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躲着缝啊,手指头都在扎了好几下呢。眼看就快做好了,现在却被她戳成了破烂零碎。
墨珠有心想劝,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大约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再没有什么比被心爱之人这样羞辱,更残酷的事情了。
彻底裁成了碎片,宁棒槌把那堆破布和剪子都丢去一边,深吸了一口气,道:“睡觉!”
墨珠心想,您哪里能睡得着?
那天夜里墨珠值夜,搬了个小盆子在门口烧布料。那是宁昭昭吩咐的,让她趁自己睡着了把这些东西都烧了干净。
里头有刚被她剪坏的那件中衣,还有她选下来的布料,原是打算学好了给颜清沅做衣服的。
墨珠被火呛得眼泪直流,猛地一抬头看到双黑色绣麒麟的靴子立在自个儿面前。
她吓了一跳:“王爷?”
“睡下了?”他抬了抬下颚指了指那扇紧闭的房门。
墨珠看他面容憔悴,声音听着隐隐也有些气儿不足,不免叹气。
“睡下了。睡得还算安稳。”
可不是么,那棒槌没心没肺的。
“你在烧什么?她吩咐你烧的?”颜清沅又问。
墨珠的第一反应就是得撒个谎把这事儿圆过去。可是期期艾艾大半天,墨珠可疑的表情最终还是让颜清沅起了疑心。
“到底是什么?”他冷冷道,刹那间眸中的冰冷和寒意暴涨,让人心惊肉跳!
“是,是殿下前些日子学着做,做给您的中衣,还有之前她选下来的布料。”
“她让你都烧了?”颜清沅意味莫名地道。
“是,是都烧了。”
“因为生气?哭了么?”他似乎漫不经心地问起。
墨珠犹豫了一会儿,道:“一边剪那件她自己快做好的衣裳,一边使劲哭的。哭完了倒像是没事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儿太打脸了。可原来这位主子哪里舍得王妃皱一下眉头掉一滴泪啊。
这次闹成这样,实在是……
“爷要是有心事,可以跟殿下好好说的。殿下不是不懂事,更不是胡闹的人。何必,何必这样呢?”
颜清沅垂下眸子看了她一眼,火光中他的神情显得十分莫测。
“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们好生伺候着,待事情处理完了,我自然会给她解释的。”
墨珠急道:“是什么事,还有了多久?”
闻言颜清沅似笑非笑。
颜清沅失笑,道:“你这丫头跟她跟得久,胆子倒是大了许多。”
“爷……”墨珠期期艾艾地道,“属下只是,有些想不通罢了。”
颜清沅倒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只是低声道:“你对她也算是一片真心了,这几日稳着些她,别让她闹。”
墨珠:“……”
“从今天开始,她就禁足吧。”留下这句话,颜清沅转身走了。
果不其然呢,第二天宁昭昭就琢磨着要离家出走了。
刚出房门就看到墨珠跟墙似的堵在那儿,她愣了半天:“昨个儿不是你守夜吗,怎么还不去休息?”
墨珠有些忐忑地道:“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看这天不错,出去走走。”
墨珠急道:“您看这天色,马上就要变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下雨了呢。您要不改天再去吧。”
宁昭昭看了一眼阳光灿烂,万里无云的天空,呆了呆。
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恼道:“是他让你看着我别让我出门?”
其实命令早就下了,无论她宁昭昭走到哪儿,都会有人拦住她的!
墨珠知道她的脾气,若是她真走出去让人给拦住了,她肯定会气死的!
此时她只是期期艾艾地道:“也不是……您不去看看爷么?”
闻言,宁昭昭有些意外:“在府里?”
“在书房呢,和诸位大人议事。”墨珠道。
“那我还看什么,他都能议事了,大约是好得差不多了吧!”宁昭昭骂了一句脏话,转了个身进门把门用力摔上了!
墨珠急得直挠脸,看得一边的碧芹不停地叹气。
“我知道你担心他们两个越闹越大,想把事儿往你自己身上揽,让她生你的气就好了,别去气咱们王爷。”
墨珠嘟囔道:“我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昨个儿你不在我也也没法找你商量……不过你觉得我这办法管用吗?”
碧芹一脸不忍直视,道:“管用,管用了一半。”
“哪一半?”
“前面那一半。”
墨珠呆了呆。前面那一半,意思就是说宁昭昭现在开始生她的气了,这一半奏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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