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也不去叫她,反正赵氏现在倔得很,就算三娘让她去别处休息,她也不可能会听。
坐在赵氏旁边,三娘开始盘算起事情来。
那小姑子还是糊弄了她,什么不显见的痣,根本就是一颗很显而易见的痣。还说什么眉毛不厚重,分明就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等逮着这死丫头,三娘非要给她好看!若不是因为她有所隐瞒,三娘早都找出头绪来了。
赵氏这时不知被什么惊醒,猛然睁开眼看到三娘还被吓了一跳。
三娘见了便问:“您这是怎么了?被吓成这样。”
赵氏连忙摆手:“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然后一抬头看见你在这里便被吓着了。”
三娘起身绕到她身后替她捶背顺气,安慰道:“别怕,那就是个梦而已......”
赵氏闭着眼,深叹一口气:“无碍,一个梦而已,总比你父亲躺在榻上昏迷不醒要好得多。”
她的意思是,噩梦都没有王文胥现在的病情来让她还怕。
三娘也不去深究,默了半天之后问起林姨娘的事情:“那日母亲何必那样为难林姨娘?她一个孤苦女人,好不容易怀上孩子还丢了,现在正是痛苦的时候。”
她又不是菩萨,哪有这些精力来管别的,说这些只是为了让赵氏跟她敞开心扉。
赵氏听见三娘提起林姨娘,神色一边,叮嘱道:“说起这个林姨娘,你还是少跟她往来比较好,我看她根本不像面上看起来那么纯善。”
话都说得到这里,三娘岂有不问之礼,便追问道:“为何?”
赵氏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便道:“你别问了,总之就照我说的办就好了。”
三娘本想再问,可赵氏似乎察觉到她的意图,干脆就主动找话题,想让这个话题赶紧沉寂下去。
见此,三娘便知道赵氏这条路行不通,想然她此时开口说林姨娘什么,肯定不现实。
死来想去,三娘突然见想起一个人来。
看来她还真得去林姨娘那里拜访拜访,否则摸不到事情的真相。
可现在三娘还走不开,赵氏一个人在这里,沈嬷嬷又回去补觉去了,那老大夫应该还未起身。
三娘就这么陪着赵氏在榻边看着王文胥,没过多事东恒院里又来了人,却是那不识趣的胡姨娘。
胡姨娘今儿似乎专程打扮了一番,整个人看着比从前年轻了好几岁。
她就当东恒院是自己的地盘一样,门也不敲,见半掩这就径直过来了。
这还是赵氏自那回出府之后第一次见胡姨娘。
两个冤家见面,少不得要明争暗斗一番,赵氏见胡姨娘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样便咬牙切齿。
“大夫人看着我怎么跟见着仇人似的?”
赵氏努力克制住自己,她心里还顾念着王文胥的伤,没心情同胡姨娘纠缠不清。
胡姨娘却不当回事,也不说来了做什么,就在赵氏跟前晃悠。
“大夫人您要节哀,谁没有个生老病死,兄长他也是人,自然也要经历的。”
什么叫节哀?什么叫生老病死?她这是在诅咒王文胥死?
赵氏气得不轻,作势要起身,三娘却一把将她拉住。
以三娘对胡姨娘的认知,她并不觉得胡姨娘是个闲来无事跑到东恒院里挑衅的人,她一定是有什么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