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依,埋着头不说话,努力酝酿着眼泪,待挤出两滴泪珠子她才抬起头来:“父亲,这婚并非祁瑶不愿嫁,而是实在没法嫁。左伯父出口伤人也就罢了,左公子从头到尾都不曾说过一句公道话。若往后真嫁了过去,这辈子算是没指望了,还不如出家为尼......”
“胡闹!”王文胥忙止住她的话:“我怎能让你那般?快别说这样的话。”
三娘哭得越发伤心起来:“祁瑶是小门小户出生的,比不得京中那些世家女子,也决不任人欺辱。如今是他们无意,咱们又何须强求?这般倒像是我嫁不出去似的。”
左誉是一阵头疼,他哪里知道这姑娘竟如此伶牙俐齿,三言两语就把黑锅丢给了左家。这要是让左老太爷知道了,还不闹翻天。
“五小姐快快起身,先前是我们不对,你莫要再伤心了,小生给你赔罪还不成么?”
左老爷也是一愣,不想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想起来时左老太爷交待的话,他也只能好言劝道:“行了行了,丫头你就别哭了......”
三娘哭着道:“左伯父,您还看不出来么?左公子他根本就不愿娶我。咱们今儿把话说明白了,往后两家结亲不成,情谊还在......”
王文胥听三娘这么说,便问左誉:“你,当真不愿娶我家祁瑶?”
左誉皱着眉,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叹息一声过后只能妥协:“五小姐大概是误会了,婚姻大事当由家中长辈做主,祖父认定了五小姐,我便没有异议。”他含糊其辞,根本没表明自己的态度。
如果说左誉仅仅是因为没与三娘接触过才没那心思,王文胥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感情需要时间来培养。但是,左誉本身就抵触,希望这桩婚事结不成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算了,既然如此,婚事便作罢......”
左家人明明退让了一步,想着事情应该就算过了,谁知王文胥竟说出这样的话。
“这,王尚书怎么突然就要退婚了?”左老爷还没想明白,先前王文胥明明还一副不想错失良缘的模样,怎么现在突然改变了注意。
王文胥将三娘从地上扶起身来:“你们看不上祁瑶,我便不强求,没什么突然不突然的。”
“别,王尚书先别把话说绝了,咱们再好好说道说道,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王文胥先前憋着气,现在是不想憋了,直话直说道:“方才你不是说祁瑶小门小户出生么?我看她也配不上你那宝贝儿子,你们去寻配得上的吧,互相不耽误。”
左老爷他不过是仗着王文胥看重左誉,才底气十足,哪想人家说变脸就变脸:“王尚书快别这么说,那是我口无遮拦,您千万别介......”
“行了,你们回去吧,顺便替我给老爷子问个安。”
左老爷不肯,拉着左誉上前来,反给三娘赔不是:“五姑娘,你看,我家誉儿一表人才,又富学识......”他说了一堆夸赞左誉的话,左誉在旁边闷不吭声。
王文胥看不过眼了,便与左老爷道:“你不必多费唇舌了,我意已决,祁瑶她做不了主。”
左老爷真真后悔之前自己话多,就这么回去,老爷子定要了他的命:“王尚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