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她两人都心知肚明,是谢舜华。
属下低着头,抱紧拳,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家小姐身死后他一连查了几年,“一百五十四人。”
“现在死了多少个了?”谢然把玩着腰间的血玉牌。
“已死八十三人。”
谢然眼眸轻抬,“剩下的人,要么是身居要职,要么是已经退隐,枝枝蔓蔓,都已经扫除干净。”
他眼中杀意一闪而逝,“只剩那几个了,可不就急着提防吗?”
谢然放下血玉牌,“若北戎大乱,要出征远上,你觉得他们还有功夫顾及我吗?”
属下垂头,片刻,想起来倒在血泊中的自家小姐,轻轻又坚定,“单凭殿下吩咐。”
谢然挥了挥手,人出去了。
他独自走到窗边,把身上残余的血腥味儿吹散。
谢舜华,一个可怜的女人,生前没有尊荣可享,死后也被人抹去了名姓。
谁知道她呢?
她是镇北将军的遗孤,独掌了北方近十万大军。
谁知道她呢?
她把一生托付给了一个花言巧语的男人,然而下场凄惨。
谁知道她呢?
她死的原因何其可笑,镇北将军与北戎女子的后代,有敌仇血脉。
“我快要替你报仇了。”
谢然身上的血腥味儿彻底被冲散,他把窗户关上,往娇娇住的内室去,腰间血玉对牌随着动作轻轻晃了下。
内室。
娇娇已经睡得很熟了,谢然没怎么犹豫,把支着窗户的木条轻轻移到一边,翻身进了屋子。
床边停留下来一片阴影。
娇娇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潮红,她窝成小小的一团。
谢然在预留的空位上躺下,闭上眼,侧过身,娇娇的下颌恰好落在他的肩膀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热意,娇娇朝着谢然的方向又滚了滚,两人躺在一起毫无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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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然(三十四)
娇娇的药方子又变了。
有时候她恨不得舌头麻掉尝不出味道才好。
她蹙着眉把药喝了。
“夫君, 我不想在骊山玩了。”娇娇含着蜜饯道,“我想回玉京城吃汤锅。”
谢然出去了一趟,桌子上的公文越堆越多,他扫了眼, 捏捏鼻梁, “嗯。”
娇娇注意到谢然在无奈的时候, 总有用右手轻轻捏鼻粱的习惯,但是这次他用的左手。
谢狗右手怎么了?
“夫君, 你是不是肩膀疼?”
娇娇双手捧着脸, 伏在床榻上,疑惑的瞧向谢然。
谢然垂下眼,“嗯,肩膀疼。”
娇娇眨了眨眼, “那我给你捏捏?”
谢然笑了, “你力气太小, 捏了倒还不如不捏,说不定因为你动了,回头我还得赔药钱。”
娇娇丢掉了做朵体贴小白花的心思, 谢狗他不配。
她眼里有些狡黠的神采, 迅速的换上了一副伤心欲绝的面孔, “夫君这话说的可真伤人心,娇娇听得心都碎了。”
谢然不理她,娇气包一个人戏太多了。
娇娇歪了歪头,轻轻打了个哈欠,“夫君,我们什么什么时候回玉京。”
“年关。”谢然把批过的公文放在右手边。
娇娇皱了皱小鼻子,“可我要吃上次夫君带我去吃的汤锅。”
谢然一目十行, 公文处理得很快。
“今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