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弘深笑起来,他没戴口罩,出来仅是用围巾和帽子挡住脸,现下整张笑容都展露无遗。他伸直了腿,姿态前所未有地放松,阳光照进,飘在玻璃桌面上泛起晶莹的光,连余临的轮廓也柔和起来。他觉得这个场景很好。
余临拿着菜单,时不时抬眼看因为服务员的到来而捂得严实的谢弘深,念着菜名的嘴不自觉也勾了起来。
“再要一个细沙炸肉和包公鱼……”
“小余,你这小哥怎么啦?”服务员也是这里的老板娘,见余临光顾了很多次便认熟了脸。
“没事,他感冒了。”余临说。
这厢还在点单呢,那头有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走进店里一屁股坐在收银台后边拉开抽屉找钱,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个半拉撅儿的!又回来要钱!”老板娘提了笔速写完单子,扯下来压在号牌下面,怒气冲冲地转身去料理那个男孩子。
“那个是?”谢弘深问。
“她儿子。”余临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谢弘深总感觉余临在含沙射影内涵他,本想嘲弄回去,结果发现余临根本就不是那本难念的经书。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手托腮问道:“你就没有叛逆的时候吗?”
余临想了一下:“还真没有。”他青春期都是循规蹈矩地度过,父母指望他用知识改变命运,他便照着做了,余下的心力不足以掀起什么风浪。至于怎么养成了喜欢剑走偏锋的性格,也许是青年时期的压抑,也许是父亲逝世之后的无人引导。
“你一定是以前没叛逆,现在把以前的份一起叛逆回来了。”谢弘深信誓旦旦地下了结论。
“我很叛逆吗?”
“不叛逆的话,怎么会想到人间蒸发。”谢弘深控诉。
然后之后话题就没再继续,明明这是最好的冰释前嫌的时刻。他俩都不约而同地认为一系列事件是毕生所厉之耻辱,一个沾花惹草结果阴沟翻船,一个如鱼得水却马失前蹄。罪魁祸首都是面前这个死不认错的家伙。
所以凭什么让我先低头啊崽种!
两个人的脑电波竟然抢在一条鱼横在他们之前达成了出奇的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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