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佩然无所谓的耸耸肩,说:“感慨了几句谢德妃人好罢了。”
安凝雪皱着眉头,说:“你先落座吧。”
少了一个昭容娘娘,下面的小妃嫔都心思活络起来,想要在德妃和淑妃面前展露点头角,能为其美言几句,见到除了荣禧宫几乎不再去其他宫的皇帝。
谢德妃脸上的笑容却令人难以捉摸透,虽然对谁都在笑,又好似对谁都很冷漠,只有看向几个入宫时间已长的老人时,眼神才有些许光彩。
宴会散了后,安凝雪恭送谢清岚上步辇,虽然同是四妃之一,可安凝雪从没有对抗眼前这个女子的想法,宫人皆知,谢德妃和安淑妃关系极好,淑妃极为尊重德妃。
谢清岚在踏上步辇前脚步一顿,轻声说:“凝雪,不用为我担忧,无论是福报,还是怨恨,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安凝雪轻笑:“那是,我向来服气你。”
只是,安凝雪还是去了储秀宫。
卫雯坐在主座上,冷眼看向安凝雪,哼了一声,继续喝自己的茶。
安凝雪也不在乎,自己找地方落座,脸色冰冷地说:“自己一个人呆在宫里也不觉得闷得慌。”
卫雯冷笑,说:“我自己好好的,多谢淑妃娘娘关心了,本宫还有事处理,望淑妃娘娘有话快说。”
安凝雪盯了她半天,才说:“你知道吗?卫雯,咱们一同进宫的几个人,谢清岚,我,你,还有孙佩然,我最看不上你了,你根本没有资格入宫。”
卫雯面无表情地说:“你们都看不上我,都看得上谢清岚,你们就全都捧着她便是了,跑到我的宫殿里来说这番话,淑妃娘娘是来耀武扬威,告诉我谢德妃有多少手段吗?还是如果我不听从她,你们便要奉命群起而攻之?”
安凝雪冷笑:“你有什么值得我攻击的?位分不如我,声望不如我,后宫里,你连朋友都不如我多,从这里以为自己多么的高贵,却不知道,宫里最可笑的人就是你了,浑身上下一无是处。啊,不对,若是论天真单纯,说不定还能是宫中头一份呢。”
卫雯怒笑:“朋友?你们几个结党把持后宫,竟还谈得上朋友这么高贵的字眼?我是不稀罕与你们同流合污,你们可别自视过高,在我面前惹人烦了。”
安凝雪一歪头,抚摸自己的秀发:“我们当然是朋友,除了你,我,谢清岚,孙佩然,我们三个人都是朋友。你从未有过真正的友谊,更别谈论有什么朋友了。”
“哈哈,”卫雯大笑,“我竟然不知道,当年帮着废后郑氏的安淑妃,废后表妹的孙婕妤同被废后坑害的谢德妃是一伙人,你们果真厉害,联起手来弄死了废后!废后当真是识人不清。”
安凝雪等她笑完了以后,轻声说:“也不知道阿岚对你那么好,是害了你,还是保护你。”
不等卫雯说话,安凝雪接着说:“当年那个漩涡,明眼人都知道,是在争后宫之主,在争未来的太子,我同阿岚都是不愿意牵扯进去的,可是入了宫,便不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了。你以为你惨?呵呵,这后宫凡是能够安安稳稳活着的,谁不是经历过点事情?胡容华顶替了曾经的安国公嫡女胡倩芙入宫,同心上人分开;我六岁前都住在柴房六岁后为了献给日后的皇帝而被家族刻意培养,入宫前甚至被期待挣得皇帝宠爱诞下子嗣,进宫不久,得知母亲被迫害致死;孙佩然顶替了废后郑氏的宋家表妹,她原本比你还快乐无忧,突然间所有人都换了副嘴脸,要她努力,要她得宠,要她做那些龌龊事;至于谢清岚,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她母亲的身份,她嫡母和祖母的故事,她在家中必定也极为痛苦。”
安凝雪一双如同冰晶般剔透的美目注视卫雯:“与我们相比起来,你根本不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关心,什么才是真正的帮助。当年,若不是阿岚袖手旁观,你同卫家势必会牵连进去,依照你的脑子和行事,肯定会去依靠阿岚,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行为对阿岚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若你半点也没想过,又有何立场责怪阿岚当日不伸出援手?”
卫雯微微一愣。
安凝雪站起来,轻声说:“凡是能帮之人,阿岚从不吝啬出手一助。只看如今后宫她一人独宠,尚且半点不苛待妃嫔,令人人待遇丰厚,连曾经出手令她差点掉入漩涡的孙婕妤,她在废后逝世后也亲自去安抚。你若是觉得我欺瞒了你,捧高了阿岚,大可问一问胡容华,孙婕妤,甚至,你还可以问问大皇子。问问他,对阿岚服不服气,问问他,恨不恨阿岚。”
“等等,”卫雯也站了起来,“安淑妃,你是说德妃当年是为了帮我?”
安凝雪上下打量她一番,摇摇头,笑而不屑地说:“我都说到这里,你还是不明白,真是愚不可耐。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我言尽于此,你储秀宫不欢迎我,我也不会自讨没趣,只要你老老实实地,便是心里还是对阿岚有疙瘩,我也不想说了。”
“淑妃你站住,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卫雯要上前挡住安凝雪。
安凝雪歪着头说:“我是妃,你是嫔,不给我让道就算了,还让我站住,你凭什么?之前不是很不屑吗?还同孙婕妤论礼数,先把自己的礼数学好了,再去管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