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教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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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您回来了。」鬓边有几丝白发的管家躬身接过瓦伦脱下的大衣和湿透的斗篷,鞋跟在空旷的大厅里叩出沉闷的声响,瓦伦应了一声,低沉、天生略带沙哑的嗓音问:「凡诺斯呢?」

「少爷在藏书室里。」

「嗯。」

窗外下着雨,炉火将空气烤得乾燥温暖,四面环立着书柜的偌大空间里,只有柴火的劈啪声与翻书微弱的声响,凡诺斯松弛地斜靠着沙发扶手,两腿交错,光裸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手上捧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瓦伦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麽一副情景。

鞋子被凡诺斯扔在一边,他穿着柔软的睡衣,外罩一件及膝的针织毛衣外套,瓦伦的眉头几不可见地松开,眉目一瞬间舒展。

「凡尼。」

名字的主人几乎在听见声音的一瞬间就露出巨大的惊喜,方才爱不释手的书被他扔下,他蹦起来,三两步扑过去抱住沙发边的瓦伦。

「教父!你回来了。」

「嗯。」瓦伦抱住怀里的凡诺斯,少年的身形清瘦,身高勘勘到男人肩头,骨架细得男人一只手臂就能环住他,他不着痕迹地低头嗅了嗅少年的气息,大概才沐浴完不久,凡诺斯身上的气味还留着香皂的清香。

这香气驱散了他鼻腔里残留的铁锈味,他厌恶又四处充斥在他生活的味道。

凡诺斯抱着他,不免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他仔细闻了闻,「教父,你身上怎麽有奇怪的味道?像铁一样……」

瓦伦一顿,不着痕迹地拉开跟凡诺斯的距离,他平时总注意着不让自己沾染上血腥味,只是今天出了点小小的意外,他摆出面对凡诺斯时一如既往柔软的微笑:「今天去了不乾净的地方沾上的,我身上脏,你等我洗完澡,好吗?」

「好吧。」凡诺斯不疑有他,「我去房间等你。」

与此同时,管家抱着瓦伦湿透的长袍准备拿去清洗,水滴滴答答淋了一路,却染着红色,袍子下摆有红色的掌印,被雨水糊得扭曲,像有人垂死拖着身躯匍匐过来,死死抓住了衣袍。

管家停下脚步,回头看地上一串潮湿的红痕,喃喃自语:「糟糕,可不能让少爷看见,要早点清乾净。」

「在此之前……」瓦伦将凡诺斯抱到沙发上,他半跪下来,手掌从下而上握住凡诺斯的脚,手心贴着脚底,「我说过天气凉了,即使有地毯也不能光着脚,凡尼。」

他一只手就能包覆住手里这只泛着凉意的脚,他的脚趾圆润,脚背白皙,能轻易看见皮下青色的血管与骨头,每次把这样一双脚握在手里,他总忍不住想做些什麽,是弄脏了,沾上污秽浊白的黏液,还是用力咬住,印上齿痕?

瓦伦使了点力气握住凡诺斯的双脚,也扼住脑中的画面,微凉的脚逐渐被他掌心的温度浸染,少年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没有半点意外,显然习惯了。瓦伦的手很暖,他只觉得脚被握得很紧,却不会疼痛,温温热热很舒服,半分异样都不曾察觉,还在心虚地嘿嘿笑着,「好啦,我下次会穿的。」

等凡诺斯的双脚被摀热,瓦伦亲手替他套上柔软的拖鞋,站起身,弯腰亲了亲凡诺斯发顶,碰到他的那一刹那,瓦伦有一丝恍惚,但他很快回过神来。

「乖,在卧室等我。」

看凡诺斯乖乖应了,他才走人。

瓦伦进了房间,遣退服侍的人,一件一件把身上的衣服褪去,精瘦的身材肌理分明,线条匀称优美,胸、腹、腿都是经历锻链的结实肌肉,不夸张,线条清晰,每一处都彷佛蕴藏着极大的力量,让人不禁想到慵懒的猎豹,优雅地趴伏着休憩。

脱了最後一件,瓦伦低头,下身已经高高翘起来,他视若无睹,迈步跨进宽敞的浴池里,靠着池边坐下,用濡湿的手把额前的发丝全往後捋,露出刀凿一样的五官。浴室蒸腾的水气裹在他身上,湿热的温度膨胀慾望,瓦伦伸手握住身下那根粗大又狰狞的阴茎。

「凡尼……凡诺斯,凡诺斯.维恩。」他仰着头闭上眼,上下撸动那根粗大的玩意,口里念着凡诺斯的名字,空旷的浴池回响着黏腻的水声和粗重的低喘,不知多久,才听见他泄出一声舒爽的叹息。

浊白的精液滴进水中,染脏了乾净的池子,又很快被流动的水带走,瓦伦低头看着水重新恢复清澈,眼神晦暗不明。

「别撩拨我,凡尼……你会後悔的,很快。」

等瓦伦穿着浴袍出来,凡诺斯就躺在他的床上,他整个人陷在宽大柔软的棉被上,昏昏欲睡,裤脚被蹭上去一截,露出纤细的脚踝。听见动静,他扬起脑袋揉了揉眼睛,软声埋怨:「你好慢。」

瓦伦在床边坐下,手指插入凡诺斯的发间轻揉,金棕色的头发被蹭得有些乱,蓬松地缠绕在瓦伦指间,又细又软的触感让瓦伦几乎舍不得把手拿下来,凡诺斯乾脆靠在他身上,享受着大掌在他头上缓慢抚摸,舒服地眯起眼。

他毫不戒备的姿态看得瓦伦喉咙发乾,他喉结滚了滚,忽然一滴水珠从他未擦乾的发尖落下,滴到凡诺斯的脸上,冰得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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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灵,他抬头看到瓦伦湿漉漉的头发,忽然兴起,一把拿起瓦伦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教父,我帮你擦!」

瓦伦顿了顿,最後揉了把凡诺斯的头,说了声「好」,凡诺斯在床上跪直,瓦伦微微低头让他方便动作,少年的身形将他视线挡住,他的气息也随之笼罩,近距离萦绕在他的鼻尖。他的手垂放在身侧,食指与拇指的指腹下意识摩娑了一下,头上的动作有些生疏,但很温柔,这种温柔非但没有让此刻的气氛变得温馨,反倒让他刚熄下去的慾火又燃起几分。

要是他的手不是放在头上,而是放在……

想着想着,他几乎是竭力克制自己的下身不要硬起来,凡诺斯一点也想不到瓦伦在脑中想像用他的手自渎,他专注地给瓦伦擦着头发,深棕色的头发长度不长,颈後的发尾不过到脖子中间的位置,但很茂密。他的手背时不时会蹭到潮湿的发丝,瓦伦的头发一点也不柔软,可凡诺斯依然很喜欢,大概是爱屋及乌,或者此刻的瓦伦是他几乎没见过的「顺从」,低着头,垂着眼,彷佛祈祷时的虔诚。

在他的记忆里,瓦伦是无所不能的,是支撑他的全世界,强大又温柔,他从没低头,也无须对谁低头。凡诺斯心里痒痒的,手上擦拭的动作更仔细了,完全不知道又细又慢的动作对瓦伦意味着什麽,柔软的触感蹭过瓦伦的额角、鬓边、耳尖还有脖颈,简直就是一场漫长的温柔酷刑。

「凡尼,」瓦伦声音沙哑地按住凡诺斯的手,喉结滚了滚,「够了。」

凡诺斯愣了下,「啊?可是还没擦乾……」瓦伦一手握住他手腕拉下来,一手把略湿的头发往後捋,「可以了。」

他转移话题,「不是想听故事吗?想听什麽,我说给你听。」

凡诺斯的注意力果然被移开,他开心地放下毛巾,说:「神话!你上次说到一半的创世神话。」

瓦伦顿了顿,「好。」

他看凡诺斯乖乖钻进被子里,也侧躺下来,手撑着额角,一字一句缓慢道来。

壁炉的柴火燃烧,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微弱的劈啪声,瓦伦的声音又低又轻,凡诺斯没听多久就困得眯起眼睛,他打着哈欠问:「教父,真的有神存在吗……?」

瓦伦沉默须臾,「这个世界没有神。」

凡诺斯还想说什麽,但他太困了,想不起自己要说的话,只听见瓦伦的声音轻得飘渺,彷佛午夜里的呓语。

「凡尼,神的存在是谎言。」

说完,他轻声道:「我抱你回房。」

凡诺斯撑着最後一丝意识皱皱眉,含糊道:「一起睡……」

「今天不行。」他的声音很温柔,话却很果断。瓦伦用毯子包裹着他,轻而易举将他横抱起,凡诺斯在他怀中轻微的颠簸里睡着,瓦伦走了没几步,将他放在隔壁房间的大床上,掖好被子後却没有离开,他坐在床边,炉子的火光映着他侧脸的边,其余大半没入黑暗中,显得他的双眼在夜里越发深邃,他伸出手来,似乎想用手指触碰凡诺斯的脸,却悬着不到一公分的距离,缓慢地划过他的额头、眉眼、鼻梁、嘴唇,最後停在他突起不明显的喉结上。

他的手在那停了很久,像感觉不到疲惫,最终转而拈起凡诺斯的发丝,金棕色的头发又软又滑,在夜里也折射着微弱的光,那双眼睛虽然闭上了,但瓦伦知道它们睁开时有多美,鲜活的、闪闪发光的,就像教廷後山那座鲜有人迹的诺曼里湖,剔透的蓝绿色,在阳光照耀下有盈盈波光,清透得一眼看得见底。

当他睁着这样一双眼,用依恋的神情注视着他时,瓦伦就像心口有火在燃烧,烧得他小时候也未热过的胸口有什麽在横冲直撞,撞得发胀、发闷,撞得他想遮住凡诺斯的眼睛让他别看,又撞得他想抓住眼前的少年,以手为铐,拴住他,绑在身边,一辈子都无法离开。他无法消解鼓胀的火,但每一次平息下去,下一次复燃又更凶猛,压下的火逐渐变成了尖啸的猛兽,咆啸着要撞开理智的牢笼。

瓦伦闭了闭眼,捏住发丝的手霎时捏得很紧,在他睁眼时又随之松开。他把手收了回来,很轻很轻地在凡诺斯额头上印上一吻,「晚安,凡尼。」

……

隔天凡诺斯起来的时候,瓦伦已经去教廷覆命,他趿拉着拖鞋下床,房门外正好传来微弱的脚步,

凡诺斯一蹦一蹦地跑到门口,开了缝探出头,正好跟门外的管家对上眼,他高兴地喊:「戴温!」

戴温和蔼地笑了笑,「少爷起来啦,我这就去叫玛莉。」

凡诺斯点了点头,眼带期待:「教父呢?」

「侯爵去教廷了,临走前交代我晚上要回来吃饭。」

凡诺斯欢呼一声,抬脚就往房里跑,戴温在外边叮嘱:「少爷,小心别撞到了,家庭教师等会要到了,您先洗漱吧,我去给您准备早餐。」

房间里传来一声欢快的「好」,戴温笑着摇摇头,他喊来女仆长玛莉服侍凡诺斯,就去了厨房交代。

瓦伦给凡诺斯请了很多家教,都是各领域专业里非常有名气的。教政治的埃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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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来的时候,凡诺斯已经乖乖坐在书房里,桌上摊开了埃兰带给他的讲义。

「维恩少爷,数天不见了,您还是一样准时。」埃兰面带笑容,脸上带着单片镜,是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人,他放下手上的行李,在桌上展开一张地图。

「今天讲各国的形势,」埃兰手指在中央一块相对较小的地区上,上头标注着「圣域」,「我们现在所在的中央教廷,也就是圣域,以宗教作为核心,教廷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制衡大陆四方的权力,跟每个国家都有牵扯,百年来都靠这样的体制维持平衡,以保大陆和平。」他绕着中央区域在周边国家画一圈,「枢机主教,也就是你的教父瓦伦.科契尔侯爵的教职是由每个国家与皇族有血缘关系的贵族担任的,也因此虽然科契尔侯爵可以称作主教,对外还是侯爵的名头,这是百年前中央会议由多国表决的,也是教廷愿意参与大陆帝国间相互制衡的释放的善意。」

「一般律令中,枢机主教由三十岁以上者担任,期满二十年退位,科契尔侯爵是个例外,他是因出众的能力被现任教皇格外提拔上来的,据说当初众人对此毫无异议,现如今已经成为教皇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足以得见侯爵的能力。」

……

教皇座下听完。

「教父,你上次为什麽说神不存在?世界不就是由埃狄厄斯神创造的吗?」凡诺斯终於忍不住小声提问。

瓦伦没想到自己上次不经意的回答让他听了进去,他阖上书放到一边,轻轻揉上凡诺斯柔软的棕金发,「神如果存在,祂就不会让自己的子民受苦受难。」

——也不会放任有人用祂的名义,作为玩弄与收拢人心的工具。

凡诺斯似懂非懂地点头,「可是神创造了世界,祂就一定要管吗?」

瓦伦的手一顿,他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因为他知道创世录是谁编纂的,是谁撒下弥天大谎,为了统治者的野心玩弄人民,他曾在教廷最核心机密的禁书库里见过这段记载。

「……是啊,没有谁规定祂必须爱祂的子民,或为这个世界做什麽。」

凡诺斯听见他的赞同,瞬间精神起来,他直起身,凑近瓦伦,「你看神如果要管理一个世界多累呀,教父光是管理一个教廷就已经忙得不行,何况是一整个世界。」他接着嘀咕:「那个人连半夜都不让人睡觉,好几次急急忙忙召见你,有什麽事不能等到白天啊……」

看来後面这句才是重点了。瓦伦温和地笑了,他说的是很多次教皇大半夜派人传令命他前去觐见,但其实事情一点也不大,交给驻守教廷的圣卫兵也没问题,无非就是为了彰显教皇的权威,才会这样折腾。他放任凡诺斯小声埋怨教皇,替他打抱不平,眼神发软。

他见过太多眼神,崇敬的、畏惧的、鄙夷又讨好的、看工具似的,独独缺了将他看作一个人的眼神,就连他的父母也不曾。

「教父?」

「嗯。」

「圣域之外的地方都是什麽样子?我听埃兰说,南部是由很多部族组成的联邦,那里每个部族的风土民情都不一样;还有,东部的卢森帝国盛产矿,那里有很多各种颜色的宝石,是真的吗?」

「是真的。」瓦伦嘴上回答,但心底从听见第一句话开始,就有股莫名的滋味蔓延,他没有去寻找这股怪异感的来由,轻声问道:「你想去看看吗?」

凡诺斯先是一愣,而後强烈地欣喜:「想!我可以吗?」

那股窒闷的、不舒服的感觉更重了,瓦伦把脸上的表情控制得很好,分毫未变,他的声音轻柔,说出口的却是拒绝:「但是凡尼,外面很危险。」

凡诺斯希望被浇熄,他眉毛扭了扭,不甘心地挣扎,他趴在瓦伦腿上,亲昵地靠近他,直视他的双眼,用渴求的眼神注视他,拖长了语调向他的教父撒娇:「真的不行吗……?求求你啦……」

他没有发现手臂下的大腿一点一点绷紧,瓦伦放在扶手上的手臂青筋绷起,他不敢继续直视这个眼神,不敢,又舍不得挪开,他用尽最大的力气阻止自己把凡诺斯拖上沙发,阻止自己凶狠的、像要吃人的眼神,只是伸手轻轻抚摸凡诺斯的眼睛,半真半假地向他解释:「现在局势不稳定,你出去的话会被很多人盯上的,他们会拿你来威胁我,我不敢赌。」

「好吧。」凡诺斯泄了气,但他是个体谅人的孩子,愿望不能实现也不要紧,他从地上站起来,单膝压到沙发上,双手紧紧圈住瓦伦的脖颈,头在他颈边蹭了蹭,声音还带着撒娇的黏:「你也要注意安全,教父。」

「……好,我会的。去睡觉吧,凡尼。」瓦伦声音变得异常沙哑,他动也不敢动,几乎只能下意识伸手在凡诺斯背上拍了拍。

好不容易把凡诺斯哄去睡觉,瓦伦独自一人坐在炉火边,烛台已经被他熄灭,微弱的火光映亮他没有表情的面庞,唯独一双眼睛像野兽一样,狰狞的、想把人咀嚼吞噬的狠辣从破了壳的伪装里探出头,只有在没任何人的地方,瓦伦才敢卸下自己的面具,连同长久压抑的本能一并释放。少年沐浴过後好闻的味道还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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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鼻间,他被浴袍遮盖的下身早就起了反应,把柔软的布料支撑出帐篷的形状。

瓦伦伸手探进去,握住昂扬的性器,缓慢又用力地上下撸动,他咬紧牙根,颈边的青筋突起。生理反应可以得到解决,但只是自渎一点也不够,这就像用一盆水,去浇熄一片燎原的大火,火会越烧越大,浇下去的水会瞬间蒸发。静谧的室内回荡着粗重的喘息,最後是一声压抑的低吟。

瓦伦用帕子摀着铃口,擦拭乾净,下身的火熄了,胸口的野兽却没有安静,关着牠的匣子松动,而牠被喂养得越来越大,等待冲破笼子肆虐的那一天。

这就是他。

他不过是……将伪装深入骨髓的,一只只残存本能的野兽罢了。

当晚睡梦过半,瓦伦久违地做梦了,他梦见了凡诺斯,小小的、像娃娃一样精致的小男孩躲在维恩夫妇身後,好奇又怕生地看着他,那是十一年前,他第一次与凡诺斯一家相见那天。

当时是夜晚,外面下着暴雨,他在回宅邸的路上受阻,不得已前来寻求维恩夫妇留宿。夫妇俩很热心善良,他以彬彬有礼的姿态示人,果然很快获得他们的喜爱,他们很周到地招待他,为他准备餐食、热水。

他沐浴完准备熄灯就寝,房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长久训练出来的反应让他一瞬间警惕,他抓起随身携带的利器,肌肉紧绷,走到门前,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

然後他看见……一个小孩,金棕色的头发软绵绵的,湖绿色的眼睛清澈得藏不住任何东西,他明显被瓦伦突然开门的举动吓到,却也不怕,带着直白的好奇盯着他。

瓦伦一顿,不动声色地松懈下来,将匕首藏进浴袍的口袋,他想起街上的人跟小孩子说话的姿态,於是半跪下来平视他。

「维恩少爷,您怎麽不去休息?」

他这一趟是隐匿身分借宿的,名面上假扮有钱的商户,不是贵族,自然要对西部哈尔斯王国的男爵少爷用敬语,哪怕他实际上是已然继承侯爵爵位的正统哈尔斯高位贵族。

小小的凡诺斯摇了摇头,又继续盯着他,瓦伦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也许是不想睡,於是他转移话题,问道:「我能请教您的名字吗?」

「……凡尼。」他想了想,又说:「凡诺斯,但爸爸妈妈叫我凡尼。」

这是凡诺斯第一次在他面前开口,他的声音是小孩子特有的软糯,但并不让他觉得烦躁。

凡尼大概是爱称,瓦伦想。他听说很多父母都会为孩子取一个家人间亲昵的称呼。

「凡诺斯少爷,我带您去找您的……爸爸妈妈?」最後两个单词他顿了顿才说出口,这是他第一次这麽称呼父母,这两个字听起来就像有魔力,彷佛把原本遥不可及的亲子距离拉近了。

凡诺斯还是摇头,瓦伦这下也没办法,他没有和孩子相处过,更不知道凡诺斯想要做什麽,小小的男孩直直盯着他,他只好也回望过去,一时间,安静的空气里,只有两人大眼瞪小眼。

「你的眼睛好漂亮。」小小的声音在走廊中响起。

瓦伦一愣,他这才知道凡诺斯一直盯着他,是在看他的眼睛。

「谢谢……?」他踌躇地回答,这是第一次有人说他的眼睛好看,他有些不知道该怎麽反应好。

他知道自己的眼睛是浅浅的雾灰色,这种颜色不剔透,也不乾净,他听过别人开玩笑地说被他看着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一件物品;也有人说过他的眼睛看起来没有感情,或者不像人。就连他的父母偶尔跟他对视的时候,也会露出闪躲的、畏惧的神情。

这种感觉很新奇,像是哪里轻轻被拨动一根弦,痒痒的,带着一点震颤。

他不讨厌。

「凡尼!你跑到哪去了?」女人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打破了寂静,维恩夫人举着烛火巡到这层楼,看来凡诺斯不是第一次在睡觉前乱跑,像是为了映证他所想的,凡诺斯也大声对着维恩夫人的方向喊道:「妈妈!我在这里!」

维恩夫人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儿子跟前来留宿的少年待在一起,他把烛台交给一旁的侍女,向瓦伦道歉:「抱歉,这麽晚,我儿子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凡诺斯哒哒哒跑到维恩夫人身边,握住她的裙摆,瓦伦也站起身,摇摇头,礼貌地回她:「不会,我度过了一段很愉快的时间。」

「抱歉啊,明天我会给你准备赔礼的,请你务必收下。」

瓦伦没再多说什麽,点点头,看着女人抱起他的儿子往回走,语气亲昵地道:「晚上乱跑的孩子是不是该打屁股,嗯?」

他心中有些怪异的滋味,不知道是什麽,像是涨涨的,又有些微闷。

後来,他跟维恩男爵一家的来往变多,即使他们後来知道他就是新任的科契尔侯爵,也没有责怪他那晚的隐瞒。认教父教母在贵族间向来是一种习惯,由在教廷任职的高位贵族认低位贵族为教子教女,是彰显教廷的仁慈与庇护,同时也是贵族间展示自己的背後有所依靠的手段,凡诺斯生得可爱,高位贵族间许多人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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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他为教子,但维恩男爵夫妇独独找上他,请求他认凡诺斯为教子。

他问过为什麽,但他不理解他们的回答。

维恩男爵夫妇说,他是唯一会蹲下身和孩子说话的人。

但这是他模仿来的。

维恩男爵夫妇什麽都好,热心善良,但唯独不太会看人,瓦伦偶尔会想。连他这样披着人皮的野兽也看不透。

後来,维恩男爵夫妇在一场山难中被波及丧生,即使他收到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救人,也没能把人抢救回来,临死前,维恩男爵握住他的手,将凡诺斯托付给他。

後来关於山难,他查到了人为的线索,也锁定了背後的操控者,是邀请维恩夫妇一同参与商团经营的低位贵族,为了独占商团的利益而对他们下手,他出手悄无声息地断了商团经济,垄断他们的货源、夥同其他同性质的商团压价,让他们没有生意可做。最後,他们破产,又被他找来的盗匪装作抢劫,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维恩男爵夫妇葬礼上,他看着哭得脸蛋通红的凡诺斯,不由自主地又想,维恩夫妇很好,但眼光不太好,信任的人捅他们一刀,他们却把孩子交给一头冷漠的野兽。他排斥孩子,排斥一切天真愚蠢,排斥吵闹,也排斥他们旺盛而不该有的好奇心,但……

他想起维恩夫妇跟凡诺斯相处的画面,眉眼轻轻一动,低头看向哭累了抓着自己衣摆的孩子,正下意识依偎在他唯一熟悉的人旁边。

……算了,不过就是宅子里住的人多了一个。

他回忆维恩夫人的动作,轻轻抱起凡诺斯,稳稳圈在怀里。

这是八年前,凡诺斯八岁,他二十岁的事。

……

「叩叩。」轻轻的叩门声在凌晨响起,瓦伦在门被叩响的第一瞬间便乍然醒来,他披上衣服,起身点起烛火,房内的座钟正指着四点五十二分。

「侯爵。」门外响起压低的呼唤,瓦伦拿了烛台开门,就见路易等在门外。

见他出来立即汇报:「我们抓到了潜入者,现在关押在地牢里,等您处置。」

他点点头,往地牢走。

阴冷幽暗的地牢里,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双手绑在身後,被关押在监牢里,旁边站着两个侍从装扮的人看守,夜行衣人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直到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才抬头向声音来源望去。

瓦伦停在监牢门外,一言不发注视里面毫不遮掩打量他的夜行衣人,他还没说话,反倒是那夜行衣人先开口。

「……教廷圣职者禁养私兵,看来科契尔枢机阁下并没有把教廷的教条放在心上。」他呵呵呵笑,声音嘶哑难听。

「教皇派过来的人,跟他一样愚蠢自大。」瓦伦的声音不疾不徐,一点也没有被戳破的慌张,灯烛拿在路易手上,光从侧後方照过来,瓦伦的面庞隐在阴影中,一双银灰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光,如同狼的双眼,「你不如想想为什麽我能在第一时间抓住你。」

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他脑中,夜行衣人不敢深思,强自镇定,「你就不怕我把消息上报教皇?」

「喔?你这算是不打自招?」瓦伦平静道:「你现在在我手里,我怕什麽。况且没有证据证明我私自养兵,你看到的人不过是宅邸里的侍从罢了。」

「教皇当然会相信,我就是他……!」夜行衣人意识到什麽,止住话头,背後冷汗都下来了。

瓦伦冷笑一声,「蠢货。」

夜行衣人心中一慌,忽然想到什麽,又冷静下来,「你不能杀了我,一旦杀了我,教皇就会知道你有异心!」

「……是不能杀了你。」瓦伦慢条斯理说。

「我还要定期传讯回去,如果我失踪了,你也同样要被教皇怀疑!」夜行衣人急急忙忙接话,像是从中看见能救命的蛛丝。

谁知道瓦伦闻言却笑了,冰冷又轻蔑,像在笑他做什麽不自量力的梦,让夜行衣人脑袋一瞬间嗡了声。

「解除威胁的方法很多,我不需要杀你,也能放心让你即时传信回去,只要……控制住你就可以了。」

瓦伦朝一边打了个手势,看守的侍从就打开牢门,一人将夜行衣人的下颚抬高,一人拿着开盖的瓶子往他嘴里灌。

一小瓶液体瞬息之间就进了他喉咙,两人动作俐落完成命令,训练有素地站立到一旁。

「咳……咳!你……你给我喝了什麽!」他心里此刻才有种不妙的,事情已经不可挽回的慌乱。

瓦伦没有回答,静静看着他,那双浅色的眼睛就像无机物,注视着没有生命的物品。

即使他不回答,夜行衣人也很快知道了,细细密密的痒从体内升起来,他倒在地上翻滚扭动,试图靠摩擦粗糙的地板止痒,被綑住的双手能抓的地方被他抓得皮开肉绽,指甲缝里卡满皮肉和血,也无法缓解一丝痒,痒意逐渐集中到骨头,慢慢的,就像有数万数亿只虫蚁在啃噬他的骨头,他惨叫起来,瘫在地上抽搐,冷汗一滴一滴落下,汇聚成一滩水。

终於,剧痛减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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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熬过这波了,求生欲让他转头虚弱地朝瓦伦道:「你不能杀我……」

他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说出来的话几乎没有声音,但瓦伦还是从他唇形读出他要说什麽,平静地道:「我当然不会杀你。」

夜行衣人还没来得及惊喜,下一波痒又逐渐起来,击打着他脆弱的神经,包括一旁俯视着他的男人的声音,也在一字一字敲击他的耳膜。

「搞清楚了,我不杀你不是因为忌惮教皇,只是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徒增他的防备。那样……会很麻烦。」

这些话像盆冰水一样兜头淋下,冻结他的神经,也瓦解他脆弱的防线,话里的意思他不细想也能明白,正因为明白,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後路,这让身躯上的痛苦越来越难以忍受。

瓦伦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人痛苦嘶哑地哀嚎、挣扎,终於在他挣扎的动作明显小下来後,悠然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提到他面前,「解药,想要吗?」

夜行衣人眼睛亮起微弱的光芒,他费尽力气虚弱地道:「要……要……」

但从刚刚经历的告诉他,这个男人不会这麽好心,他一定有其他阴谋,忽然他想到什麽,费力地昂起头,朝着瓦伦的方向伸去,「你……要我帮你传信吗?要我……帮你传递假消息,成为迷惑教皇的烟雾弹……我做,我做!」

「你也是能动动脑子的,不是吗。」瓦伦没有否认,「告诉我你的名字。」

「……罗伯。」瓦伦点头,把解药交给一旁的侍从,让他们给夜行衣人喂下去,又转头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吩咐路易去查罗伯这个人。

「呵呵呵……」瓦伦偏过头,看向忽然低笑的罗伯,「你瞒不了的,枢机阁下,他们不只派了我来,就在我被你们抓住的这段时间,另一个人早就潜进来了,摸清这栋宅邸的分布了。」

罗伯喝下解药後又变回了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瓦伦听了他的话,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淡淡道:「我说了那是毒的解药了吗?」

「什麽意思!」罗伯脸色一变,「你说那是解药!」

「那是这周的解药。」瓦伦淡淡解释,「刚刚的滋味还记得吗?这毒药每次发作会有十波像刚刚那样的效果,一次比一次强。每次发作,都保证够你能好好享受一个晚上。」

「如果不定期喝下解药,那这毒会深入你的五脏六腑,从内部侵蚀你的身体,从体内开始发烂、发臭,最後,你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浑身腐烂,被折磨死亡。很妙吧。」

方才受过的痛苦让罗伯开始发抖,他终於知道这个男人的後招在哪。他听那道彷佛来自地狱的声音继续响起:「现在,你想到教皇还派了谁过来吗?」

「我不知道!」罗伯急切地用嘶哑的声音道,「我们互不认识!我只是听说总共有两个人——包括我被派过来,一个在外围潜伏,一个进入宅邸从中打听,他们让我们两个人分别传信,是为了确认情报的一致性!」

他急道:「我说的是真的!」

瓦伦目光扫过他神情的每一个细节,确认他没有说谎,心中微微一沉,问:「第一次传讯是什麽时候?」

「……一周後。」

瓦伦听见,转身就往回走,临走前吩咐两个守在监牢的侍从:「别让他死了。」

他沉着脸大步朝着书房走,路易跟在他身後,他道:「天亮後找几个可靠的人吩咐下去,不要大张旗鼓。注意宅邸里的生面孔,以及打探消息的人,务必以最短的时间找到教皇派过来的人。」

宅邸里的下人并不多,包括管家戴温在内只有五人,其他全是从侯爵府带过来的骑士,伪装成侍从,做侍从的工作,也保护宅邸安全,但这些人中并不是每个都眼熟,要是有有心人混进来,难保出现疏漏。

路易:「是。」

教皇如果想对他下手,他不在意,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他的宅邸,危及……他的珍宝。

看来,这麽多年权势与享乐养大了他的胆子,他已经忘了成为教皇前的他那副胆小懦弱,寻求他庇护的模样,以至於给他能兔死狗烹的错觉了?

他的脸色前所未有地可怕,胸口焦灼的火焰越烧越烈,他已经很久没有动怒,理智被蚕食,又几乎被怒火牵着。

——「瓦伦,孩子。这世界总是需要仁慈,总有人被它感动,总有人需要它。」

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回响在他的脑海里,瓦伦顿时停住步伐,回忆里的画面像捧冷水浇下,将他岌岌可危的冷静唤回。

路易疑惑:「侯爵?」

「……你先下去。」

路易行礼无声离去,瓦伦捏了捏鼻梁,在天色昏聩的暗沉里,难得露出一丝外泄的烦躁,他不知道为何在这种关键时刻,会突然想起那位大人说过的话。

——「教皇的位置很重要,坐上这把椅子的人必须拥有仁慈,它象徵的是人心中最乾净的那一块温暖。」

……不是这样的,大人。

不是这样的。仁慈才是最不需要的,仁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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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短命,总是最先被牺牲的。

苍老的面庞,失温的手,染血的地板,与唯唯诺诺的、讨好的脸在他面前交替出现。

瓦伦迈开停滞的步伐,继续向前走。

他选择的这条路,容不得他後悔,即使前路可见荆棘遍地,也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

……我不知道对错,大人,我只知道如果我连自己想护着的人都没办法护住,那这麽多年汲汲营营夺来的权力不过就是笑话。东西腐朽了,那就剔除,换上崭新的,将权柄握在手里,建起一道无人敢越的防线。

他天生没有仁慈,因此能理所当然成为恶人手里一把刀。他不敢让真正仁慈的人步上那个人的後尘,所以他将懦弱的赝品捧上那个位置,推上风口浪尖,站在最危险的地方承担明枪暗箭。像他这样在阴暗里滋生的怪物,就该守在前方做最肮脏的事。

对也好错也好,所有的选择由我一力承担。如果我真的做错了……那等我入地狱那天,再由您亲自惩罚。

他径直进了书房,从暗格中拿出教廷的安防图,摊在桌上,点起油灯,目光仔细逡巡过每个角落,教皇三日後有一场出外巡街的日程,会乘着马车绕街巡游,是为了定期给予神的子民信心举办的。既然教皇这麽费尽心思给他送来一个大礼,他当然要好好回敬,就选在……人潮最薄弱的地方,来一场终身难忘的刺杀。

当然,他这个教皇的保镳、左膀右臂、神忠诚的仆人,会好好地……保护他。

他处理好了这些琐事,当作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照常去教廷值勤。教廷上上下下都在为这次一月一行的巡街做准备,所有人都腾不出空来,包括他,他也想过在这当头带着凡诺斯去圣域南边的别墅避一避,只是这一走,反而显眼,既给了教皇的人钻空子的机会,也会让教皇察觉他时时刻刻掌握着教廷的动向,不如将计就计。

这三日,一无所获的消息让他感到一丝凝重,他低估了教皇的人,没想到这个人如此谨慎,颠覆了他一直以来对教皇的印象,又或者来人不是教皇的手下,而是由卢森枢机一手策画,那也许就说得通了,卢森枢机向来阴险狡诈又聪明,由不同人传递讯息确认真伪,的确是他能想出来的手段。只不过遣入者若不是伪装技术极好,取代了某个本该存在的人,就是他的反侦察技术让他避开一切被发现的风险。

这既让瓦伦难得感到有趣,却也颇为忌惮。

至於凡诺斯……他将当年的副骑士团长,如今的侍从长史蒂夫派给他,让他以保证凡诺斯的安全为优先。

唯一让他头疼的,是自从凡诺斯上次睡前表露过想去各地旅游後,最近几天又缠着他,明里暗里地表达他想去哈尔斯王国的中央学院就读,他的请求不无道理,去学院无论结交朋友,或是将那里当成小型的社交场合练习与他人打交道,都是好事,但正是因为有理,他才觉得棘手。

直到巡街出游时,骑着高头大马的瓦伦还在漫不经心地走神。

他知道凡诺斯是个向往自由的孩子,知道他能靠着自己去到各种地方,融入每个地区、交上各地的朋友,他都知道。

东西南北四方与圣域的形势没有比现在更稳固的时候了,相互牵制永远是最平衡的,他上次哄骗凡诺斯形势不安稳,唯一的风险只来自於没什麽头脑的教皇,任何看得清局势,眼光足够长远的上位者,都不会想打破现在的平衡,也许卢森帝国蠢蠢欲动,但卢森枢机的行动就证明了他们现在也只敢在背地里做小动作,不会明目张胆威胁到教廷要员的安危。

不想放手的是他。

周围的欢呼与彩带簇拥着教皇一行人,教皇坐在马车里,帘子挂在两边,他脸上挂着慈祥和蔼的微笑朝夹道的居民们招手,瓦伦仍然是一张雕像似的脸,与热闹格格不入,四周的喧嚣都近不了他的身。

教皇的座驾绕城一日,热闹的氛围持续了一整个白天,直到天色擦黑,慢慢的,开始安静下来,绕城结束行往教廷之前,会途经一段人潮稀少的地方,也就是最後一站。那里是教廷之下的阴影,内城与外城的分割处,在安居乐业的人与流离失所的人之间划开一道无形的线,不信仰教廷的人主动或被动去往的地方,圣域中的「暗巷」。

相邻外城的地方住民稀少,长年门户紧闭,即使教皇巡街也不例外,这里治安极差,住在这的人饱受暗巷的骚扰,但已经许多年圣卫队都没有管理的意思,在这种日子里紧闭门窗也是一种对教廷无声的反抗。

一天的巡游耗掉众人不少体力,但到了内城边,还是暗中提高警惕,行进过半四周也没有动静,就在圣卫兵隐隐松懈时,无数身披黑衣行动敏捷的人杀了进来!

……

夕阳彻底西下,刀剑碰撞声停息,没有月色的黑暗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遍地屍骸残肢,瓦伦朝旁边一甩剑,剑上附着的血在地上甩出一道弧形,刀刃随即入鞘,刚才叫得像杀猪的教皇已经完全晕过去,他身上多了很多道暗器划出来的伤痕,手被折了,腿骨也断个彻底,但好歹性命无虞。圣卫队损失不算大,瓦伦整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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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死亡人数控制在十人以内,伤者无数。杀手则被全数围剿,没有留活口审问。

牺牲能控制在这麽低,瓦伦与另一位圣卫队队长功不可没。他对那位队长道:「艾缇,教皇交给你了。」

脸上有刀疤,同样披着枢机袍的红发女人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瓦伦将教皇放沙袋似的放在盖勒枢机马上,马车已经被毁无法使用,她策马先行回教廷找医师为教皇治疗,瓦伦则留下来善後。

遍地血腥被冲洗乾净,除了潮湿的痕迹,已经看不出这里方才发生的惨剧。等一切结束後,回侯爵府邸已是深夜,瓦伦特地换了身衣服,避免沾上一身血腥味回去,安排了今日这麽一出大戏,但他心底并没有报仇的快感,或是任何称得上高兴的情绪,他只觉得踏上楼梯的步伐比平时还沉重。

戴温说凡诺斯在藏书室,瓦伦自然而然地朝藏书室走,带着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迫切,烧着火光的壁炉前,少年盖着柔软的毯子睡在沙发上,橘黄的光照出他发丝的光泽,映红他白皙的肌肤,一旁的茶几上摊着一本书,瓦伦瞥了一眼,那上面画着地图,标注着某个地区,以及地区的介绍注解。

瓦伦心中顿时鼓噪起来,某种焦灼的、窒闷的感觉又弥漫上来,他的手指动了动,轻轻放在凡诺斯脸上,手指骨节滑过他的侧脸,冰凉的触感叫醒了睡着的凡诺斯。

「……教父,你回来了。」瓦伦应了一声。凡诺斯说话还有些含糊,他揉了揉眼,目光落在刚才凉醒他的东西上,顺着那只手往上,他瞥见袖口晕开一抹腥红,他猛地坐起来,瞬间什麽睡意都没了。

凡诺斯急切地抓住瓦伦的左手,却又不敢太用力,他轻轻把袖口往上推,果然露出一道五公分长的伤,皮肉绽开的地方大部分凝结了,少部分还在渗血,一看就是还没好好处理过,「教父,你受伤了!」

「嗯,小伤。」瓦伦反过来安慰凡诺斯,大概是刚才挡刀时走神了才被划到,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伤口,疼痛感不明显,他衣服换得急,没能注意到。但凡诺斯顾不上其他,他四处环顾周围有没有应急用的东西,可惜藏书室并没有放置纱布药品,情急之下,他按照以前奶妈教他的做法,抬起瓦伦的小臂,轻轻舔上伤口。

瓦伦脑中「嗡」了声,温热柔软的舌头舔上他手腕的那一刻,他头皮後颈都在发麻,些微的刺痛感没有降低心尖上的麻痒,反倒激得他胸腔那只野兽又开始冲击牢笼,碰、碰!一声又一声。

他的喉咙都在发紧,舌头也感到乾渴,指尖颤了颤,似乎在竭力遏止什麽,「凡尼……快放开。」

「不行,要消毒。你等一等,我让戴温拿药来……」凡诺斯说完,又含住那一道创口,刺痛变成酥麻,像毒素侵入每个细胞,到达全身,瓦解他薄弱的理智。

那只野兽咆啸得越来越厉害,一如他熟悉的每一次疯狂,牢笼摇摇欲坠,在比平时更凶猛的撞击下,裂开无数隙缝。

啪嚓!

轻易就被撞开了。

脑中绷到极致的一根弦断了线,瓦伦的呼吸逐渐粗重,他看着自己抬起手,止住凡诺斯的动作,一双冰凉的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仰起头,在凡诺斯着急又疑惑的神情里,俯下身,含住他的唇,侵入他的齿关,像头野兽一般,狠狠掠夺。

一点腥咸的铁锈味从唇齿之间传递过来,这是个带着一丝血腥味的吻。凡诺斯惊愕地瞪大眼,也就是这时,他对上瓦伦的眼睛,那是冰冷又灼烫的眼神,冷得像锋锐的利刃把他剥皮拆骨,烫得带着赤裸的侵略性,燎烧每一寸被他看过的地方,他此刻彷佛变成砧板上渺小的鱼,彷佛要被他吞噬。这不像是人的眼神,更像雪夜深林里饥饿狼群的眼睛,幽幽的,泛着野性的光。

他反应过来就要挣扎,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背已经贴上沙发椅面,瓦伦就压在他上方,顾忌着他的伤口,他只能伸手抵住瓦伦的胸膛,想把他推离。瓦伦的力气根本不是他能比拟的,他只能徒劳地按着像堵墙的身躯,缺氧又让他的动作不自觉改推为抓,侵略他的男人勾住他的舌头,拉到他嘴里吸吮、玩弄,又舔遍了他口腔每个角落,等瓦伦终於放过他的时候,凡诺斯大口喘着气,舌头都麻得说不出话了。

似乎有人将他抱起来,轻微的颠簸感後,凡诺斯回神才发现他被放在瓦伦的卧房床上,他有点害怕,但还是说:「你的伤……」

瓦伦打断他:「不重要。」

他伸手又捧起他的脸,凡诺斯不由往後瑟缩,想到瓦伦刚才的举动,他开始害怕,那个吻像要把他吞进肚里那麽恐怖,他到现在嘴唇都有些刺刺的麻。

「不是前几天才说想一起睡?那就一起。」

「我……我今天不太想……」凡诺斯转头挣开他的手,往床下爬,却在接近床边的时候被拽住脚腕很快拖回来。

他被翻过身,仰面躺在床上,瓦伦盯着他的模样像用目光把他剥光,皮和骨也被拆开,侵入身体最深处,赤裸无可藏匿,凡诺斯不自在地蜷缩起来,下一刻,瓦伦就低下头含住他脖子上那一块不明显的软骨,轻轻一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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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可抑制地仰起头,张开嘴,好似被叼住咽喉的猎物无声地吟呼。

瓦伦甚至不需要控制住他的手脚,他也无法撼动男人一分一毫,无论他是捶打还是推拒,都无法阻止灼热的唇逐渐往下,他的钮扣被解开,胸前从没注意过的两颗小樱桃被揉捏,舔弄、吸吮,陌生的酥麻窜上背脊,沿着神经占据大脑,手上的挣扎也失了力,他毫无抵抗之力被瓦伦捞起斜放在怀里,升温的大掌滑过他平坦的肚皮,伸进宽松的睡裤里。

「唔啊!」他像落入油锅的鱼忽地弹起来,下身的要害被男人捏住,他惊慌地喘息着,骤然醒过神,抓住瓦伦没入裤头的半只手,却又在碰到手腕那道伤口时猛地放开。

「别、别碰,教父!求你了,好奇怪……」

瓦伦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年想推开他的手,又不敢碰触他的模样,有股异样的兴奋窜上心头,灵魂都跟着感到颤栗发麻,他捏着凡诺斯性器的手又揉了揉,如愿以偿地听见少年压不住声音的惊喘。

原来这麽简单,他费尽心思小心翼翼隐藏自己,在他面前做一个理想的「教父」,恪守着不能跨越的线,却不知道他原来只要装乖卖惨,提着血淋淋的伤口,就可以得到他的心疼,他的宽容,可以在他对他做坏事的时候还得到他的关心,听见他对他说「还没有包紮」。就那麽小一个伤口……就能让他担心。

他怎麽没想到要试呢?

凡诺斯只觉得阴茎像什麽玩具,被瓦伦肆意握在手中揉搓,就像他的心脏也被他玩弄在掌心一样。他的下身微痛,更多的是他所不知道的强烈快感。

阴茎违背了他的意愿兴奋地挺立,握着他弱点的那只手一下一下往上撸动,想把什麽东西往外挤似的,凡诺斯浑身发软,渐渐没了挣扎的力气,他嘴里发出可耻的嘤咛,不得不伸手摀住自己的嘴。

「叫出来。」瓦伦不悦地掰开他的手,手指伸进他柔软的唇里,找到那条软舌玩弄,凡诺斯闭不上嘴,喉间止不住的哼声泄漏出来,断断续续。

凡诺斯脑中彷佛被搅成一团浆糊,他不理解为什麽莫名其妙变成现在这种样子,不对——他不是不理解,是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明明那麽温柔的教父为什麽忽然间变了一种模样,他们建立起来的一切,他以为的家,就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十六岁青涩的身体还没经过性爱洗礼,凡诺斯撑不过几分钟,就在瓦伦手里泄了,他因为高潮从喉间挤出来的嘤呜声简直让瓦伦全硬了,凡诺斯半躺在他怀里,他硬挺粗大的东西就戳在他的胯骨上。

第一次在意识清醒下射精,凡诺斯眼前一片空白,好一阵子才缓过来,就发现宽松的睡裤已经被脱到一旁,他下半身赤裸,沾着点点浊白的液体,腿根都在颤抖,放在他性器上的手已经不在了,他以为这就是结束了,下一刻,臀肉上传来异物感。

「教父……?」瓦伦没有回答,动作却很快给他答案,一只沾着黏滑液体的手指碰到後面小口的皱褶,长年握剑磨出茧的手指摸得他一个哆嗦,接着坚定地挤开紧致的穴口,伸了进去。

「不要!那里怎麽能进去!教父,快拔出来……呜,拔出来……!」

後穴传来怪异的挤压感,凡诺斯惊慌无比,他捶着瓦伦的胸膛想阻止他的动作,但所有力气都在刚才的高潮泄了大半,他的手脚发软,拳头无力,一点也没能让肠道里作弄的手离开。

「嘘……你会舒服的。」那只手指越进越深,停在离穴口三四公分的地方,一弯一按,凡诺斯惊叫一声,差点弹起来,本来疲软被玩弄发红的性器又有了抬头的趋势,瓦伦趁机又加一根手指进去,微弱的撑胀跟痛感被尖锐的快感掩盖,前列腺被两只指头玩弄、挤压,这比刚才前面被玩还要难以招架,凡诺斯的眼睛都湿了,声音再也止不住,随着肉穴里作乱的两指粗喘呻吟。

「这是什麽?好奇怪……不要了,受不了了……」

「为什麽……呜……」快感混杂着委屈,他眼里缀着的泪终於一滴滴滑落下来,咸涩的泪水像灌进心脏,瓦伦看得心软,又被勾起微弱的施虐欲,他舔乾净凡诺斯眼角的泪水,手上的动作却半点没停,他细致又缓慢地亲吻凡诺斯,没有一开始的狂风骤雨,带着安抚的意味,怀里的少年似乎很喜欢这种吻,他逐渐止住眼泪,瓦伦贴着他的唇,哑声低低呓语:「我想这样很久了……」

凡诺斯惊愕地瞪大眼,但他还来不及想什麽,就被肉穴里突兀发起攻击的手指夺去注意力,那两指抽插起来,一会毫不留情辗压前列腺,一会模仿性器交合抽插,他开始惊喘,推拒着的手抓住瓦伦的衣领,脚也被刺激得崩直,脚指尖在床单上胡乱抓,他大喊不要,後穴却从一开始的紧绷逐渐习惯侵犯物,变得有弹性,慢慢洇出一点黏腻的水,瓦伦的眼神暗了暗,第三根手指跟着插进去。

「啊!痛……」才扩张出一点绵软的後穴又变得过於紧致,瓦伦看着凡诺斯难受的表情,转而握住被前列腺折磨得完全挺立的阴茎,冠状沟和脆弱的铃口都被他好好照顾,电流似的刺激转眼就盖过括约肌撑大带来的胀痛,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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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前後夹击逐渐让凡诺斯受不了,他扭着腰,分不清逃避还是迎合,哭着朝拿捏着他的弱点的男人求饶:「教父,不要了,饶了我!」

男人一点手软的迹象都没有,凡诺斯被生生逼上高潮,连着两次掌控在别人手中的射精让他疲惫不堪,但即使这样,他的教父也没有饶过他。

「宝贝,你真有天赋。」瓦伦抽出埋在後穴的三指,上面沾满泛白的黏液,少部分是凡诺斯自己的精液,大部分……

他把瘫在床上急促喘息的少年双腿掰开,迎着少年失神的双眼将细白的腿往上压,在这个姿势下私密的股间一览无遗,臀瓣中间的穴眼已经湿滑不堪,被他的手带出不少肠液,沾到两侧的臀肉上,一片晶亮。

他把发硬的东西隔着裤子戳到湿软的穴眼上,凡诺斯也终於在这时从高潮中回过神,慌乱徒劳地遮挡最私密的地方暴露在瓦伦眼前。

「凡尼,这东西是要进去的。」瓦伦刻意朝前顶,硬得如同烙铁的东西就戳在穴口,隔着裤子也能感觉到它的可怕,「我会整个插进去,顶到你的肚子里。」

凡诺斯吓得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的摇头,被情慾晕染得发红的脸颊也褪了色,瓦伦粗喘了一声,终究不忍心让凡诺斯害怕,他抓住凡诺斯的手,放到他的硕大上。

「凡尼,你帮帮教父,帮教父弄出来,今天就不进去,嗯?」

「我……我不会。」

「没关系,」瓦伦解开裤头,把赤红的阳具拿出来,抓着凡诺斯的手握上去,「我教你。」

凡诺斯被瓦伦的东西吓到了,那麽大,经络虯结,粗得他一只手握住都无法握全,这东西要是进到……那里一定会撕裂的。

瓦伦把他拉进怀里,他双手被裹住,瓦伦的手就包在外面,他就这麽被带着撸动手上狰狞可怕的阴茎,无数次被他贴近索吻,男人粗重的喘息近在咫尺,在这样被强迫亲密的场景里,凡诺斯近乎荒谬地感受到一种……触碰真实的直觉。

就彷佛一直以来在他面前冷静自持、温柔疏离的雕像终於剥掉外壳,裸露他无人得见的内里,尽管它丑陋又野蛮,本能又失控,但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贴近他了。

手上的动作持续许久也不见瓦伦射精,凡诺斯被一阵火辣辣的感觉拉回神,他不由得讨饶,「教父,我的手已经、已经不行了。」

被柔软的手包裹在兴头上的男人不得已停了下来,他把凡诺斯的双手拿起,手心都被他磨红了,他轻轻摸了摸,换来一阵轻颤,「细皮嫩肉。那怎麽办,凡尼,我还没射……」

瓦伦在他腿根逡巡一圈,最终目光落到少年的双足,那双脚白皙清瘦,脚趾圆润泛着血气的红,片刻後凡诺斯双手在身後撑着床,咬着唇羞耻地在内心大骂瓦伦变态,他双腿悬空,光裸的下身在张开的腿间坦露无遗,脚背被男人的大掌按住,包裹着粗硕贲张的肉棒,上下摩娑,连带着他疲软的阴茎也随着动作频率上下晃动。

他在给他足交,给他视为兄长、视为父亲的教父足交。

这种感觉奇怪极了,悖德的感觉压在他的心头上,看见瓦伦隐藏起来的那一面又让他难以言说的欣喜冒头,可他强迫的手段让他害怕。似乎是动作激烈间扯开手臂上的伤,凡诺斯看见血滴了下来,刺痛他的眼,他不由地求瓦伦去包紮,可这麽说只换来他更加凶狠癫狂的眼神。

最後,浓稠浊白的液体全沾上凡诺斯的双脚,连同渗出的血在他脚上留下红和白的痕迹。

凡诺斯松了口气,他以为漫长的折磨已经结束了,下一刻,他的脚腕被握住,双腿被掰开,压到肩上,两根手指毫不留情地插进他被蹂躏许久的肉穴。

「啊!不要……教父,为什麽!你说今天不会……」後面几个字说不出口,瓦伦转动穴里的手指,听着里面发出的咕啾声,又按到前列腺上,抓准了微小的突起不停按压,欣赏少年摇头挣扎,又被快感俘虏的模样。

「今天不进去,但你得习惯,宝贝。」

区区一次根本不够解渴,瓦伦逆着光,一双眼睛在黑暗里显眼又幽深,他俯下身,含住少年有些微抬头的小物件,用力一吸,少年受不住的惊声哀鸣立即从头顶上传来,前後夹击,两边全都毫不留情地玩弄,房里的呻吟声没有停下过,又不知过了多久,传来少年崩溃求饶的哭喊。

「射不出来了!不要了!教父,好疼!我真的不行了!」

最後一次射出稀薄的精液後,凡诺斯几乎陷入昏厥,瓦伦看着身上一片狼藉的孩子,抱着他去清洗,等到洗乾净了,又从床头柜中拿出一样东西,长条状的圆柱体,一头是圆的,末端连接着两条带子。

他将凡诺斯翻过身趴着,掰开臀瓣,揉了揉尚且柔软的穴口,睡梦中的少年立即发出不安稳的嘤咛,他就着软穴还湿滑的液体,缓缓地、缓缓地将假阳具插进去,抵到底,梦里的少年不断发出小猫似的声音,但始终没有醒来,可见累狠了。瓦伦拉起带子,绑在少年的腿根,又细心地帮他穿好裤子,才抱着他睡去。

现在敌暗我明,他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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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不该在这情况下做出这麽危险的事,这无异於把自己的软肋明明白白交出去,告诉自己的敌人他有一个很大的弱点;也知道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既卑劣又悖德,撕破伦理,也把凡诺斯的信任打碎。

但他不後悔,这条阴暗的路他走了太久太久,见不得光,以至於一点微弱的萤火就让他误以为裂开一道能见阳光的缝隙,他是飞蛾扑火,所有的结果也咎由自取。

他亲近了八年的孩子会开始怕他、厌恶他、疏远他,但他不会放开手。

绝不会。

……

凡诺斯是在翻身的时候被身後的异物感弄醒,他睁眼时阳光大亮,只感觉浑身疲惫,被掏空一样乏力。床上已经不见瓦伦的身影,他缓缓坐起身,猝不及防「唔」了一声。

有什麽东西塞在他昨晚被开拓玩弄的地方,那里满满胀胀的,一动就会戳到肉壁的软肉,酥麻刺激着神经,凡诺斯的腰被穴里的玩具弄得发软,他白了脸,迟疑着把裤子脱到膝盖,就见到白皙的腿根上有两条固定用的绑带,像是赤裸地告诉他,昨夜经历的一切荒唐都不是假的。

他发红的掌心、脚心、疲乏无力的身体、还有被咬红的乳尖、遍布胸膛到腿斑斑点点的红痕,无一不让他感到羞耻又恐慌,他气恼地解开腿上的束带,又颤抖着手伸到後面,起先还不敢触碰在他认知里只做排泄用的地方,但想到让他难以忍受的异物感,他又狠下心,摸索着碰到紧致的穴口。

里面果真被塞了东西,凡诺斯气闷,羞恼地想把那根柱状的东西拔出来,他捏住末端,只轻轻往外扯了一公分,就被它带来的刺激弄得腿根发颤。

他咬住下唇,等体内那波浪潮过後,又继续往外拔,每拔一点,他都要停住一阵,细碎的呻吟不时回荡在空旷的卧室,等到那玩意整个拿出来了,他後面都湿透了,这才看清这东西的模样,是一根仿照阴茎做的棒子,凡诺斯生气地将它狠狠扔到地上,砸出砰一声,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找东西把它扫进床下,眼不见为净。

才刚做完,门口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玛莉在门外急急说了声:「少爷,我进来了!」

凡诺斯用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个戴着眼镜微胖的中年女人开门慌张地朝他看来,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确认凡诺斯看起来没有受伤才松口气,「刚才听到东西砸下来的声音,还以为出什麽事了。少爷没事就好。」

玛莉眼里的关心跟慈爱不作伪,凡诺斯憋了一晚上加一早上的委屈忽然涌上来,眼睛红了一圈,他扑上去抱住玛莉的腰,啪搭啪搭开始掉眼泪。

「少爷怎麽了!还是受伤了吗?让我看看!」凡诺斯脸贴在她怀里摇了摇头,玛莉见状轻轻把手放在凡诺斯背上,像哄孩子一样轻拍,「我们少爷怎麽了?有什麽事都可以跟玛莉说。」

说什麽?昨晚经历的一切……他怎麽说得出口?即使说了又怎麽样呢?他的教父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他说了,如果玛莉去阻止教父被他辞了怎麽办?他不能这麽为难玛莉……

凡诺斯没有说话,只是眼泪掉得更凶了。

他前所未有地委屈,不是因为瓦伦对他做的事本身,而是无视他的意愿强迫他,把忽然变质的关系赤裸地摆到他眼前,任他面对无所适从的恐慌。瓦伦将他的拒绝置於无处,就好像他的想法并不重要一样。

他们现在算什麽呢?有了这层关系,他们还能是教父教子吗?

凡诺斯静静哭了很久,最後,他把脸从玛莉怀中抬起来,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说:「玛莉……我想去贝特丽庄园,今天就去。」

贝特丽庄园也是科契尔侯爵拥有的庄园之一,玛莉心疼地抱紧凡诺斯,她经历得多,虽然少爷什麽都没说,但从他脖子露出来的痕迹就能猜到发生了什麽,可主人家的事身为下人她没立场置喙,只能安慰凡诺斯,「好,玛莉去准备行李,我们今天就去。」

昨日教皇遇袭的事件已经传遍圣域,在民间引起轩然大波,教皇大怒,科契尔枢机下令彻查,由负责掌管圣卫队的盖勒枢机负责此事,也因此今天街上处处可见圣卫队的身影。

调查很快出来,是外城暗巷组织的袭击,一时之间内城人唏嘘不已。

「艾缇.盖勒向您覆命。」红发刀疤的中年女人以一张严肃的脸行正礼,瓦伦跟卢森一人站在教皇一边,教皇吊着手,脸上还贴着纱布,青着脸点头,盖勒枢机便开始报告:「袭击用的武器没有任何标志,像是走私货,袭击人的衣着也是外城常见的斗篷便衣,参与的成员屍体一一核对过了,没有登记在内城的人口统计里,疑似是外城的人。因此,圣卫队一致判定,此次袭击是由外城反教廷组织发起。」

盖勒枢机话音落下後,大殿一片寂静,艾缇将所有资料上交教皇,教皇脸色阴沉,即使调查的所有证据都显示他被外城那些蝼蚁暗算,但他仍然惊疑不定,脑子里盘桓着一个人选,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生根发芽,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抽枝扩散。

教皇转头斜视瓦伦:「科契尔,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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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勒枢机,请问有发现任何其他构成可能性的证据吗?」瓦伦被教皇质疑的目光盯着也面不改色,艾缇回:「没有了,卫队的人去外城搜查过了,他们的目光比起前一个月看我们更仇视,地下组织所在的暗巷今天也比往常少许多人,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瓦伦点点头,垂首恭敬回覆教皇:「反教廷组织向来喜欢在游街的日子骚扰教廷,这次可能是一场策划许久的袭击。如无意外,我们除掉了很大一部分的地下组织人手。」

教皇当然找不到证据,也不会发现是他做的,借刀杀人永远最好用,他只是让人在反教廷的组织中煽动仇恨,刺激所有人的情绪,从而让他们走向极端,人在群体里不会有理智,没有人去反驳他们这样做是否稳妥,是不是过於激进,风险与成功率有多大,他们像一点就燃的乾柴,他做的,只不过是轻巧扔进不起眼的火星。教皇的怀疑终究只是怀疑,而这份猜疑,会让他夜不能寐。

教皇沉默地睨他半晌,摆了摆手,不说信,也不说不信,「不够,该让外城的沟鼠看清教廷的权威!盖勒,你带圣卫队围剿暗巷,务必将这次领头的组织消灭!」

「教皇阁下,恕我直言,这样的举动容易败坏教廷在四国的名誉,外城毕竟都是普通人。」

教皇的声音骤然拔高:「你敢质疑我的决定?!」

艾缇躬身行礼,不卑不亢,声音沉稳:「不敢,属下只是为教廷考虑。」

教皇眯起眼,这动作让他看起来眼睛被肉挤成一条缝。他阴沉沉地看着她,突然又笑起来:「怕什麽,你只不过是去处决异端而已,捣毁邪神崇拜的愚民,重塑神的慈爱与权威。懂了吗?盖勒枢机。」

艾缇心中咯噔一声,表面上神情不变,恭敬道:「……遵命。圣卫队昨日损失有些重,请容许修整几日再去。」

「哼,给你三日,希望你能早点办完。」

「是。」

暮色四垂,瓦伦揉着鼻梁,吐了口气,又面色如常地下马车,戴温第一时间迎上来,吞吞吐吐地替他接过外衣。瓦伦解着领口的动作一顿,「怎麽了?」

「主人……少爷他,他今天到贝特丽庄园去了,玛莉也跟着他去了。我劝过,但玛莉很坚持,她要我转告您,这次带少爷去的一切责任都由她承担,如果您要惩罚她的话,无论怎麽处置她都甘愿。」

瓦伦的手停住,接着放了下来,他垂着眼沉默几秒,向卧室走去,「不必了,让他去吧,就当是让他……散散心。」

瓦伦沐浴完,又回到书房里,他拿起抽屉里的菸斗,点上,菸草燃烧的气味徐徐散在空气里。他很少吸菸,只有在极为烦躁的时候会抽上几口,昨晚将一直以来的纸窗户捅破,瓦伦却没有任何喜悦,他没有得到凡诺斯,只是把他越推越远。

他究竟是什麽时候生出这种心思的?对他养了八年的孩子。

是在第一眼看见那双诺曼里湖似的眼睛开始、还是他说他的眼睛很好看开始、或他用依恋的眼神看他,在雷雨夜假装害怕钻进他被窝时、让他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的时候、第一次亲昵地亲吻他脸颊的时候、他用心疼的神色替他包紮的时候?

又或者,是积沙成塔,一点一滴堆叠起来,摞成一座高耸入云的塔。等到他意识到的时候,再也不是能轻易推平的沙堆。

讨好与求索的目光看得太多,他们注视的是「科契尔侯爵」,是「枢机主教」,每句话都是明晃晃的算计,只有凡诺斯在看着「瓦伦」。

「叩叩。」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他应了声,门打开後路易就在一边等着,「侯爵。」

瓦伦点头,把烧尽的菸灰倒进瓷缸,起身随着路易出去,「走吧。」

眼下的麻烦没有解决,凡诺斯离开了也好,正好方便他把危险掐灭了。

两人来到地牢,阴森的走道只有墙壁上明明灭灭的火堆,瓦伦在一间监牢前停步,罗伯缩在墙根,盘着腿低头,听见人来的脚步声,抬头笑了两声,「怎麽,大忙人有闲心来监牢看我这个奸细了?」

瓦伦没理会他,他朝身後扬了扬下巴,立即有人拿着纸笔开了牢门递给罗伯,瓦伦神色冷冷,「现在,我说什麽,你写什麽。」

一段时间後,侍从看着信鸽飞走,回来向瓦伦覆命,等他离开,瓦伦转头问路易:「找到另一个送信的人了吗?」

路易摇头,瓦伦眼神变得锐利,「怎麽回事?为什麽还找不到?」

「我们在府里所有人中进行过好几次暗中探查,一一比对录入名册的人,全都是一样的,没有新面孔,也没有另外多出人。剩下的……属下怀疑可能是府内的人被收买。」

路易停顿了下,「并且今天没有任何人有暗中传信的动作,除了您刚的要求外,也没发现信鸽往来。」

瓦伦的眉一点点蹙起,「其他天呢?」

「属下留意过了,同样没有。」

路易被瓦伦的目光压迫得只能低下头,屋内的气氛凝重得像压了一块巨石,良久,瓦伦收回目光,沉重感减缓,他想起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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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与艾缇错身而过时对方递过来的眼神,道:「我只再给你三天,三天内不管你用什麽手段,我要看到答案。」

「是。」路易额角的冷汗都不敢擦,躬身退出去。

最糟糕的预想是,府内的状况比他预计得要早就被泄漏,或者对方的手伸得比他发现得更早,这样……今天这步棋,就成了功亏一篑的败笔。

前一次是不动声色,但这次已经成了不择手段。路易抹了把额上的汗,退出书房後轻轻呼了口气,就在帕子贴到额角的时候,余光一抹衣角闪过,路易目光微凝,不动声色放下东西转头朝那转角看去,那里已经什麽都没有,彷佛是他的错觉。

教廷的花园凉亭处,卢森抬起手,让信鸽落在他手上,他拆下鸽子脚上绑着的纸条,向教皇的寝殿走去,教皇的房间门没有关严,正开着一条缝,昏黄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毫不掩盖的响动。

「爹地的精液好不好吃,嗯?」响亮的拍击声下一瞬间响起,「蹲下来,自己把骚穴掰开,说!求爹地干烂小荡妇。」

少年青涩颤抖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出房门:「求……求爹地干……烂小……荡妇……」

卢森敲了两下门,神态自若地推门进去,刚一进门,就看见大床上教皇正躺着,一个十四五岁的清瘦少年正面对教皇跨蹲在他身上,颤抖着把教皇的阴茎往自己的肉穴里塞,教皇嫌他动作慢,一挺腰,肉棒一捅到底。

「啊——!」仔细看那少年的肉穴里还插着一根玩具,尚未完全发育成熟的性器也被布条绑住,正因无法发泄胀得通红,卢森还是那副和蔼可亲的笑脸,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你来了。信送到了?」教皇压着小少年纤细的腰猛地往上顶,还分得出余裕转头问候卢森,卢森笑着回答:「是的,不过您的事重要,等您忙完再说不急。」

教皇满意地道:「卢森枢机一向识相。」他说完又皱眉,完好的那只手在少年得臀肉上猛拍一巴掌,「动快点,把你的骚穴当作鸡巴套子那样动。」

「呜……爹地求您饶了小骚货……」少年被打得一激灵,难耐地缩紧後穴,又在臀瓣迎来两下巴掌後被迫放松,几乎没力再动,眼看教皇准备发火,少年不由自主开始颤抖,就在这时,卢森轻笑一声,放下密信,走到床旁握住少年的腰,「我来帮您吧。」

他猛地把少年往下压到底,少年被捅到极深的地方,不禁尖叫起来,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卢森已经提着他,大开大合地上下摆动,像拿着人形的肉棒套子一样,捣得他肉穴噗嗤噗嗤响。

过不久教皇就射了出来,被弄得爽了,他心情好,於是逗弄着小少年前面那根不知道多久没发泄的小棒子玩,无视少年哭着喊「求您让我射」,问:「卢森,要不要一起干?」

卢森枢机还是得体的笑,「不了,我比较喜欢女人。」

「你确定?」教皇眯眼一笑,把少年的头掰往卢森的方向,泫然欲泣的漂亮面孔让卢森不禁惊叹,如果不是他赤身裸体,男性的器官就摆在他眼前,完全会让人把他当成女人,不过这张脸……他有印象。

「这……」看见卢森的动摇,教皇拍拍少年的大腿,「去,给你卢森爹地舔舔。」

少年不敢违背教皇的命令,转过去爬跪到床边,解开了卢森的裤头,把半硬的狰狞器物含进那张粉嫩的小嘴里,卢森索性也不推拖,他长长深吸一口气,舒服地喟叹,还没长大的少年嘴里又嫩又软,就像另一个骚穴,舌头舔着阴茎上的沟壑,他吸舔间,不知不觉变成卢森按着他的头,一下一下插到他喉咙全进到底,少年被恶心得眼眶泛红,却只勾起男人的施虐欲。

「我认得你,你是教廷里牧师班的小修士对不对?」少年听见後呜咽两声,很快声音又淹没在他的动作里。卢森一直知道教皇有对教廷开设的孤儿收容培养的孩子下手的习惯,不过今天碰到的这个正好,符合他的胃口。

教皇在一边乾脆捏着一直放在小少年肉穴里的假阳具,模拟性交那样抽插,卢森看见他的动作眼中精光一闪,「这是……随时都准备好可以一起啊。」

教皇一笑,「当然。」

卢森射进少年的喉咙里,直到逼他精液全吞下去了,才拔出来,教皇看他享受的样子,笑了笑:「怎麽样?」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终於不再是那副儒雅的笑容,假阳具被抽掉,他抱起少年,让他跨坐在教皇身上,掰开他的穴将教皇又硬起的肉棒吞进去,他自己则跪在後面,无视少年惊慌摇头抗拒,扶着又硬起的肉棒插进肉穴里,两根全进去了,肉穴被撑到极限,少年哭着呻吟求饶,换来後面的卢森无情地抽插。

「真紧……」教皇一拧他乳尖,往外拉扯到极限,他就会尖叫,肉穴跟着缩紧,有时紧到抽插困难,卢森就骂:「小母狗,真骚。」

两人一前一後地干,一根抽出另一根就插入,少年被插得小腹浮起阴茎的形状,又被卢森从後面压住,肉壁被强制刺激,正好压在前列腺上,少年被操得止不住尖叫,被撑到极限胀疼的肉穴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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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取代,在一遍一遍彷佛没有尽头的折磨里不断痉挛。

过不知多久,等到少年乳尖肿得不成样,肚子里的精液多到鼓胀起来,两人才干过瘾,挥挥手就让少年下去。

「拿来吧。」

卢森枢机将密信递到教皇手上,教皇展开,上面只写着寥寥几行字,意思是侯爵府很谨慎,没能探查到有用的消息。

「哈!」教皇愤怒大笑一声,「把昨天那封信拿过来!」

卢森从怀里掏出另一张对半摺叠的纸条交给教皇,两张放在一起对比,一张是关於无异状的内容,一张则写着侯爵府内的状况,凸显出一种诡异的异常。教皇将两张纸甩到床边,「这是怎麽回事!」

卢森神色不变地捡起,一眼扫过,「看来……是我们派过去的人出了问题。」

此话一出,教皇神色阴沉下来,这一句话他们都心知肚明什麽意思,一则科契尔侯爵家拥有一定的武装实力,守卫森严,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并且他已经知道教皇对他起疑;也可能他透过探子掌握教皇动向,或是教皇与卢森的目的,并开始对他们有所防备;再往深入点推测,他说不定对教廷了若指掌,一切动静都在他的掌握中,因此能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动作。

无论是哪一个,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好事,教皇的脑中想起刚才在纸条上所写,侯爵有一位十分重视的「教子」,沉着脸笑了笑,「还好是你聪明,分了两个人行事才能抓到科契尔的把柄。」

卢森扬起无害的笑容,「教皇阁下想怎麽做?」

「既然他敢这麽挑衅,先给他点惩罚。那个教子不是对他很重要吗?那就把他……作为人质抓过来。」

卢森微不可见地皱眉,「您要跟科契尔阁下撕破脸?他现在没有动作,也许是对您感到忌惮,不敢轻易动手,不如从长……」

「你敢质疑我的决定?!」教皇声音拔高,打断卢森。

卢森话音一停,就听教皇说:「就是要趁他还没反应先下手为强,要是等到他做什麽哪还来得及!卢森,你就是太瞻前顾後,才会错失先机。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好。」

卢森闻言恭恭敬敬鞠躬,「教皇阁下教训的是,谨遵您的命令。」

卢森从教皇房间退了出去,走到无人的地方才沉下一张脸。

蠢货。

卢森在心中暗嗤。

教皇想要拿捏科契尔,也不想想他既然发现教皇对他有别的心思後,想当然会在这个关头提高戒备,这时候去无疑就是以最大的代价取得最小的胜利,还不如从他养私兵这件事抨击他,撤他的权力,将他架空,这样後面要做什麽才更方便,也不用担心他还能反扑。不过现在不是阳奉阴违的时候,为了证明他是教皇忠心耿耿的仆从,他得照着教皇的命令来。

反正无论结果如何,只要事情是以教皇的名义去做的,那他就能把自己摘乾净,全身而退。

愚蠢自大的东西,让他坐在那个位置上,不过就是方便卢森帝国将他当成傀儡操控而已,只要拿捏住教皇,除掉瓦伦.科契尔,圣域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

「坏了!盐没了,这几天我忘了跟商团订货,今天就不够用了……」侯爵府的厨师抓着头,转头喊了一声:「苏西!你有没有空?帮我去市场买三天份的应急!」

名叫苏西的中年女佣转过头,举了举沾满面粉的手,「在忙呢!我起码要三十分钟才能好。」

另一名年轻的女佣闻言动作顿了一下,随即举手:「厨师长,我去吧!我现在有空。」

「喔!艾米丽,太好了,知道去哪家店吗?要不要我给你画个地图?」厨师长感激地笑了,艾米丽摇摇头,「我前几天正好出去采购一次,有其他人告诉我在哪里买。」

「好,谢谢你啊!帮大忙了。」

艾米丽笑了笑,披了大衣就出去,还跟门口守卫的卫兵打了招呼,她到市场买了东西,却没有立刻回去,她走到一条巷子口左顾右盼,确定没人跟随後钻进巷子里,七弯八拐地绕到鲜有人迹的地方,又谨慎地看了看周围,没发现异常後,在一扇木门前以固定规律敲了敲,没人开门,她正赶时间,有点急,捏着口袋里的字条想敲第二遍的时候,忽然身後有一道高大的黑影出现,艾米丽一惊,正要转头看後面的人时,後颈被来人一敲,瞬间失去意识。

艾米丽醒来的时候躺在监牢的审讯室里,手脚都被绑住,入目所及的墙上挂满了各式能猜到、猜不到用途的刑具,牢门前站着一个身穿侍从衣装的人,艾米丽认得,这是从前侯爵府的骑士,只是如今他们全部都被侯爵阁下勒令作为侍从在宅邸里活动,隐藏着他们的骑士身份。

「你醒了啊,艾米丽。」那个侍从笑眯眯的,手上还把玩着一个摺成方形的纸条,艾米丽一看见冷汗都下来了,她强自镇定,「格……格温,为什麽把我关到这里?」

「咦,我以为你看到这个东西就会明白,还需要我讲啊。」格温若无其事地摊开那张纸条,「我看看……我被怀疑了,请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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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你这麽贴心呢,居然还专门冒着危险提醒他们,可惜人家不领情啊。」他两指夹着纸张晃了晃,「都抓你个现行了,来吧,给你三句狡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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