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关那儿,狼骨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
林媛这样问,齐莺语就冲她眨了眨眼,笑得颇有深意,问,“你收到狼骨制的东西了?是什么?”
“你只告诉我是什么含义,又何必问这样的清楚,我不过是好奇罢了。”林媛只笑着不告诉她。
齐莺语叹了口气,“既然是哥哥送给你的,你若是想知道为何不直接去问我哥哥呢?”
林媛还欲再说,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说,“问我什么?”
毫无防备又正说得认真的齐莺语和林媛都被吓了一跳,齐莺语扭头看到自己的哥哥,便嗔怪道,“哥哥你怎么这样没声没息的?偷听别人说话这样不好的行为,你也好意思做!”
她说着却站了起来,“哥哥你来得正好,有人有事儿想要问你,那边荷塘里的荷花开得正好,我过去瞧一眼。”她说完,也不等林媛和齐浩然反应,自顾自便走了,林媛便示意两个丫鬟跟上去。
林媛和齐莺语这会是在凉亭里边坐着,丫鬟们都守着凉亭外,并不在跟前伺候。齐浩然站在凉亭外边,看着齐莺语走了,这才抬脚走进了凉亭里,捡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来。林媛怎么样,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说着什么避嫌的话走开,自然是安安稳稳的坐着。
齐浩然坐下来便问她,“有什么事儿想要问我的?”
林媛虽然主动问了齐莺语,但这本就是因为不想要自己问齐浩然,当然不会告诉他是什么事,便只是说,“没有什么,有点介意的事情。”转而又问,“怎么到后头来了?”
她不说,齐浩然也不继续追问,回答她,“前头也没有什么事,便过来找你和妹妹了。”
“我听齐姐姐说外祖父在战场受了伤,伤得重不重?现在怎么样了?我才知道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趁着齐浩然过来了,林媛便先问了他一下。她是想着,既然齐浩然是救了她外祖父的人,自然是清楚这些事情的。
齐浩然果然知道,“没有什么大事,你不必担心。往后好好的调养着,便不会落下了病根。”
“那便好。”林媛略松了一口气,她有些过分的相信齐浩然。齐浩然这么说了,她也就信了,并不觉得他有任何的必要骗自己。
“你知道前头是在商量什么事情么?”齐浩然话锋一转,对林媛道。
林媛不明白,齐浩然这样的说,难道是同她有什么关系不成?因为她当下便反问回去,“什么事情?”
齐浩然竟是有些幽怨的看了林媛一眼,叹道,“说你小表哥的婚事。”
“和我有关系?”林媛又问。如果和她没有关系,那就没有必要特别给她提出来。
齐浩然点头,“养了这么多年终于养肥了的小家伙,没想到到头来竟是要被别人给抢走了。”这一次,就连语气都带着几分幽怨了。
第一次见齐浩然这般无赖的样子,林媛一个没有忍住,“扑哧”便笑出了声。
她直笑了半晌才停了下来,眼角眉梢都还带着笑意,“你这样的说,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养了什么宠物呢。表哥的婚事确实该着急了,可怎么也不会像你说的这个样子。外祖母、舅母都疼我我是知道的,我娘亲也是疼我的,却也是因为她们这样疼我,便绝不会不过问我的意见便决定了这样大的事情。”
“那你是什么样的想法?”齐浩然也笑,顺着林媛的话便问出来这样一句。
林媛的一双眸子一如既往的明亮,灿若星辰,看着齐浩然,脸上还留有几丝笑意,却十分正经地说,“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是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只这样一句话,便说得十分的清楚了。娶她的人便只能够有她一个,如果做不到,便不会嫁。有这样想法的女子,并不会少,但能够拥有,能够得到的,却太过少了。
林家有那样的一条家规,便几乎是等于了这样的一种情况。生长在这样家庭的林媛,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林媛看着齐浩然,心里也有些打鼓,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回答。这么多年,面前的人几乎可以说是陪伴着她长大,如果能够一直在一起,大约是一件别人轻易不可得的幸事。
她其实一直都没有发觉过什么,把齐浩然当作是个大哥哥而已,更何况是好朋友的哥哥。她也是循着自小的习惯才始终和齐莺语、齐浩然保持着通信。
齐浩然的信始终都话不多,她常常要扯不少自己的事情才能好好的回一封信。
直到有一天,她收到齐浩然的信,那是她收到的最短的一封信了。信里面只有一句话,偏偏是看到那样一句话的时候,她终于幡然醒悟,察觉到一些过去自己未曾察觉的感情。
齐浩然没有因为林媛的话而愣住,也没有惊讶,仿佛这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回答,好像这是想一想就能够很清楚的事。
他的一只手支在大理石的石桌上,头靠过去,略微歪着头望着林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既看不出来高兴也看不出来不高兴,让人参悟不透他的想法。
他这么平和而安静的看了林媛半晌后,脸上忽而间便有了,那一瞬间的光彩,似乎连天上的太阳都要逊色三分。
“我总算明白我娘为什么从小就同我说……”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坐正了,才继续说,“不想单一辈子,就先学会洁身自好了。今天终于明白了,果真是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