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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雪想着幸好平日没人到凝萃宫来,这要是被人瞧见,可不得了,定要说自家婕妤不成体统。
庄书怡正开心地用脚逗水里的鱼,青竹过来了。
青竹一见庄书怡坐在浮桥上,腿放在水中,裙子湿了一大半,惊声道:“春雪,你让婕妤这样玩水,寒气入体怎么得了。”
庄书怡回头看青竹,头一扭,荷叶掉进水里,她忙又去捞,差点摔进池塘,把春雪和青竹两个吓坏了。
只见庄书怡把荷叶上的水珠甩掉,又戴在头上对青竹道:“这不算什么,我从前还凫水呢。”
青竹看看庄书怡道:“婕妤,奴婢有事禀告。”
“嗯,你说。”庄书怡没当回事,继续用脚拨弄水里的鱼。
“今日,沈漓君沈姑娘进宫了,这会儿正在安泰殿。”青竹道。
庄书怡水中的腿停下来,再次扭头看青竹,头上的荷叶落在水中……
“沈漓君?是先前那桩案子的苦主?”庄书怡呆呆地问道。
青竹颔首:“是,沈家的案子告破,她进宫来谢恩。”
庄书怡想起先前皇上告诉她的,这位沈姑娘,不但容貌绝色,才情更是过人,而且还身怀重宝……
“哦。”庄书怡应了一声,抬起腿,啪得一声,用腿将刚才落水的荷叶压到水下面去,吓得鱼儿乱窜。
青竹小声道:“奴婢刚从安泰殿方向过来,听到有人议论说皇上会纳沈姑娘进后宫……”
庄书怡双腿来回扑腾着水,不吱声。
春雪皱起眉,用唇音问青竹:“真的?”
青竹摇头小声道:“还不知道,只是传言。”
春雪瞪了青竹一眼:“你往日也是稳重的,今日怎么把传言也学到婕妤跟前来!”
两人说话间,庄书怡已经站起身,鞋袜都不穿,光着脚就要往回走。
“婕妤,您穿好鞋袜。”春雪忙道。
庄书怡一声不吭,闷头朝前走。
春雪忙拿着鞋袜跟上去,青竹将庄书怡拦住,两人为庄书怡穿好鞋。
庄书怡回到寝宫,春雪和青竹忙为她换掉湿的衣裙,又命人打热水给婕妤沐浴。
安泰殿内,萧承熠正在召见沈漓君。
沈漓君的容貌比萧承熠想象的还要好,用绝色来形容绝不为过,后宫之中,便是淑妃的样貌都要输她两分。但是她给萧承熠的第一感觉却不是美,而是弱。她感觉像是开在枝头的花,一阵风,一场雨,随时都能讲她带走似的。
任谁瞧了都会忍不住想,这样一个娇弱女子,难怪掌不了沈家那样偌大的家业。
萧承熠心中未免为沈家惋惜,沈漓君如此之弱,只怕日后这沈家早晚还是落入他人虎口。他看过从曲家搜出来的沈家藏宝,其中不乏千古难得的重宝,甚至有很多是被前面几朝皇室收藏过。大家族的兴衰与王朝的更替想来也是一样,都难逃雨打风吹。
沈漓君行过礼,萧承熠念她实在娇弱,便赐了坐。
“谢皇上恩典。”沈漓君的声音也极轻,似乎没有足够的力气说话,萧承熠疑心这沈姑娘怕是身子也不太好。
“沈姑娘先前在朝堂上已经谢过恩,此番单独求见朕,可是还有事?”萧承熠问道。
沈漓君微微垂着头,声音极轻、极慢道:“民女想自请入宫。”
萧承熠闻言一愣,他没想到沈漓君竟然会跟他说这个。
“这是为何?”萧承熠问道。
“民女愿将携家中所有至宝,一同入宫,求皇上庇佑。”沈漓君声音虽轻,说话语气也慢,但她话里透着坚定,似乎是下定决心要入宫。
“你是怕自己保不住沈家?但若是如你所言,你入宫,沈家也荡然无存了。”萧承熠面色深沉看着沈漓君。
沈漓君轻声道:“怀璧其罪,民女只想保住自己。世间珍宝,聚了散,散了再聚,命是如此,它们比民女长命得多。”
“朕为你做主招婿如何?”萧承熠道。他并不想纳沈漓君入后宫,更不想要沈家的宝贝。他才从曲家搜出那些宝贝来,大张旗鼓送还沈家,若是把沈漓君纳进宫,再收下沈家财产,那他不成了天下头一个的强盗?
沈漓君摇头:“民女体弱,无法生育,便是招婿,也是枉然。”
萧承熠叹息,沈家连遭变故,沦落到如今这样只剩沈漓君一身一口,还真是让人唏嘘。不怪自古就有多子多福之说,这样的大家族没人继承,到底落败至此。但沈家的变故之始也是因着几房争斗……世事真叫人难以琢磨……
“除了入宫,你没有别的想法?”萧承熠问道。
沈漓君摇头:“天下也只有皇宫是最安全的,求皇上成全。”
萧承熠想着沈漓君先前被掳走,怕是真的吓坏了,叹了口气道:“朕会派人多关照你家的,入宫之事,朕不能应你。”
沈漓君沉默几息道:“皇上是不愿接受民女,还是不愿接受沈家的重宝?”
“都不愿。”萧承熠道
', ' ')(',“朕再为你想想办法,你先回去吧。”
沈漓君飘然跪倒:“求皇上暂留民女在宫中,求皇上庇佑。”
萧承熠摇头:“沈姑娘,这于礼不合,朕会加派人手保护你,你放心先回去。”
沈漓君倒是没再坚持,她虽看着娇弱,但也并未哭泣,只跪拜道:“谢皇上恩典,民女告退。”
萧承熠便示意高良将她送出去。他是绝对不会叫沈漓君入宫的,宫里有曲家人,又有庄家人,谁知道沈漓君心里到底多恨他们?谁又能保证这百年大族的幸存人是不是真的像她看上去那么弱?
引狼入室这种事,萧承熠可不想干。
况且,他都有慧慧了,别的女子,不管是天仙也好,绝色也罢,都不能吸引他半分。
高良送沈漓君出宫,回安泰的路上,听到两个洒扫宫女偷偷议论,说皇上可能要纳新妃。两人一见高良吓得住了口。
高良回到安泰殿,萧承熠已经去御书房,近来他忙的几乎脚不沾地,今日还要见新的宰辅。
“皇上,老奴有一事禀告。”高良到萧承熠身边道。
“何事。”萧承熠道。
“后宫似乎在传您要纳新妃。”高良小心道。
“一派胡言!谁传的,罚一个月俸禄。”萧承熠并没有当回事,随口呵斥一句。
高良见皇上还不警觉,便提醒了一句:“老奴瞧着传的人不少,后宫娘娘们怕是也听说了。”
萧承熠这才笔下一顿,想起庄书怡来。凝萃宫离这儿不远,说不定她已经知道自己见沈漓君,若是再信了这传言,怕是要多心。萧承熠忽地想起今早未给庄书怡写诗,他从御案角落的锦盒里,取了一张花笺,写下两句诗。
“把这个送到凝萃宫。”萧承熠把花笺递给高良。
高良应了声是,取了花笺便往凝萃宫去。他这么做可不是为了讨好谁,完全是为了皇上好。皇上离不得庄婕妤!
到了凝萃宫,高良面见庄婕妤,亲手将萧承熠才写的花笺奉上。他偷摸瞧了一眼,庄婕妤的模样一看便知是听说了,在生闷气呢,连收到花笺都没从前那般开心。
高良离开前,对凝萃宫的宫女道:“今日听到有人传谣言,说皇上要纳新妃,那是绝对没有的事,你们可别也跟着传,被逮到要罚俸的。”
这话当然是说给庄书怡听,安她心的。
春雪得了高良的话,忙去见庄书怡,道:“婕妤,高公公说了,皇上不纳妃。”
庄书怡还捏着今日新得的诗,今日的诗,字她全都认识,不用人教,写的是相思……
庄书怡唇角有些憋不住想笑,哼了一声道:“我只是小小婕妤,哪管得了皇上纳妃不纳妃。”
春雪几个都偷笑,婕妤虽然暂时位份低,在后宫的恩宠却是头一个。皇上这不巴巴地写了花笺来,定然是怕婕妤误会。
素香笑道:“婕妤,需要奴婢为你讲诗吗?”
庄书怡把花笺往心口一捂,似乎不想叫人看见,道:“不用,今日这句诗,我看的懂。”
新的宰辅一直到戌时下才离开,萧承熠感觉身子疲乏,本想歇下,但心里又挂念庄书怡,担心她听信谣言误会他,便起身去了凝萃宫。
此时暑气已经退去,萧承熠未坐辇,步行往凝萃宫去。他心里算着,自己有多久没见庄书怡。
一阵晚风吹过,萧承熠心下清明,自己那些病症,应当已经好了,这些日子,即便他没见庄书怡,也能安心用膳,安然入眠。或许他今夜可以试试,是不是让慧慧真正的侍寝。
凝萃宫宫门已关,高良喊开门,听说庄书怡已经睡下了,叫她们莫要声张。
萧承熠轻手轻脚进了寝宫,来到床边,掀开纱帐,见庄书怡睡得正香,她侧躺着,手上还攥着同心球。
萧承熠心下软软的,嘴角忍不住上翘,心里念叨一句,是有多喜欢这个同心球?看了她一会儿后,他将纱帐放下,叫人伺候沐浴。
皇上去了净室之后,春雪忙去叫醒庄书怡。
“婕妤,快醒醒,皇上来了!”春雪才叫了两声,还没上手推她,庄书怡竟就醒了。
“皇上来了?在哪儿呢?”庄书怡问道。
“去沐浴了,等下就该回来,您准备准备。”春雪道。
“准备……准备,我知道了。”庄书怡有些难为情。
萧承熠沐浴过后,人清爽得多,他不知庄书怡已经被叫醒,仍是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一掀纱帐,看见庄书怡的脸,他便知她醒了,这会儿在装睡。她的嘴角不自然地紧绷着,睫毛也在轻颤,嘴角甚至还有些笑意。
萧承熠不动声色,在她身边躺下,轻轻在她面前吹了一口,果然睫毛颤得更厉害。
但庄书怡仍装睡,她有种认生似的害羞,一些日子没见皇上,她似乎有些忘了自己从前和皇上是如何相处似的。
萧承熠见她不睁眼,便也故意逗她,不叫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想看她能憋多久。
', ' ')('庄书怡虽睁开一点眼缝,见皇上在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忙又把眼睛闭紧,但人却忘萧承熠的怀里钻。
“慧慧。”萧承熠这才叫了庄书怡一声。
“嗯。”庄书怡在萧承熠怀里闷闷地应道。
萧承熠抬起庄书怡的下巴,这会儿她终于睁开眼看他,目光是娇羞期盼。萧承熠不再多言,低头吻在她的唇上……
庄书怡闷哼一声,身子上挺,迎合着萧承熠。
◎今夜这才是她第一次侍寝◎
“慧慧……”萧承熠的吻离开庄书怡的唇,吻向别处。
庄书怡轻哼着,唇又去找萧承熠,却只碰到了萧承熠的手指,滑入她口中,拂过她的舌尖……
“唔……”庄书怡随着萧承熠的吻,忍不住出声,意识渐渐迷离。她紧紧地抱着萧承熠,感觉他的身子在一点点下探,渐渐抱不到他,胳膊空着,她不自觉地在身边摸索着,随手摸到了同心球,索性攥在手里。
萧承熠抽回庄书怡口中的手指,起身又吻在她的唇上。
庄书怡忽地感觉到一阵撕裂的痛,迷离的眼神霎时便得清明,她双手推开萧承熠,眉间紧皱,刚想说话,却又被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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