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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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淑妃、徐充容、庄婕妤,你们昨日,闹得太过了!”皇后冷冷说道。

庄书怡忙跟着其余三人一道起身屈膝道:“臣妾知错。”

“虽说是德妃生辰,但一个个都吃醉酒,实在是有违宫规,有违妇德!本宫罚你们每人抄宫规十遍,你们可认!”皇后又道。

“臣妾认罚,谢娘娘恩典。”庄书怡与几人一起道。

“若是有下次,就不是罚抄这么简单了。”皇后道,“先坐吧。”

“臣妾不敢。”再次认错之后,三人又入座。

庄书怡心底乱糟糟,但是她又不明白这混乱的源头来自于何处,只有全部放着不想,一心认真听着皇后娘娘的教诲。

今日皇后娘娘规训她们比以往要久些,末了她对德妃道:“你家两个妹妹还在吧,叫她们过来我见见。”

德妃先是应下,接着又难得乖乖诺诺地小声道:“昨日都是臣妾的错,妹妹们都是好的,娘娘要罚就罚臣妾。”

皇后道:“谁说本宫要罚她们了。时辰不早了,都散了吧。”

妃嫔们行礼告退,庄书怡到了凤仪宫外,“醉鬼们”都在等她呢。

德妃见庄书怡神情恍惚,道:“慧慧怎么了?该不会从此就远离我了?”

庄书怡忙摇头:“我不会!”

淑妃瞥了德妃一眼:“你吓唬她做什么。”

徐充容直接拉过庄书怡的手:“咱们算是一块挨了罚,往后也该越发要好才是。”

庄书怡糊里糊涂地点了头,又想起昨日徐充容的醉话,明明自己也醉了,许多话不记得了,却对徐充容的话记忆犹新。尤其是她凄凄婉婉地在自己耳边哭诉,哭诉皇上喜新厌旧,不念旧情,说皇上狠心,不喜欢了说冷落便冷落,说处置遍处置……

众妃们都离开后,皇后轻叹一声,她其实不想罚她们,但宫规如此,不得不罚。而且,她知道太后一定在看着她行事,若是妃嫔们做出这样的事还不罚,不只会怎么罚她呢。

她自己也想醉一场呢,只是她不能。

德妃带着两个妹妹来到凤仪宫。冯家两个姑娘给皇后行礼,心里这会子也都极怕的。

皇后的目光落在冯六姑娘身上,身量高挑,容貌清丽而有英气,这样的女子若是与裴筑一起,实在是相配。皇上曾说要给裴筑和冯六姑娘赐婚,也不知道有没有后话。

“平身吧,不用怕,难得你们进宫来,陪本宫说会儿话,赐座。”皇后收回视线道。

德妃这会儿松了口气,只要不罚妹妹们就行。

“德妃,你这两个妹妹瞧着比你出色,可都定人家了?”皇后问道。

德妃笑道:“她们自然要比臣妾强,五妹妹定了宁国公三公子,六妹妹还没定呢。”

皇后又看了冯六姑娘,不好问得太直接,便道:“是该好好挑。”

皇后说是想要和冯家两个姑娘说话,但基本都是德妃在替她们答,三人在凤仪宫待了不足半个时辰,皇后赏了两姐妹各一套首饰,叫她们离开了。

出了凤仪宫,德妃略带疑惑地小声道:“我怎么瞧着皇后娘娘是不是朝六妹妹看,是看错了吗?你们发现没?”

两姐妹对视一眼,都不吭声,一看便是有事瞒着德妃。德妃当下不问,等到了芳怡宫,回到自己寝宫,把宫女一遣,门一关,问道:“说,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两人一左一右作在德妃身后,六姑娘道:“二姐,其实……正月里,我差点定亲了。”

“!我怎么不知道?”德妃惊讶道。

六姑娘道:“也不能算定亲,就是两家提了提。”

“是哪家?”德妃急忙问道。

“是忠勇侯府,裴筑。”六姑娘道。

德妃看看妹妹:“你高攀了。”

六姑娘打了自家姐姐手一下:“他高攀我还差不多!”

“那怎么没成?”德妃觉得要是妹妹能嫁给裴筑倒是不错,两家算是世交,她对裴筑也很欣赏。

“裴家说这事得看皇上,若是我们俩家谈得好,便禀告皇上求皇上赐婚。但是,我和五姐偷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二姐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六姑娘道。

德妃忙点头,她天天在宫里,能跟谁说去。

“裴将军喜欢皇后娘娘!”六姑娘小声在德妃耳边道。

德妃顿时眼睛瞪老大:“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而且……皇后娘娘好像也喜欢裴将军,两人差点私奔!”五姑娘在一旁补充道。

“不得了,不得了,你们可把嘴捂严实点,谁都不能说!”德妃忙道。

“我们谁都没说过!”两人齐声道。

德妃听了两位的妹妹的话,心里对皇后今日的表现倒是有了猜测,她该不会还惦记着裴筑吧!再想想素日里皇后与皇上之间,德妃越发觉得自己猜对了。

“这事还有谁知道?”德妃问道。

“知道的人很少,曲家也没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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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皇后娘娘都进宫了,但凡知道的肯定也被灭口了。”五姑娘道,六姑娘跟着点头附和。

“你们也要守住了,就当没有这事,知道不!”德妃忙又叮嘱妹妹们。

-

庄书怡回到凝萃宫,一言不发,埋头抄起宫规来。

新书房在偏殿,庄书怡还未在这儿学过多少诗,也没做过几次面塑,倒是先在这抄起宫规来了。

书房的窗正对着小花园,庄书怡抄半个时辰,吃些茶点,看看窗外才萌新芽的花草,又继续抄。她写字慢,抄了一上午也只抄了半篇。

用过午膳,也不午休,她继续抄。

到晚间,晚膳过后,她在小花园里散了会儿步,未到皇上赐浴时分,便直接歇下了。

庄书怡歇下后,素香和春雪道:“婕妤今日睡得这样早。”

“抄了一天宫规累了吧。”春雪道。

曲茹静道:“你们没发现今日婕妤没怎么说话么?”

宫女们想想,好像确实没怎么说话,而且也几乎没笑。宫女们一时都沉默下来。

床上,背对着宫女们的庄书怡还没有睡着,她手上拿着萧承熠送她的牙雕同心球,一遍一遍转着里层的球。她一会儿想起昨夜皇上对自己的事,一会儿想到淑妃德妃,一会儿又想起徐充容说的话,甚至想起先前揽月轩的朱美人……

越想越乱,越想她越想不明白,不知道跟谁赌气似的,撅着嘴睡着了。

之后几日,庄书怡也只管抄宫规,把别的事都不做,想不明白的事也全都不想。但凝萃宫的人都发现,婕妤比之前话少了许多,笑容也少了许多。

京城的那桩大案,正处在双方博弈的关键时刻,萧承熠每日都要与心腹大臣商谈至很晚,便是休沐日也有大臣进宫来。萧承熠又去见过两回太后,母子俩已经由不和上升到争吵。

三月初一这日,萧承熠更是连凤仪宫都没去。

种种迹象表明,皇上这次是非要动曲家不可了。

庄书怡也听说了这事,但她对朝政,对皇上与太后之间的争斗完全不懂。她朴素简单的小脑瓜里,只能想到皇上吃好吗,睡好了吗,心情如何,有没有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别让坏人还留在心里。

不过庄书怡也只是想想,什么都没做。甚至凝萃宫的小厨房开了伙,也只给自己做了碗面。

终于抄完十遍宫规,庄书怡又开始捣鼓起自己的小玩意,如今有了小花园,她又开始自己侍弄花草,每日还要亲自喂一遍鲤鱼,与淑妃几人也时常往来,渐渐话又多了起来,人恢复了从前。

皇上一连多日不曾赐浴给任何嫔妃,庄书怡也每日早早就歇下,只是她如今多了个小习惯,每日睡前都会摩挲那个同心球。

◎“慧慧不说话,是不喜欢?”◎

春雨连绵,晚风呜咽。

两个小太监一前一后,打着灯笼,急忙往懿和宫赶,脚边踩起啪啪的水声。

“快开门。”小太监急急拍响懿和宫的宫门。

宫门打开,门内守门太监喝问:“何事如此惊慌,惊扰了太后你们该当何罪!”

太后在寝殿内,万不可能被惊扰到,不过是门人借机耍威风。小太监也顾不得那许多,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急忙道:“快去禀告太后,皇上晕倒了。”

守门太监不敢耽搁,旋即转身进去禀报。

太后已经安寝,被叫醒后,没多言语,叫宫女伺候穿衣。

凤辇抬着太后去安泰殿,另一边皇后也收到信儿,也往安泰殿赶去。

春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太后和皇后心思各异,从安泰的东西两侧几乎同时出了宫门。

安泰殿内,四五个太医正在龙床前商议着对策,床上的萧承熠昏迷不醒。

太后和皇后同时到了安泰殿,自打太后把后宫事宜交给皇后,她们是头一次见面。皇后欲行礼,太后却直接约过她,往寝殿走去,皇后只好随后跟上。

太后和皇后进了寝殿,率先来到龙床前,看到昏睡的萧承熠两人皆是心下一惊,皇上似乎又瘦了。

“皇上如何了?为何会晕倒?”太后厉声问道。

太医垂首不敢答,只有高良躲不了,垂首道:“回太后,皇上近来颇为劳累,又无心食、睡,实在撑不住了。”

太后眉间紧锁:“先头那个谁伺候着不是好了,怎么又如此?”

高良道:“老奴……不知。”

太后又将视线投向太医:“皇上如何,何时能醒?身子可有大碍?”

太医几人对视一眼,为首者道:“皇上还是老毛病,身子虚。最好还是安养,不宜太过操劳。”

太后想着萧承熠这些日子为什么操劳,脸色又黑了几分。她又看看萧承熠,想着若是趁此机会叫皇上暂时放下政务,安心休息会如何?只怕他肯定会觉得她要趁机夺他权,架空他。母子俩只有越发交恶的下场。

几番挣扎过后,太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吩咐太医道:“你们暂将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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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医醒,旁的事等他醒了再说。”

太医们齐声应下。

太医给萧承熠扎了针,又喂下参汤后,萧承熠终于醒了过来。

“熠儿。”太后见萧承熠醒了,眼睛一亮,忙唤了一声。

萧承熠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意识,喊了一声母后。

太后道:“这会儿感觉如何?可又哪里不适。”

萧承熠摇头,面上没有任何表情道:“儿臣叫母后担忧了。”

太后让出地方,叫太医为萧承熠诊脉。

太医道:“皇上脉象趋于平稳,暂时无事。但切莫过于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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