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本来就是为了激周嘉阳,那人此刻的双目瞪他瞪得死死的。
“我只是刚回来就让你产生这么大的威胁感,看来这些年,周意阙这个父亲应该没少提我,所以才让你动了邪念,想早点了结我?”
“我没有!”周嘉阳反驳,他是动了邪念,但也不会胆大妄为到去做这些事,车子的事他只是想给周嘉树一个警告,所以也只是扎入三个半截的大头钉,让车胎在行驶过程中慢慢漏气,即便爆胎也早有察觉,不会发生太大事故。
自从周嘉树回来后,父亲和爷爷提的最多的便是这人,好像他这个在周家付出了这么多年的另一个亲生儿子不复存在,所有人眼里都只看到周嘉树,谁还能记得周家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周嘉阳?
这次他也是听了自己母亲的意见,只是想给刚回国的周嘉树一个警告,希望他能有自知之明,离周家,离海嘉远一些。
只是这些周嘉阳并没有解释,即便真做了,也不能从他口中说出来让人抓到把柄。
正如刚刚那个下属所说:“你没有证据能证明是我做的。”
仅凭三个大头钉就说跟他周嘉阳有关系,那未免有些牵强。
“证据?”周嘉树笑了,脖子下的领带重新被调整好,他走到驾驶座,开了车门后又停下,“你既然用了这种方式来对付我,那我给你的回礼自然也要换一种方式,我们之间谈证据,未免太多余了。”
看到周嘉阳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周嘉树好心劝告:“放心,我不是你,也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男人之间的问题,除了武力,也可以用这里解决。”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商场如战场,周嘉阳,我们之间不止是海嘉,但你我之间的战场,才刚开始。”
车子后尾灯的灯光消失在转角,仍站在原地的周嘉阳一时陷入沉思,他啐着嘴,回想周嘉树临走时说的那句话,面色渐渐不安。
不止是海嘉,他跟他之间还存在什么?
…………
再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了,病房里灯光还大亮,周嘉树走到门边的时候赵思沅正在里面跟舒冉打着电话,吐槽着今天的不快。
“邵寒烟?”赵思沅一提她就打了个冷颤,“她肯定知道了,刚刚还打电话来想嘲笑我呢,我没给她机会,直接挂了。”
“我才不傻。”
不知道那头舒冉说了什么,里面的赵思沅忽然安静了片刻,正当周嘉树以为她电话挂了的时候那人又低了声音应道:“嗯,他送我过来的,病房也他安排的。”
“那本来就是因为他的车才出的事,他肯定要帮忙啊。”
虽说那会的暧、昧是有,但赵思沅也佩服舒冉的想象力:“没有,今晚我自己,他干嘛要在这守夜。”
“行了,行了,我挂了。”
这丫头从小就口是心非惯了,不用进去看也知道那人现在的模样,怕她脸皮薄,周嘉树又等了一会才敲门进去。
“周嘉树?”赵思沅还以为是护士,“都已经十一点了,你怎么还没回去?”
“不回了。”那人上身只一件衬衫,那会还披在赵思沅身上的西装外套被他随意的拎在手里,他随手解了领带扔在沙发上,像是故意地,一本正经的问,“你这不要人守夜?”
明明是很平常的声音,但因为赵思沅刚跟舒冉聊过,要不是他这会才进来,她简直就要怀疑这人刚刚在偷听。
因为见面的这几次周嘉树大都是黑衬衫,赵思沅很少见人把白衬衫穿的那么禁欲又撩人,再加上这人进来后卷了衣袖,那处翻翻折折的,倒像是一身风尘落定后的三分野性。
“我自己在这……”赵思沅目光一瞥,“周嘉树,你手腕上怎么有血?”
闻言,周嘉树低头不在意的抹去:“没事,刚刚不小心撞到一个病人。”
说完,他拿着外套进了洗手间处理。
周嘉阳做的那些肮脏事赵思沅并不适合知道。
vip病房里自然有看护床,倒也不用担心他晚上睡哪里,但就是,哪哪感觉都别扭。
“赵思沅,你纠结个什么劲?”看出她的窘迫,周嘉树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从头到脚打量着那人,“在害羞?”
“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没这矜持。”
“你小时候的……”
“周嘉树!”怕他说出什么自己的丢人糗事,赵思沅把被子一拉,“我睡觉了,别跟我说话!”
隔着被子还能听见那人毫不掩饰的笑声,她撅了撅小嘴,捂住耳朵,亏她刚刚还觉得这要回来守夜的人贴心细心,现在看,根本就是“别有用心”!
而床边的周嘉树正出神的盯着那凸起的被子,正如周嘉阳所说,这么多年了,赵思沅依然是自己的死穴。
周嘉树对赵思沅的保护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习惯,这种习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演变成了一种独有的偏爱。
“赵思沅,”他把灯光调成暗色,又在床头柜上倒了一杯水,检查了一圈周围然后才敲了下桌面,“我今晚睡隔壁,有事直接叫我。”
被子里的人闷闷应了一声“哦”
那双光亮的美眸在柔和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恐怕连她自己都无所觉,刚刚还耷拉着的唇角此刻却是一点一点上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