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承熠没有忘记叫人将告万民书给太后瞧,好叫她彻底死了心。
太后看过告万民书,一头栽倒,昏了过去。被太医救醒后,太后身心也大不如前,好似一夜老了十岁,显得老态龙钟起来。
-
“太后真的病倒了啊?皇上要去看她吗?”庄书怡问道。
萧承熠道:“不去,现在看到我,只会叫她更生气。”
庄书怡点点头:“也是。”庄书怡心道,要是这会儿太后死了,对皇上来说也不是好事。
太后的事,算彻底了了。
因着这事,今年的万寿节也没有宫宴,没有献礼贺寿。萧承熠一直忙着没来凝萃宫,庄书怡的贺礼也还没送出去,这会儿就在床里头整整齐齐地叠放着。
萧承熠不想再讨论太后之事,便道:“那可是慧慧为我做的里衣?”
“是,皇上要试试吗?”庄书怡笑道。
“好。”萧承熠笑道,“慧慧做的肯定合身。”
庄书怡取来里衣,为萧承熠穿上。萧承熠站到底上,摸摸这,又摸摸那,喜不自胜。
“皇上觉得哪里不合适,告诉臣妾,可以改。”庄书怡道。
萧承熠看着庄书怡道:“很合身,比宫里做得好。”萧承熠说着,转了个圈,“是吧,很合身,不愧是慧慧一拃一拃量出来的尺寸,就是比宫里做的要准。”
庄书怡掩嘴笑,皇上张口就胡说,她明明就是按照宫里的图样和尺寸做的。
萧承熠回到床上,将庄书怡揽在怀里,脸埋在她颈间,深深地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他感到无比安心,喃喃道:“慧慧,还好有你。”
庄书怡也将萧承熠回抱住,一下一下,轻轻地抚着他的背……
长夜漫漫,还好他们有彼此作陪。
◎“皇上好暖和。”◎
万寿过后半个多月,到了十月中旬。太后之事已经没人再提,后宫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十月中,京城已经很冷,庄书怡每日晨起就变得越发困难,总要春雪催几次才肯起来,有两次差点误了给皇后请安的时辰。
这日,庄书怡被春雪叫醒,慵懒起身,可怜兮兮地问道:“今日外头风可大?”
春雪道:“风不大,婕妤您快起吧,别又误了时辰。”
庄书怡起身后,去给皇后请安。
如今每日到凤仪宫请安的人也少了,庄书怡觉得自己离皇后近了些。德妃仍在禁足中,人就更显得少。
许是因为天冷,皇后瞧着也精神不济,说话时感觉有气无力。庄书怡看看皇后,心想,皇上和皇后这样到底算什么呢?依照礼法,皇后才是皇上的妻子,但皇上几乎不去凤仪宫,更是从来没有和皇后圆房,皇后娘娘就甘愿这样吗?
或许皇后也和太后一样,只是想要一个皇后的身份?庄书怡有些想不明白,但她最近忍不住总是会想这些问题。
“没什么事就散了吧,往后天越来越冷,从明日起,你们晚半个时辰过来。”皇后道。
“谢娘娘恩典。”众妃道。
庄书怡声音尤为响亮,太好了,每日可以多睡半个时辰!
“对了,庄婕妤留一下。”皇后道。
庄书怡一听皇后说要留下自己,心里就有点慌,因着她刚才还在心里腹诽着她呢。
众妃离开后,皇后带着庄书怡去了自己的寝殿,见庄书怡神色紧张,便笑道:“你不用担心,是,有人有事要求你。”
“求臣妾?”庄书怡诧异,既然都求到皇后娘娘跟前了,怎么还要求她?
“是德妃。”皇后道。
德妃自从因为私藏好几样很危险的武器被皇上罚了禁足,到现在还没解禁呢。
庄书怡试探着道:“德妃想要臣妾为她向皇上求情?前几日臣妾就求过皇上了,皇上说,这是冯家的意思,叫皇上多关她几天,以防她惹出祸端。”
皇后想着德妃正在筹划着逃跑呢,可不是一桩大祸!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冯家担心德妃惹祸把她送进宫,如今又叫皇上关着她,只怕她现在心里更想逃走了。等解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缠自己呢!
不过皇后今日找庄书怡,只是拿德妃的事做一个幌子。
“不是叫你求情,而是她要一样东西。”皇后声音放低,往庄书怡身边靠近说道。
庄书怡顿时明白德妃要什么了,她想要“心上人”的面塑呢!离上次给她做面塑已经过去很久,想必先前那个已经坏了,这会儿她被关着,失去自由,恐怕心里更想要“心上人”的陪伴。
不过庄书怡还是问皇后道:“是什么东西?”
皇后笑道:“本宫也不知道她要什么,她只说跟你一说你就懂了,她叫你用锦盒装好给本宫,之后本宫再交人给她。”
庄书怡心里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但她想起德妃当日抱着她的哭的伤心模样,决定还是答应。
“臣妾知道了,今日傍晚前,臣妾叫人送来。”
', ' ')('庄书怡道。
皇后见庄书怡应了,脸色都变得好看几分,她取了一个锦盒给庄书怡,道:“里头的东西是德妃叫本宫给你的,回头你就用这个盒子装。”
庄书怡知道每次德妃都不叫她白做,也没多客气,将盒子收下就告退了。
庄书怡出了凤仪宫,见淑妃正在背风处等她,她忙迎上前:“这样冷的天,怎么还叫姐姐等我。”
淑妃见青竹手上捧着锦盒,没有多问,只抬手将庄书怡斗篷的风帽给带好,淡淡说道:“每日与你一同走惯了。”
两人缓缓地往回走,淑妃道:“还有十几日就是慧慧的生辰了吧,我记得是冬月初三来着。”
庄书怡笑道:“是冬月初三,不过我在青阳老家,爹娘都是三月初六为我贺生,是他们捡到我的日子。回到京城后,我才知道我的生辰是冬月初三。”
“那慧慧一年贺两次生好了,一次是出生,一次是新生。”淑妃道,“明年三月初六,姐姐也为你贺生。”
庄书怡笑弯了眼:“那我可以收两份礼物了?”
淑妃也笑:“礼物不算什么。”
两人说笑着,到岔路分开,庄书怡回到凝萃宫,便开始为德妃做面塑。
庄书怡做着做着,觉得这事还是得和皇上说一下,便写了个纸条,叫素香送到安泰殿去。
萧承熠下朝后回到安泰殿,小太监便将素香送来的纸条给皇上呈上,特意说了是凝萃宫送来的。
萧承熠在朝堂上惹了一肚子的气,近来宫中妃嫔被降位份、处置的不少,宫中又无皇嗣,一些有心的大臣们便提出要为皇上选秀,给后宫添些新人。这么提的大臣还不少,其中甚至有他比较信任的。
他们当然不是故意要惹恼皇上,其中不少都是忠心耿耿,一心想着大梁朝早点后继有人而已。
听到小太监说是凝萃宫呈上来的,萧承熠面色便缓和几分,心道,这可是慧慧头一次给他写东西,不知写了什么,莫非是想他了?他不过两日没去凝萃宫而已。说起来,他也好久没看到庄书怡的字了,不知道有没有长进。
萧承熠满怀期待地展开纸,见纸上只写了一行字:皇上,臣妾要给德妃娘娘做那个,可以吗?”
萧承熠脸一黑,亏他还那么期待,以为她会写情诗以寄相思呢!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小太监本想着皇上看到婕妤的字条肯定高兴,说不定能赏他呢,没想到皇上脸变得比锅底还黑,也不知道婕妤写了什么,叫皇上这么生气,他吓得头也垂下去几分。
萧承熠气得想把纸给揉了,想想是庄书怡写的,又没揉,他走到书案前,将它放进了装有庄书怡所有功课的锦盒里。
小太监心里暗道:乖乖,皇上到底是有多喜爱庄婕妤,脸都被气黑了,还把庄婕妤的字条给留着。
萧承熠更衣后便吩咐道:“今日午膳,在凝萃宫安置。”
凝萃宫里,庄书怡在专心地捏揉着面。
春雪进来道:“婕妤,皇上今日午膳在咱们这安置了,皇上等下就来了。”
“我知道了。”庄书怡头也没抬地说道。
春雪觉得自家主子怕是压根没听到自己说什么,又重复一遍,“婕妤,皇上就要到了!”
“啊,皇上要来了啊。”庄书怡这才放下手中面团。
“是的,您要去迎皇上吗?”春雪道。
庄书怡站起身说悄悄话似的对春雪道:“要迎的,皇上都提前派人来说了,就是想要我迎,而且还要抱抱呢,不然他就不开心,这是我最近才发现的。”
春雪掩嘴笑:“那您快去吧。”
庄书怡扶了一下自己的发髻道:“我这样去迎可以吗?可要整理一番?”
“怕是来不及了,您就去吧,皇上也不在意这样。”春雪说着,给庄书怡理了一下衣襟。
庄书怡到院子里,萧承熠也到了。
庄书怡忙笑着迎上去,她出来时没穿斗篷,一到外头,便有些冷。于是,她快步跑到萧承熠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腰,萧承熠自然地将披风盖在她身上。
“出来也不披上斗篷。”萧承熠道。
“着急出来迎接皇上嘛。”庄书怡脸在萧承熠蹭了蹭,又抬头看他,“皇上好暖和。”
萧承熠低头看她,见她眼里带着笑意,唇角也跟着弯弯。
“外头冷,进去吧。”萧承熠将庄书怡护在披风里,揽着她进了殿。
一直到进了寝宫,庄书怡才从萧承熠的披风里出来,她顺手解他的披风,挂在屏风上。
“皇上看到我写的字条了吗?”庄书怡问道。
不提还好,一提萧承熠脸上就浮起一层无奈:“看到了。”
庄书怡笑嘻嘻又到萧承熠身旁,抱着他的胳膊:“那臣妾可以为德妃娘娘做吧?她都被关着了,多可怜。”
萧承熠宠溺地看着庄书怡,叹了口气道:“她都被关着了,你是怎么见到她的?”
庄书怡道:“
', ' ')('臣妾没看到她,是皇后娘娘与臣妾说的。”
萧承熠更觉得无语,曲茹馨现在也是长本事了,都会绕过过德妃,直接找慧慧要裴筑的面人了。他下回写信给裴筑,必将这事写在信上告诉他。
“就为这事,你还特意写了字条啊?”萧承熠道。
庄书怡放开萧承熠的手臂,又抱他的腰,讨好道:“不是皇上说的嘛,不管什么事都要告诉您。”
萧承熠道:“那你知道,我满怀期待,打开慧慧给我写的第一封信,看到那样一句话,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庄书怡呆住,迅速地咬住下唇,她还真的没往哪里想过……
“今日这不算!”庄书怡忙道,“又没写在花笺上,这也不算信。改日臣妾给皇上重写!”
萧承熠低声笑笑:“好,那我等着。”
庄书怡想着自己今日辜负了皇上的期待,午膳时分伺候得格外殷勤。由于她殷勤过头,萧承熠又纵着她喂自己,导致他午膳用太多,积食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