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赵氏斥责妇人:“当真恬不知耻!若不是当时陆家少郎与祁瑶匆匆赶来,还不知他要做出多么事情来。现在你却要让我轻饶他,休想!”
赵氏也是豁出去了,妇人想借官府轻判莽汉。她也不想再顾及旁的,先把这罪大恶极之人处置了再说!
巡抚有理说理,听她们两争论罢了,道:“本官说句公道话,本就是你家夫君凌辱在先,人家要处罚也在情理之中。你总不能让本官不论青红皂白帮你,那人家又怎能服气?”
那妇人忙道:“贫妇自然晓得,王夫人要打他骂他都成,可她态度强硬,一副要吃了我家夫君的模样,我实在是怕……”
听到这里,巡抚也算是明白了:“你的用意可是让本官依照大邺律例来处决?”
妇人练练点头:“是,贫妇就是这个意思,家夫犯错本就该罚,我也不求他能无罪脱身,只求大人秉公办理,不让他丢了性命变成。”
巡抚皱了皱眉,托腮冥思了一阵:“要他命倒不至于,但也不会轻判,若是他蓄意犯事,判得会更重一些。”
闻言,妇人眼皮一跳,连忙否认:“不不不,此事并不是他蓄意为之,而是王家二房林姨娘花银子买通的,我家夫君顶多算个共犯。”
看了许久热闹的林母一听这话,立马闹腾起来:“少给我乱嚼舌根子!我家小柔是跟着二房的,她只需伺候好二爷就成了,好端端的招惹你们作甚?”
王老夫人也听了半天,原委也都了解了,一想起林家人伙同林姨娘来骗她,她就气:“你也有脸说,要不是你那好女儿跟你那好弟弟有染,又被我大儿媳撞见,就不会有这等事情!”
林母本就是个尖酸刻薄的人,听了王老夫人这话又有些恼羞成怒,说话也半分情面不留:“你家就都是好东西了?你瞅瞅你那二孙女儿,听说倒贴给人陆家,人家都不要。还有你这大儿媳,明明自己被人惦记上了,却偏偏说是我闺女惹的事情。要我说啊,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搞不好已经跟着粗汉有了关系……”
王老夫人遇上这等泼妇还真没辙,除了气恼就是气恼,脸红脖子粗的正打算骂回去,却被巡抚一记惊堂木制止。
“公堂之上,不得胡搅蛮缠,只能说与本案有关的事情,旁的不许多说。”
王老夫人比林母有底气,她还有个官局三品的儿子,她才不怕跟林家人对质:“是,公堂之上大人说了算,我等皆照大人的意思来办。”
巡抚还怕王老夫人仗着王三爷的势不肯配合,见此情形顿时松了一口气。
为了能继续下去,他也不吝啬卖王家一个面子:“这样,老夫人年事已高,给赐坐吧?”
王老夫人觉得很是长脸,也没有拒绝,便让衙役端了木椅来,抬起屁股便坐了下去。她还不忘瞅林母一眼,那表情让三娘想起“小人得志”这一词来。
林母也还算识相,见巡抚对王老夫人以礼相待,气焰也稍稍收了一些。
旁人看来巡抚是在阿谀奉承,实则却并非如此。
巡抚一职虽不高,但权势不小,他要想不给王家一点面子,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巡抚衙门就是个秉公办案的地方,谁也不能说巡抚不留情面。
所以说,此番也不是他卖王家人的情面,只是他为了让林母忌惮一下王家的势,稍微消停一点儿。
效果立竿见影,林母此时可不就闭嘴了么?
见此,巡抚才继续问:“那你又是如何确定这件事情就是林姨娘做的?总不会是凭空猜测的吧?”
妇人摇头:“自然不是凭空猜想的,而是王家先前就审问过这个事情,这也是审问后得出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