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此时看着苏沛就膈应,与他道:“朝中应该积压不少事情要,丞相大人不如先去理料,皇上虽然病着,国事还得运作。”
苏沛看了看龙榻上躺着的人,不知想了什么,而后便应道:“娘娘所言甚是,那臣先行告退......”
淑妃点头嗯了一声,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苏沛走时还不忘补充一句:“皇上要是醒了,还劳请娘娘知会一声。”
淑妃这回只点了点头,当真是一个字也不愿说了。
三娘陪着淑妃、睿王在这偏殿里不知呆了多久,方才被淑妃差去遣散殿外妃嫔的那宫女又进来了。
她先行礼,才抬头说道:“娘娘,其余的人都散去了,只有那慧嫔死活不肯走。”
淑妃垮着脸:“还在外头跪着?”
宫女回:“是......慧嫔还说了,不让她见着皇上,她便不走。”
“装得一副大义炳然的模样,还不是想知道皇上的病情。像她这样无子无女又不受宠,还做出一副痴心模样,依本宫看最适合拉去殉葬。到时候,也好让本宫看看她对圣上到底有多痴心。”
睿王附和道:“母妃说得是,便让她在外头跪着,最好是让宫里的人都知道她这份痴心。等到殉葬之时,她挣扎得有多厉害,便能让人多笑她几分。”
淑妃手拈着衣袖,凑到鼻尖轻笑起来:“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三娘看他们母子说这些话,竟然她想到“狼狈为奸”这一词。她开始后悔放任王祁莲这门婚事,这睿王分明是个笑面虎,看似温润,实则心狠。
然而这对母子全然当三娘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娃娃,根本就没忌讳。
可惜,弓在弦上,哪能说放下就放得下?
如今婚也赐了,王家也在众目癸癸之下成了睿王麾下的人,要想改变实在不容易。况且,王家跟他们的命绑在一块儿,三娘也不得不顾。
焦虑不已,三娘索性出神,为往后的事情盘算起来。
若实在不行,她便来硬的,找个地方把王家一家藏起来。天下这么广阔,定有他们一席容身之处。兴许是会过得艰苦一些,但总好过在京城受苦受难。
中途,有宫人进来询问淑妃要在何处用膳。
宫中兴宴,没有谁能正在吃得饱的,想来是宫人细心安排的。加之圣上在宴会中突然昏倒,淑妃还真是一点儿东西都没吃着,便没有推拒。
不过眼下圣上还病着,她总不能在这偏殿中用膳,便想回她自己宫里。也正是这会儿,她才想起还没给三娘安排去处。
“将这姑娘带到偏殿后面的承华宫去,收拾收拾让她住下。”淑妃朝宫人说道。
宫人福身应是。
她吩咐完,才又过来同三娘道:“承华宫里偏殿不远,这几日你辰时起身便到这里来侍奉,酉时便可以回去歇息。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守着便是,照顾人的活儿有宫人们做。”
三娘纳了闷儿,既然没她什么事,为何不放她回去?让她守在龙榻前,究竟有何意义?
虽然有诸多怨言,可她还是应了一声:“是......”
且不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她这身份,三娘也是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