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闻言,将陆亦阳打量一番,又看了看他的随侍。昨日夜里,三娘虽然没跟着他们在一块,却看见陆亦阳身边跟了两个人,现在就剩下一个。
苏钦玉如此细致入微的人,自然也看出不对劲,态度稍稍好了些:“发生了什么事?”
陆亦阳欲言又止,看了看三娘,又看了看少漓。
少漓倒是识趣,瘪瘪嘴走了。
三娘坐着没有要走的意思。
陆亦阳看着她,又不好开口,只能又冲苏钦玉望了望。
苏钦玉侧过身来,对上三娘,正欲说话。
三娘却直言道:“又不是什么太过机密的事情,何须搞得神神秘秘?不就是南蛮子入侵吗?照你这般模样,昨儿是在路上碰着了吧?”
陆亦阳惊恐万分:“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三娘当然知道,如今正是大邺内忧之时,北方闹饥荒,旱情还会持续下去。如果这个时候起兵入侵,大邺的粮食一定不足以支撑军需。
行军之际,粮草何其重要,那是军中命脉。
再者,大邺宫廷乃至朝堂之上,看似平静无风,实则暗流涌动。齐王与睿王储君之争也迫在眉睫,大邺即将历经一场大动荡。
三娘抬眼望着陆亦阳,道:“你甭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唯一想知道知道的是,你在哪里碰上他们的?”
三娘现在管不了别的,唯一关心的是身在溢南的王文胥。
如果南蛮子已经混入溢南了,那王文胥真是危在旦夕。
照着前世的行迹,王文胥根本没有去溢南,征粮的事情,更轮不上他插手。
实在是没想到,仅仅是让王祁莲变了姻缘,就引发如此大的变动。
还有,在三娘记忆中,这一年南蛮子并未起兵出征。
虽然这是最好的机会,但他们真正起兵是在齐王登基之后。
可是为什么这会儿,会在国境以内碰上南蛮子呢?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陆亦阳本不想让三娘知道这些,奈何三娘自己摊了牌,他也无奈:“离溢南……还有数里之遥的地方。”
三娘愣了愣,赶忙问道:“那溢南城……”
陆亦阳瞥眉摇头:“我们尚未进入城中,根本无法知晓城中局势。”
三娘此时说不清的慌乱,如果王文胥真的在溢南城中身亡,那她就成了间接致其死亡的推手。
苏钦玉看出她的慌乱,因着陆亦阳在场的缘故,也没有出言安慰,只是继续问道:“你估摸着他们有多少人?”
陆亦阳仔细回忆着:“不少,总之那一条道上几乎没有往来的人。”
苏钦玉皱眉思索,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不少?如果他们已经攻陷了溢南城,为何要在数里路之外扎堆?实在没道理……”
他说得正是,如果他们已经占下溢南,理应在城中休顿,以便下次出军才对。
三娘有了另一个猜测:“如果,南蛮子并非是攻城,而是为了别的……溢南城里,兴许有他们要的东西。”
陆亦阳不敢说她这个猜想一定错误,但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他们真是为了这个,那么会是什么?”
三娘也想不明白,真相只有去了溢南城才能知晓:“我们必须去溢南一趟!”
苏钦玉当即否决:“不成,你不能去,我同陆兄前往便是。”
三娘不依不饶:“你带我来不就是去溢南找我父亲的吗?此时这般,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