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一只手扶在裴云谦肩膀上,耳畔的灼热和心头的酥麻让她忍不住捏了捏裴云谦的肩膀。
许是捏到了裴云谦的陈年旧伤,沈姝清晰地听见裴云谦倒吸了口冷气闷哼出声。
沈姝脑子瞬间清醒抬手推开裴云谦神色焦急却不敢再碰他:“对不起将军,我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应该很疼吧。”
看着沈姝一脸紧张,裴云谦侧了侧身子,盯着她瞧了片刻后倏地轻笑出声,他抬手宠溺地摸了摸沈姝头顶,随后将头轻轻靠在沈姝肩膀上。
“是啊,伤口很疼,所以姝儿要心疼我。”
裴云谦一双漆黑深邃眸子牢牢锁住沈姝的视线,眼底温柔肆意泛滥。
闻言,沈姝别过脸去,虽然裴云谦也不是头一次在她面前说这种话,可她听了还是有些羞赧不自在,更别提回应了。
然而,正提着食盒进来的秦珣刚掀开营帐的帘子瞧见的就是他家将军“小鸟依人”靠在他家夫人身上这一幕。
秦珣脚下步子一顿,瞬间有些后悔没有让朱雀来送饭,怎么每次裴云谦做点什么都能让他给赶上,也是够背的。
秦珣干笑了声,当即转身道:“属下什么都没看到。”
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身后就传来一如既往淡漠的声音:“回来。”
接着,裴云谦缓缓直起身子,若无其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抬头瞥了一眼门口进退不得的秦珣,淡淡道:“饭留下。”
闻言,秦珣转身把手上拎着的食盒放在帐中的桌子上,摆好了饭菜果断跑路。
塌上,裴云谦捏了捏沈姝滚烫的小脸轻笑道:“走了,去用膳,我都饿了。”
沈姝应了一声随裴云谦坐在桌旁,今日帐中没有下人,裴云谦又受了伤,布菜的活自然就落在了沈姝身上,她先帮裴云谦布好了菜以后才坐下。
见裴云谦半晌未动筷,沈姝忍不住道:“将军怎么不吃?可是不合胃口?”
闻言,裴云谦摇了摇头,这才抬手拿起桌上的汤匙一勺一勺舀面前的那碗汤。
见裴云谦动了沈姝才收回目光接着低下头吃自己碗里的饭菜。
须臾,裴云谦搁下筷子温声道:“昨夜在琳琅那里睡得可好?臣夜里需要换药,今夜可能也要委屈公主在琳琅那里将就一晚了。”
闻言,沈姝面色一滞,连同正在夹菜的筷子也跟着顿了顿,若是裴云谦不提起她都快忘了昨夜的事。
她抬头看了看裴云谦,心中思量半晌才缓缓开口:“将军,昨夜我似乎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秘密。”
闻言,裴云谦眉头微蹙,身子不自觉的倾了倾:“说与我听。”
接着,沈姝缓缓开口将昨天夜里的事情原原本本复述给裴云谦听,包括她险些被冯太后发现,以及在逃跑是阴差阳错进了苏御营帐的事。
裴云谦脸色瞬间阴沉眼见着逐渐发青。
裴云谦坐在她对面,瞧着好似一切如常,可眼底阴霾却逐渐加重。
片刻,裴云谦抬手揉了揉眉心,轻叹了口气,温声道:“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但是往后切莫再做如此危险的事情了。”
冯太后和冯尚书都不是什么善茬,裴云谦不敢想若是冯太后知道沈姝发现了她的秘密会有什么后果。
沈姝轻点了点头,额前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摇晃,裴云谦视线缓缓下移,移至沈姝耳垂处时,目光明显顿了顿。
若是他没记错,昨日他见沈姝带的珍珠耳环还是一对,可如今却少了一边。以他对沈姝的了解,沈姝不可能带着半副耳环出门,唯一的可能就是沈姝还不知道自己的耳环掉了。
想到这,裴云谦缓缓收回目光漫不经心道:“公主的衣服脏了,待会儿我让朱雀送身衣服来,更了衣再走。”
沈姝抬头看他,眼中带着几分迷茫:“好好的为何要更衣?”
闻言,裴云谦扬了扬下巴,目光缓缓落在沈姝衣襟上:“低头。”
沈姝一低头就看见自己前襟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滴上了一片油渍,多半是刚刚帮裴云谦布菜时溅上去的。
不多时,朱雀便送来一身衣裳,沈姝赶紧起身接过来躲到后面的屏风后面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换好了衣裳刚准备走,就被裴云谦抬手拦下:“去哪?”
沈姝扭头看他:“我去把衣服给琳琅。”
“让朱雀帮你送就好。”
说着裴云谦抬手想要将沈姝手上的衣服拿下来,却不想抓了个空。
见状,裴云谦缓缓抬眼,眸中意味不明:“怎么了?”
沈姝下意识把衣服往身后藏了藏,她的小日子还没过,手上这衣裳里染了血。
“没,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要跟琳琅说,我自己送就行了。”
闻言,裴云谦没在说什么,只“哦”了一声便缓缓收回目光,随即沉声道:“那叫朱雀陪着你去,说完了再让朱雀送你回来。”
“回来?”沈姝一愣。
不是说今晚她还要跟琳琅同住的吗,回来干什么?
许是知道沈姝心里想什么,紧接着,裴云谦漫不经心收回目光,尾音带着淡淡的倦意,拖着调子:“夫君生病,妻子不该侍疾?”
沈姝:“……”将军还真是善变呢……
没等沈姝说话,裴云谦便摆了摆手,率先开口道:“朱雀送夫人出去吧,办完了事再把夫人带回来。”
朱雀躬身称是带着沈姝出了营帐。
沈姝走后,裴云谦面色瞬间阴沉,一双漆黑的眸子冷得骇人,他缓缓张开手掌露出沈姝的半副珍珠耳环,盯着瞧了片刻,眼底阴鸷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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