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肆看着,眼眸骤得暗了下来。
第二回
许澜一行人倒没注意到身旁多出来的一个人,只径直走到陆府门前轻轻叩了叩门。
一个小厮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到许澜愣了愣。
下车前,许澜就把帷帽戴上了,只这摇摆的柳腰被那身嫩黄色的袄裙紧贴着,衬得不盈一握,摇曳生姿,也足以让人心折了。
小厮晃了晃神,以为是哪家的贵女,连忙小心翼翼地问了名姓。
“小女姓许,劳烦代通传一下。”
软软糯糯的声音像裹着糖霜的椰丝麻薯糕,听得人心都酥了。
陆肆耳力过人,尚不到门前就隔着细碎的风听到了。
他面色不改,只是宽袖下的手下意识地摩挲着指间的玉扳指。
“陆爷怎么回 来了?”小厮刚要接过陈妈妈手上的信却在触及陆肆时眼睛一亮,连忙要上前。
陆肆在陆府排名第四,以此得了个肆名。
从名字可见他从前并不受重视,母亲是青玉坊上有名的妓女,生下他后就去了。
陆老爷对这庶子也懒得理会,连着掌管中馈的夫人也常常克扣他月例,吃穿用度更是能省则省。
后他投奔到徐府当门客竟是被举荐而后连连高升,极受皇帝重视,皇帝临崩前更是把尚年幼的太子托给他,任他为摄政王。
如此一来,陆府的所作所为一夜之间被人翻了出来,受尽嘲笑,他们也只得胆战心惊地供起这位罗刹王。
陆肆淡淡地扫了一眼要过来扶他的小厮,硬是让那小厮白了脸。
“姓许?可是洛阳那边的许家?”陆肆对上少女帷帽内那双黑乌乌的眼睛,若有所思的问。
许澜脸瞬间变得煞白,她没想到竟连门都没进就遇见了这只野狼。
陈妈妈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只认得他身上的官服,似是个大人物,她有些忌惮地挡在许澜面前,说:“确实如此,我们无奈之下才来投奔于贵府只望能借个安生之地,还望大人成全。”
陆肆笑了,只眼底的寒冰未散,倒似讽刺:“你这老妈子倒是像主子一样了,还敢接话。”
小厮看陆肆如此,原本和善的脸也沉了下来,他叉这腰尖利地说: “赶紧走!我们陆府可不收留这样的破落户!”
陈妈妈愣了一下,手里拿着一封信有些焦急地要上前:“可我们老爷……”
“陈妈。”身后的少女拽住她要上前的手,自己走了上前。
陆肆很高,许澜走过去的时候只能看到他交叉的领子,她微微抬起头,露出了圆润可爱的下巴,和娇嫩红润的唇瓣,道:“陆肆,我们就来借住一阵很快就走。”
她直呼其名的行为让陆肆身后的小厮瞪大了双眼,倒是陆肆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低头盯着她的帷帽不知在思考什么。
良久,他才问:“理由?”
理由?许澜愣了一下,尔后暗骂,她就不信他个摄政王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对上那双幽暗深沉的眼时她又有些发怵,只得硬着头皮叫了声:
“陆叔叔。”
“嗯?”
“按辈分,我该叫你叔叔。”
少女的声音娇腻软绵,似是初冬里刚落下的雪。
陆肆呼吸一滞,眸色欲沉,良久,才淡淡地唤了一声:
“贺九。”
一旁穿着灰袍一直恭恭敬敬站着的小厮连忙走过来,就见从来不接待外客的爷漫不经心地对他说:
“把梅兰院收拾出来。”
小厮:!
第三回
梅兰院顾名思义,种的皆是梅兰花。
设计者很是巧妙,把花与石巧妙地安排在一起,既不显得突兀又显得风雅。
许澜走进来时,便是一阵扑面而来的芬芳。
一旁的陈妈妈还在小声嘀咕:“这府上的陆少爷竟是个如此好的人,给个这么好的院子给我们。”
许澜:……
好人?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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