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玉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把里衣重新给她系上,一边说:“朱砂痣还好好呆着呢。”
许澜:?
“若你不相信,奴婢也可以叫上妈妈来看。”小玉带着笑意走到许澜眼前,许澜看她样子不像作假,心中一直悬空的心石头也落下了。
果然是楚祁在骗她。
但令她有些不解的是,楚祁拿这个骗她做什么?
难道不是一看便可以知道的吗?
身后的小玉已撩帘出去,外面两个位高权重的人正面带笑意在交流着什么,听到珠帘碰撞的声音才齐齐望了过来。
陆肆方才已让贺九去打探清楚,此时正懒散地坐着,眼里带着一丝难得的笑意:“结果如何?”
“禀报陆爷,许小姐的朱砂痣仍在。”
小玉刚说完,楚祁就站了起来,他厉声质问道:“怎么可能?”
小玉对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污蔑小姐名声的人也是恨极,如今见他如此也只是低头不说话。
楚祁见了,笃定道:“定是你包庇你家小姐的名声,待我再寻一个婆子来看看。”
说着,就想往内间走,陆肆脸沉下来,抬起一只腿往地中央一摆,硬是阻了楚祁的道路:“王爷如今做事倒是越来越没头脑了,女子更衣间岂是你可以随便闯的。”
楚祁刚想反驳,就见一个穿着青绿色裙袄的女子跌跌撞撞从外面跑进来。
是青玉。
她如今也不顾什么仪态了,只是冲上前拽住楚祁的衣袖道:“王爷,是奴婢,是奴婢有了你的孩子。”
“你这贱奴在混说什么!”楚祁一把挥开她的手,却被贺九抓住了手腕。
“陆肆,你什么意思?”他连平时的尊称都不叫了,此时脸涨得通红,径直叫了名字。
只那男人依旧一副悠闲的样子,身绯袍,佩玉冠,身披插金消绣月白鹤氅,两腿交叉着搭在地上道:“到底这青玉还是我府中的人,还望王爷当心点好。”
楚祁怒极反笑:“你这贱奴说是我的孩儿,可我那日却拿到的是许姑娘的耳坠,你当如何辩驳?”
青玉冲进来时的兴奋感已渐渐消褪,如今只是扶着肚子站好,低着头跪下道:“恕奴婢请罪!”
“那日,我扶醉酒的许小姐至周小姐厢房歇息,见那青宝石坠儿着实好看,便鬼迷心窍地偷了戴了。”
楚祁心中凉了一截,毕竟她连什么样式的耳坠都复述出来,只是他内心又隐隐有些侥幸心理。
兴许那天她觉得好看多瞧了几眼记住了呢?
青玉见他神情犹带狐疑,又急急解释道:“那时,我是在经过男厅的桃花林遇见王爷的。”
这句话就有点露骨了。
众人皆竖直了耳朵要听,就见青玉接着说:“若是王爷一定要证明的话,我还可以复述那天王爷的衣着,甚至可以让大夫说我的怀孕的年月。”
“好了。”
一个身穿一套织金重绢的衣服,梳高鬓,戴金玲珑簪儿的妇人从侧门屏风跨步迈进。
她显然是来了不久了,上前便先把跪着的青玉扶起。
楚祁愣了愣,叫了句:“娘。”
“你还好意思叫我娘?”妇人立着眉,上前捏住他肩:“我怎么跟你说的?自己做的风流债还不认了?”
她对一旁的陆肆屈了屈礼道:“陆爷,这丫鬟的奴籍可以消除吗?”
“自然。”
……
……
等许澜出来后,楚祁已经被带走了,陆肆似乎和他达成了什么不错的交易,难得好心情地摸摸她头道:“明日你就启程去寺庙吧。”
省的整天整些幺蛾子出来。
许澜:?
第二十一回
古寺幽幽,钟声长长。
许是有陆肆打点,许澜被安排住进了一个比较干净的厢房里。
靠着墙壁的是一个褪色的木桌子,上面摆着一个白瓷绘竹的细口花瓶。
许澜瞧着太过清净,又从旁处折了几枝野菊插上,只退后几步时仔细瞧时,又觉得有些熟悉。
或许是从前的厢房也曾这样摆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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