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长听到关车门的声音,转过头看,看着靠在车上的男人,微微愣住了,“带了朋友来吗?”
沈萧看着车门边的男人,噙着笑摇了摇头,“李叔,他是我爱人。”
“是吗?恭喜你喽,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质朴的中年男人听有些意外但是并不是吃惊,然后高兴的笑了,完全没有被沈萧这个特殊的爱人给雷到。只是那已经刻满沧桑的脸上似乎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
闻人斯于听到沈萧这样大方的介绍自己有些惊讶,没等惊讶完这边又被那边坦然的态度给整愣了,这到底是他太out了还是这人的思维太前卫了?
“专门给你们送喜糖来的,我们三天后结婚。”
“那么恭喜二位了。”李校长拱拱手,脸中肯的祝福。
沈萧绕道车尾打开尾箱,“闻人先生,来帮忙吧。”
三人合力把尾箱里的三个大箱子给卸了下来。
“沈萧,希望这里面不要全是你和你爱人的喜糖。”
“我给同学们备了今年的学习用具,我结了婚可能暂时有段时间不会待在国内。”沈萧拍拍箱子,摇了摇头。
“得!又让你破费了,我替同学们先谢谢他们的沈叔叔了。”李校长也不客气。
“李叔,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客气的习惯?”沈萧相当无奈的耸耸肩。
“实质性的感谢你要我也没有,嘴上句话而已,我还是有的,你也别客气。”李校长推推眼镜,脸我客气还是你客气。
下课铃响了,教室里的孩子像放出栅栏的小野兽样冲了出来,看见操场上停着的车子瞬间沸腾了,传十十传百,不到五分钟,整个学校里上百个学生通通涌到了操场上来,把沈萧围了个水泄不通。
闻人斯于在边,没有在被围,看着沈萧被簇拥在中间,笑得眉眼全开,闻人先生还有些不在状态,这什么状况?
“沈叔叔......”
“沈叔叔......”
“沈叔叔,你终于来了......我们可想你了......”
沈萧被学生围着,左句沈叔叔右句沈叔叔,被双双大大小小拉扯着,没有不耐没有厌烦,提起身边两个年龄较小的孩子抱在怀里,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西装和白衬衣被双双脏兮兮的手给画上彩画儿,开怀大笑的模样看上去万分迷人。
“......嗯,沈叔叔也想你们了......”“周小虎,成绩进步了么......”
“小月......胳膊还疼吗......嗯......”
“程峰小朋友,会画小猪崽了不......”
挨着他身边的小孩子,他挨个挨个点名,几乎都记得他们的名字,记得他们的事儿。
孩子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给他讲着他没来这段时间的事儿,给他说新年快乐,虽然晚了几个月了......
那画面......很温馨!教父大人第次用这个词,应该是平生第次用,却感觉相当不错。
大点的孩子想要沈萧陪他们打场篮球赛,被教父先生警告的眼神打住了,然后选择坐在操场上给他们讲了堂英语课替换。
李校长挽留他们留宿,考虑到教父大人挑剔得令人发指的毛病,沈萧断然拒绝了,他可不想整晚陪着某个家伙睁眼到天亮。
他家这男人,是那种宁愿睁眼晚也不会在他不满意的地方闭眼睡觉的。
不能留宿,留下吃顿饭还是没问题的,吃完晚饭天差不快要黑的时候他们才从那间山区小学离开。
“我不知道我们家沈先生还做慈善。”山路有些颠,闻人斯于开得很慢,还没上公路天就黑下来了,山路难行,车速就慢了。
“谈不上慈善,只是想给这些留守的孩子个稍稍好点的环境。”沈萧把腰背抽离些不让身体大面积的接触座椅,以免颠簸着腰。
“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打赢第桩官司赚到第笔钱的时候。”那年他二十岁。
“我听说学校也是你出资建的。”
沈萧嗯了声,“那年夏季下暴雨引起泥石流,把原来那几间危房样的教室给埋了,孩子们没地方上课,最近的学校都在十几公里外,太远了。”
“沈先生,我好像找了个心地善良的老婆啊。”他是混黑道的啊,可是他找了这么个善良的老婆。
“滚。”沈萧翻了翻白眼,这个男人酸起来的样子真的让人恶寒。
“沈先生,我刚刚就想问,你那个李叔好像点不惊讶我们的关系。”不但不惊讶,那表现是不是太平静了点?
离开了山路,公路虽然路况不好,但是也不会太颠,沈萧重新把身体靠回椅背,“他十几年前就干过的事儿,他怎么会吃惊?”
闻人斯于侧头看着自家的沈先生,“你是说......”
“他是我的小学老师,十几年前就大胆出柜了,他为了他的爱人毅然放弃了切,然后他们两人来了这里支教,五年前,他的爱人肝癌去世了,他就个人守着那所学校,寄托所有的心血。”
点点头,他就说那人对他们这特殊的关系表现是不是太平静了点。
“闻人先生,我想如果我是李叔我守不了......”个人的日子太难了!他没有那份对着爱人的坟头哭完之后个人背着两个人的所有过日子的勇气!
闻人斯于侧头看着已经侧身面朝着他的沈萧,伸手握住他的手拉到唇边亲吻了下,“我说了,沈先生,这辈子,陪着你,不管什么姿态。”
“谢谢。”沈萧抿着唇低低的说了声。
是他太患得患失了,婚前恐惧症吗?有这个可能。这段时间总是看见什么都感叹,都联想到他们两个人身上。
“沈先生,我想听你说我爱你。”
“闻人先生,我爱你。”
“嗯,谢谢,沈先生,我也爱你。”
那晚,沈萧和闻人斯于还是没有回去,他们把车子开到山顶,相拥着坐了晚,直守到初阳从海平面上升起,在朝阳初升的山顶疯狂拥吻......
第二七五章婚礼头天
沈墨办了婚礼之后,沈家就只来得及简单的收拾了下,气儿都没有喘,马上扯开场子办沈萧的事儿。
1号的婚礼,按照老规矩,头天就开始闹起来了。
相比沈浪那次平地声雷,沈萧这次算起来温和了,至少接到请柬的人这次都淡定了,有了先例,再来次,那接受度肯定要高很。
虽然接受度高,但是点也没有影响大院中那些踏门槛的人的热情。相比三天前沈墨婚礼那正正常常的婚礼,沈萧这次还是跟三年前沈中将的情况要类似些,毕竟性质相同。
沈浪结婚的头天,整个军区大院的人差点没把沈家的门槛踩烂,终其原因就是想八卦下沈浪找的那个能让他心甘情愿踏进婚姻坟墓的男人,到底是长了什么三头六臂。结果沈中将带着媳妇儿直接窝到小两口的爱巢去了,压根儿没有见到人影子。
这次沈萧结婚,沈家的门槛再次承受这群八卦份子的摧残。
早,沈萧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听见楼下院子的喧哗声,捂着有点发疼的脑袋,沈大律师装鸵鸟的把脑袋埋在被子里,死活不愿意起来。
“再睡会儿。”教父大人嘟囔声,被子掀,跟着钻进了被窝,搂着自家沈先生闭着眼睛腻歪。
沈萧眼睛都没睁,直接把脑袋扎进身边男人的怀里,享受着爱人温暖的体温,整张脸都埋在闻人斯于的胸膛上,鼻端呼吸间全是男人那独无二的体香。这样了,他还不干,任性的蜷缩起自己的身体,双腿挤到男人修长的双腿中间,把自己整个都埋在了男人的怀里才算数。
抱着不断往怀里钻的爱人,闻人斯于加紧了双臂拥抱的力道,嘴上却陶侃,“沈先生,你不怕窒息?”
“我乐意......”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出来。
“明天才是婚礼。”闻人斯于有些无奈又宠溺的用下巴蹭了蹭怀里人的发顶,他到底在怕什么?也不反对结婚,临头了又怕。
“闻人先生,我们走人吧,回意大利去。”沈萧豁然抬起头,瞪着怀抱着自己的男人,本正经的说道。
听到沈萧的话,闻人斯于第反应是愣了下,然后无语失笑,“沈先生,明天就是婚礼了,你现在要跑路?你不怕被沈家上下剥你皮?”
沈萧挫败的又扎进闻人斯于宽厚的怀抱,发泄的用脑袋狠狠磨蹭男人的胸口的皮肤。
“萧,跟我结婚有这么恐怖吗?”
听,沈萧干脆伸手掐!尼玛,这混蛋明明知道他不是在排斥跟他结婚。
被掐的男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下,猛然翻身把怀里的人压在了身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跟我许下百年契约都不怕,现在怕跟我面对个婚礼吗?”
流氓听,扬起下巴傲然笑,再也不埋头当鸵鸟了。
他跟这个男人注册个辈子都离不掉的婚都有勇气,区区个婚礼确实没必要吓成这样!
因为情况特殊,加上其中个新郎官的家远在地球另边,省下了堆老习俗,沈萧他们的婚礼程序相对来说就简单了不少,迎亲这茬儿也直接省了。
七大姑八大姨都过大院来凑热闹来了,中国人都喜欢热闹,人越越好,老话都说,人家开口不会问你家有少钱,都是问你家有少人,因为这可能就是中国人口这么的重要原因之。
家里办喜事儿,人就要安置,沈家最经久不衰的娱乐绝对是国粹——麻将。
桌子摆,四人凑,就是桌。
沈萧两口子慢摇慢晃下楼的时候,院子里就支上了十来桌国粹,屋子里七大姑八大姨挤了沙发,三句不离明儿结婚的两口子。
“醒了?头还疼吗?”看见沈萧两口子下楼,正在泡茶的田朦关心的问了句。
沈萧揉揉脑门,“好了,没事儿。”
他们两口子那晚跑到山顶上去当了把超哥,结果充当人肉被子的教父身强体壮没事儿,被裹抱着怀里的人反而娇气的感冒了,发烧了两天。
“感冒药吃了吗?”
田朦的话让沈萧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的转了下眼珠子。
教父很不客气的告状,“还没吃,他耍赖。”边说边瞪了眼身边的人。
“老六,你几岁了?吃个感冒药还耍赖?”田朦侧头就白了某人眼,拿了干净杯子倒了杯白开水递给蓝依,“蓝依,把你媳妇儿押去吃药,明儿就是婚礼了,还不认真吃药,明天爬不起来,你就等着挨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