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沈姝忙伸手将朱雀拉起来,温声道:“与你无关,你不必如此。将军去哪了?怎么我回来半天了都未曾见过将军?”
闻言,朱雀一愣,她明明看见将军早就回来了。
“夫人没见到将军?”
沈姝迟疑着摇了摇头,没有提起苏御。
朱雀皱了皱眉头,昨夜将军找了夫人一整晚,今天一早便收到了冯家派人送来的消息,片刻都未耽搁便动身去了城外,谁知到了信上说的地点以后,里面空无一人。
刚刚将军突然回府应当是知道夫人回来了,可已经快两个时辰了,夫人怎会还未见过将军?
沈姝本来还想问一问朱雀,裴云谦是何时从宫里回来的,可有出什么事,可转念一想,这些她还是等见到裴云谦以后亲自问他吧。
见朱雀半天没开口,沈姝便温声道:“无妨,那本宫自己去寻将军吧。”
话音刚落,没等朱雀说话沈姝便迈步往裴云谦的书房走。
走到半路上沈姝才想起来,她在那个破庙里被绑了一夜,她现在衣服上一定脏兮兮的,还是先回房间沐浴更衣,换一套干净的衣裙罢。
回到卧房,沈姝花了半个时辰沐浴更衣重新帮自己梳好了头发,全部打点妥当以后才去书房找裴云谦。
她知道,只要裴云谦在府里,不是在卧房就一定是在书房。
果不其然,还没等她踏进房门就闻见了书房里传来的墨香。
见到裴云谦平安从宫里回来,沈姝嘴角不自觉带着几分笑意。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从前宫里嬷嬷说的,女子若是见到喜欢的人,是掩不住脸上的笑意的。
嘴上忍住的喜欢,就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她走进书房,一如既往温声道:“将军,你回来了。”
闻言,裴云谦原本拿着笔的手顿了顿,手指死死握着笔身,手背上眼见着鼓起青筋。
裴云谦没开口,似是没有听到沈姝说话一般,他知道他一开口必然会忍不住。
见状,沈姝看着裴云谦眼睫抖了抖,开口解释道:“将军,我没在府里等你是因为……”
闻言,裴云谦就像是突然被拨动了什么开关一般,没等沈姝说完话就被裴云谦打断,他缓缓抬眼,眼底猩红还未尽褪,语气冷得骇人:“你去哪了跟本将军有关系?”
闻言,沈姝怔了怔,心头突然像是堵了一块棉花一般,眼眶忍不住泛红。
难道她被人掳走,裴云谦竟浑然不在意吗?
可他昨日临走时明明告诉她,叫她等他的。
她抿了抿唇,压住了自己的哭腔:“那将军是何时从宫里回来的?陛下可有为难你?”
裴云谦冷冷别过眼,浑身上下都透着难以接近的冷意,他语气冷硬,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眼底泛着细碎的冷光。
“本将军做什么需要跟你报备?”
那是沈姝未曾见过的淡漠疏离。
她张了张嘴,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如鲠在喉,衣袖下的手紧紧收着,指甲深陷在掌心里,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沈姝垂了垂眸子,裴云谦说的不错,他去哪了做了什么的确用不着跟她报备。
沈姝立在原地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裴云谦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从前,裴云谦虽然也有喜怒无常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冷漠疏离,难以接近,仿佛浑身都带着刺,每说一句话身上的刺都往她身上扎。
见沈姝低着头站在原地红着眼眶的样子,裴云谦心头没来由地一阵烦躁,他抬起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眼底涌起嗜血的光芒。
他想杀人。
裴云谦突然觉得他们说的没错,他的确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又心狠手辣。
想到这,裴云谦嘴角嘲讽之意更甚,现在,沈姝怕是更加觉得他喜怒无常,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吧。
可那又能如何,若是她敢走……
想到这,裴云谦眼中阴鸷渐浓。
这辈子,她既已是他的妻,就算是锁他也要把沈姝锁在他身边一辈子,谁若是敢同他争,他便杀了谁。
挫骨扬灰!
即使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但至少人在他身边。
良久以后,裴云谦动了动身子别过脸,起身走出书房,他见不得沈姝在他眼前掉眼泪,可他如今也不知该如何说服自己。
他不想同沈姝发脾气的。
直到裴云谦走出书房,沈姝还未能反应过来,她想不通明明昨日还能因她一时戏言便带她游湖泛舟的人,今日为何突然对她态度如此冷漠,是她做了什么惹了他不悦了吗?
沈姝抿了抿唇,直到缓缓松了手以后才看到指甲里的丝丝血迹。看着有些血肉模糊的掌心,沈姝一愣,她只知道她半分都未感受到疼。
想起昨天白日里发生的事,沈姝缓过神来,书房是将军府的禁地,瓜田李下她不能再落人话柄。想到这,沈姝转身将书房的门小心翼翼关好才离开。
傍晚,沈姝才回到卧房。
一进门,沈姝便看到裴云谦冷着脸坐在塌上,一旁地上放着的都是已经整理好的她的贴身之物。
还没等她开口便听见一阵阴冷淡漠不带半分情绪的声音:“从今日起,你便搬去北阁住。”
闻言,沈姝呼吸一窒,眼眶微红带着几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