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着醒来,整个额头都是汗,脸上全是恐惧之色,眼里更是一片惶恐。
“嫣儿?”
有人在叫她,宽大微凉的手掌将她散在颊边的发丝掖到耳朵。
“嫣儿,朕在这里,别怕。”
他的声音很温柔,安抚了些惊惧不安的沐如嫣。
朕?
她还在走神,但听到这个称呼后很快就回神了,慢慢转动脑袋看向他,还真的是齐瑾帝。
“皇上……”
沐如嫣立刻扁着嘴巴呜咽起来,细眉紧紧蹙起,眼里泪花打转。
“朕在,你可有哪里不适?朕让太医……”
齐瑾帝望着一脸害怕的沐如嫣,有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话还没说完,她却猛地扑到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
“皇上,有人要害我,我好害怕,皇上,皇上呜呜,我不想死,我舍不得你啊,皇上……”
沐如嫣窝在齐瑾帝怀里,声嘶力竭的哭号,什么礼仪规矩都不顾了,就像个受了莫大委屈和伤害的孩子,无助又害怕的求他帮助她。
还是第一次有人挂在自己身上哭个不停,齐瑾帝可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当即僵在了原地,手抬着都不知道放哪,半响后才抚上她的后背,笨拙地拍一拍。
柳淑妃哄永乐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吧?
齐瑾帝努力回忆该怎么哄哭鼻子的人,嘴里又找不出安慰的词儿,就只能傻乎乎的用手拍沐如嫣的背,一直到她哭声渐弱才把她从自己怀里拉起来。
唔,她又毁了他一件龙袍,眼泪鼻涕糊的……
齐瑾帝起身把龙袍脱下,末了破罐子破摔,索性用龙袍给她擦脸上剩下的鼻涕和眼泪,这个举动倒是让沐如嫣吓了一跳,演戏也差点穿帮。
“皇上……”
她啜泣着,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偏偏脸色惨白无比,嘴唇也是毫无血色,白的像蜡,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瞧着甚为可怜,令人怜惜之情大生。
“你方才说有人要害你?”齐瑾帝把脏兮兮的龙袍丢到一边。
沐如嫣听了这话,又露出害怕的神情,小手拉着他的大手,眼睛紧张兮兮的左顾右盼一番,而后才扁着嘴巴道:“嫔妾今日带着玄平在湖边赏荷,后来夏菊妹妹过来与嫔妾说话,嫔妾与她主仆一场又亲如姐妹,到底是放心不下她,便细细询问她离开承恩殿后过得如何。谁知,夏菊妹妹无缘无故的往湖里倒,嫔妾正想喊人来救她,可是身后突然有人伸手将嫔妾推了下去,若不是嫔妾身边的宫女抱住了玄平,恐怕玄平也一并被歹人推下湖去了。”
说完,沐如嫣又紧张兮兮的问齐瑾帝:“玄平呢,他在哪,我要见他。”
“老三没事,有乳母和听雪照顾着。”齐瑾帝按住她,看她害怕的说话都忘了自称,便抬手摸摸她的脸颊,“你受惊了,又呛水,身子骨入了寒气,先喝碗姜汤压压惊。”言罢,手一挥,“来人。”
随着他的话,柳儿从外头端着个盘子走了进来,细看之下她的神情不太对劲。
“皇上,姜汤来了。”
她把盘子放到一边,拿起上面的碗想去喂沐如嫣,但被齐瑾帝截住了。
“朕来。”
齐瑾帝拿过碗,舀了一汤匙递到沐如嫣嘴边。
“嫔妾不敢让皇上喂,嫔妾还是自己来吧。”
沐如嫣佯装受宠若惊,跪在床上低着头。
“嗯。”
齐瑾帝同意了,其实他没喂人吃过东西,怕出丑丢了帝王的颜面。
沐如嫣从他手里接过姜汤,小口小口抿着。
齐瑾帝看她情绪平稳了不少,便转身端坐在了床边,对着柳儿道:“你白日里说夏采女和沐贵嫔确实有争执,你且说说,争执什么?”
闻此言,正在喝着姜汤的沐如嫣抬眼瞅了眼柳儿,后者一触及到她的目光就连忙跪到了地上,身体瑟瑟发抖的。
“奴婢,奴婢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只要是事实就能说,除非是你胆大妄为编造你主子的假话!”齐瑾帝冷哼着。
“皇上,柳儿在说什么,嫔妾并未与夏妹妹有过争执呀。”沐如嫣睁着红通通的眼睛很是不解的望着齐瑾帝。
他回头看着她:“白日里,你可有见过淑雨轩的何贵人和莞贵人,还有萧妃。”
“嫔妾领着玄平在湖边赏荷时,是见到了萧妃娘娘和四公主,何贵人和莞贵人也在一旁,嫔妾和夏菊妹妹落水时,她们就在旁边。”沐如嫣点点头。
齐瑾帝道:“她们说是你将夏采女推入湖中,之后自己不慎滑倒跌入湖里。”
“皇上……”沐如嫣瞪大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紧接着下到地上跪着,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嫔妾冤枉,嫔妾怎可能将昔日情同姐妹的夏菊妹妹推入湖中呢。”
“夏采女一事,是朕有愧于你,朕知道。”齐瑾帝似有些无奈的出声。夏菊对他下了药,他才临幸的她,这事本来他要赐死夏菊的,是看在沐如嫣的份上才饶了她。他根本不想给她位分,还是柳淑妃说她毕竟是沐如嫣身边的贴身侍婢,如果不给位分沐如嫣脸上会很难看,他才勉为其难给了个采女的位分。
“罢了,此事不要再提,就如嫣儿所说,夏采女不慎跌入湖中,你是为了救她才不小心跟着掉下去的。”他伸手拉起沐如嫣。
“皇上不可。”沐如嫣却摇了摇头,泪珠还挂在脸上,牙齿轻咬着自己发白的唇,“皇上方才说,萧妃娘娘和两个贵人姐姐都说是嫔妾将夏菊妹妹推入湖中的,此事若不调查清楚还嫔妾一个清白,日后嫔妾还怎么在宫里立足?嫔妾知道皇上疼惜嫔妾,可嫔妾不想让旁人说皇上是因为宠爱嫔妾才徇私包庇,何况嫔妾当时是被人推入湖中的,且对方还想害玄平,嫔妾万不能容忍有人敢对玄平下手,还请皇上给嫔妾几天时间,嫔妾定将此事调查清楚,给夏妹妹一个交代,也要证明嫔妾的清白。”
齐瑾帝望着神情坚定的她,沉默了小会,点头了。
“准,朕也不许有人敢再打玄平的主意。此事朕给你权力去调查,无论是谁动的手,一旦证据确凿,朕决不轻饶!”
☆、第52章 反击【三】
第五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