不会放过我。”
“旁人为什么帮他们散播那样的消息?说不定,他们给的筹码,就是我。我那个‘奸夫‘,说不定还在颜府里藏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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