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和谢庭宗作为“主谋”,反倒没有他们这么紧张,一直坦然自若,就像自己没有挖社会主义墙角一般。
喜妹甚至还有心情和谢庭宗讨论回去以后这些野物要怎么处理、做成什么菜好吃。
“从犯”们一时间又是紧张又是犯馋,心情颇为复杂。
也就是喜妹和谢庭宗说得还算隐晦,没有提是野鸡野兔,赶车的大爷才没有生疑,只是在心里默默感慨城里娃生活水平就是高,又是鸡又是兔子肉的,听着都觉得馋。
到了地方下车以后,赶车大爷还随口念叨了一句,说城里现在供应还挺足,啥都能买到。
知道内情的江卫平等人睨了谢庭宗他们俩一眼,嘴上没吱声,心里嘟囔道:哪是城里供应足啊!分明是林喜妹同志那里的供应足。
谢庭宗丝毫不慌,含笑回道:“城里供应确实比前几年足一些,但也就那样吧,主要还是我外公单位会发一些节礼,这不是马上清明了嘛!”
大爷:“所以说还是吃商品粮有工作好嘞!像我们这些乡下老农民哪有什么节礼呢?”
江卫平插话道:“嗐!话可不能这么说,农民工人都是咱无产阶级的一份子,各有各的好!要是没有老农民,就算是城里人也没处弄粮食吃,您说是不是?”
听了他的话,大爷脸上的皱纹都仿佛熨帖了几分,笑呵呵地点头道:“小伙子这话倒也不假,都好,都好。”
告别了赶牛车的大爷之后,谢庭宗、喜妹便暂时跟江卫平、邵琴他们告别了,他们俩暂时不回学校,要把带回来的东西分别送到叶外公家和谢庭宗自己的小院子里去。
“明天谢哥给你们带冷吃兔啊!”谢庭宗神采飞扬,朝他们挥了挥手。
一开口就说要送肉,在这年头显得特别败家,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江卫平咧了咧嘴:“那怎么好意思!”
谢庭宗睨了他一眼:“少在那跟我假客气,也就一人匀两口,多的没有!”
喜妹笑道:“他做兔肉深得我妈真传,好吃着呢!管饱不行,尝尝味道还是可以的,正好中午没吃上兔肉,明儿补上。”
听着她这话,江卫平忍不住给谢庭宗递去了一个敬佩的眼神:谢哥就是谢哥,媳妇还没追上,就先搞定了丈母娘。
谢庭宗虽然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但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正经话,没有给他多余的眼神,挥挥手道:“你们赶紧回学校吧,我们还有事,不陪你们唠了。”
之所以说要给他们带冷吃兔,不是因为谢庭宗傻大方,而是想着他们性子都不错,明明不关他们的事,一路上却紧张成那样,虽然这种紧张并无必要,但是,谢庭宗认这份心意。
既然是他自己心里认可的朋友,带点冷吃兔也就不算什么大事了,他没想着让人多感激,自然也就不乐意在这因为这点小事而多掰扯,他还急着回去帮喜妹种花呢!
喜妹也惦记着上午就被挖出来了的兰草,闻言也冲着同学们挥挥手,跟着谢庭宗走了。
京市的春天似乎格外短暂,冬日的凛冽寒气刚退去不久,和煦的春风还没吹上多少时日,天气便越来越热了。
喜妹在学校和小院之间来回忙活,实验室里没有落下进度,颇得教授们的欢心,小院里也多了几分生气,早先弄回来的花种尽皆发了芽长成了生机勃勃的花苗,先前移植过来的花苗也长势不错,正值花期的几种花甚至已经打了花苞,眼看着就要开花了。
正如她之前所说的,这些花单论品种未必有多稀奇珍贵,但任谁来看,都不会觉得它们品相差,即便将它们跟那些所谓的稀奇品种放到一起,它们也未必会逊色。
谢庭宗对这些花啊草啊之类的品种品相确实不太懂,但即便是像他这样的门外汉,也能瞧出喜妹养出来的花的不凡之处。
别的不说,单单从这茂盛的生机来看,这些花草就很适合摆在他新开的叶氏私房菜馆里。
郁郁葱葱,生机勃勃,配着私房菜馆清幽的环境,保准能让客人一进门就觉得从眼到心再到身的舒坦。
谢庭宗早年除了跟着外公后头苦学厨艺,就是领着一帮男孩儿到处溜达到处玩,对市井间那些老店新店的摆设和路数都摸得门儿清,再加上他自己就是个爱吃爱玩的,早些年也没少摸到一些口味好的老店里尝鲜,如今自己办起私房菜馆来,从装潢摆设到菜品设置,再到服务方式,他打理起来是头头是道,就连他外公都只有听吩咐的份儿了。
虽然不知道私房菜馆跟花草之间有什么联系,叶外公还是没说什么,随他去了,甚至还主动帮着去喜妹那儿挑了几盆。
在叶外公看来,这就当照顾人家小喜妹的生意了,要是能给喜妹打打广告多卖点花,那自然更好,就算不能推销给客人,放在私房菜馆里摆着也不碍事,看着那么漂亮的花,心情也要好一些。
不过,要花归要花,要是像喜妹说的暂时不给钱,卖给客人了再算钱,叶外公却是不同意的。
他活了这么大年纪,哪好意思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
说是卖给客人了再算钱,可谁知道有没有客人来买?万一要是卖不出去,这些花岂不是就成了白白摆在私房菜馆里了?不成不成!
莫说喜妹是外孙的心上人、未来可能是自己的外孙媳妇了,即便是个陌生人,叶外公也做不出这种占便宜的事儿。
不管喜妹怎么推辞,叶外公都一脸强硬地把钱按市场价塞给了她,再加上胳膊肘往外拐的谢庭宗的明里暗里劝说,喜妹只得无奈地收下了自己卖花得来的第一笔收入。
叶外公原本是打算按照比市场价更高一些的价格算的,且不说他们两家之间的关系,单看这些花草的质量,也是值得更高的价格的。
但是,他不好意思占喜妹的便宜,喜妹自然更不好意思对他要高价,按市场价算还是谢庭宗出的主意,让双方各退一步,这才达成了一致。
喜妹原本也没打算靠这一批花草挣钱,她想的是好好培育这一批花苗,通过自己的一些小手段让花苗变异优化,育出一些新品种来。
不料,这些普通品种的花草在叶氏私房菜馆一摆,旺盛的生机引起了往来间一些爱花人士的注意,既间接带动了私房菜馆的生意,又让喜妹的花草生意慢慢踏上了正轨。
正如谢庭宗之前所说的,二者合作共赢,都慢慢进入了正常盈利的阶段。
因着规模和客户受众的限制,喜妹的花草生意只能说是尚可,能让她在大学里吃喝不愁没有经济压力,但要说赚大钱,那也是暂时没有的事儿。
倒是谢庭宗和叶外公的私房菜馆生意越来越兴旺了起来。
随着外界政策的变化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像叶氏私房菜这种环境好、隐私性强又味道佳的私房菜,成了许多社会中上层人士待客洽谈的首选。
再加上谢女士和王璟尔等人的宣传作用,谢庭宗之前特别设计的小包厢成了供不应求的存在,叶外公和特意叫回来的几个徒弟的手艺也成了一席难求的抢手货,店里的席面预定甚至排到了半个月之后。
虽然私房菜馆的生意越来越兴隆了,但谢庭宗明显没有止步于此的打算。
私房菜馆步入正轨以后,他就把这摊子事丢给了叶外公和几个师兄,美名其曰让他们好好锻炼锻炼,自己则又拉着王璟尔去了京市本地和东市的工厂学习,回来就扯起了大架势办起了工厂,专门做肉干果脯之类的零食加工和罐头产品,摊子铺得不小,一副要扎根于副食品行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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