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怪您当初心慈手软留下了她一条命?”章兰婷愤愤不平的,“眼下倒是好,人家翅膀硬了,独自跑出去招蜂引蝶了。”
她这些年来,最是嫉妒章洛扬的容貌,如今得知章洛扬可能成为高高在上的王妃,自是意难平。
“我心慈手软?”大夫人挑眉冷笑,“这还不是你爹做的好事。人家起先是念着原配的旧情,好几年都想把洛扬培养成什么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几年之后他心思倒是淡了,可洛扬和沈云荞已经是十来岁的人了,沈云荞天生就不是好相与的,看不得洛扬吃一点儿亏,要是真下了狠手,我们章家必会被千夫所指。这件事你就别再总挂在嘴边了,我能有什么法子?”
“可是……”章兰婷红了眼眶,“我被她害得名声尽毁。”
“谁叫你当初鲁莽行事的?”大夫人无奈,“事前你也不跟我说一声,便拉着文照去招惹武安侯世子,眼下合该吃亏!”
“娘!”章兰婷扯着母亲的衣袖,眼中闪烁出泪光,“我的心思您又不是不知道,再者,那家看中的竟是章洛扬,我如何能心甘?”
大夫人叹息一声,爱怜地抚了抚女儿的头,“放心,凡事都不能只看表面和眼前的情形。她章洛扬便是能嫁给廉王,也不会凌驾于我们头上,事在人为。但是我们倒是能在她出嫁之前得到好处——只要你爹和文照能带她回来,确定这门亲事不假,那么我就有法子逼着她帮你挽回名声,并且能让你得偿所愿,嫁得如意郎君。至于她出嫁之后……”她冷笑,“风光一日,无妨,我会让她一辈子有苦难言!”
章兰婷不由甜甜地笑了起来,“我只盼着您这些话成真。若是来日我过得还不如章洛扬,可真是生不如死了。那样一个呆头呆脑的人,凭什么比我过得好?廉王一时对她动心,恐怕也只是看中了她那副皮相,时日久了也就厌了。她能过的日子,不过是以色侍人。”
“这么想就对了。”大夫人笑道,“当初章洛扬的生身母亲,也是样貌极为出众,结果又怎样?人只凭着样貌,是绝不可能得一世安稳的。”
“这倒是。”章兰婷笑意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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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一日,沈云荞过得很是自在。
高进给她选了一匹骏马,一整个白天,都陪着她纵马驰骋在郊野,遍览美景。
两个人并没多少单独说话的机会。沈云荞身边的连翘、落翘都会点儿拳脚功夫,骑马也不在话下,主仆三个时时聚在一起,好不自在。
——这也是沈云荞爽快赴约的原因。要是单独相对的话,她才不肯答应。
她和高进,单独相对时,就像小绵羊对着大灰狼,实力悬殊还给他机会的话,太傻了。
走出去了太远,回到贺园的时候,已是更深夜静。
幸好这不是时时给她立规矩的官宦之家,高进也是除了俞仲尧谁都不敢管的,她一路顺畅地回到自己房里。
洗漱歇下之前,听得院子里的丫鬟说了顺昌伯父子被关在一个小院儿里的事情,不由失笑,心知他们落到俞仲尧手里,苦日子也就开始了。
挺高兴的,很想即刻去找洛扬说说话,碍于天色太晚,便倒头歇下了。
翌日一早,沈云荞去找章洛扬,才知道好友生病了。
章洛扬一上火、气闷得厉害了,便会发热、喉咙作痛,饭菜是完全吃不下的。
沈云荞心焦不已,急匆匆去了章洛扬房里,却没想到,俞仲尧也在。
章洛扬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哑着声音对她道:“没事,跟以前一样,三两日就好了。”
沈云荞也顾不得俞仲尧了,到了床前坐下,握住了章洛扬的手,“你又何苦为那些人的话不快呢?他们已经与你没有关系了,你要是还在意他们,岂不是要我后悔带你出来?”
章洛扬虚弱地笑,“胡说,是我从本心要逃出来,你才将我这个累赘带在身边的。”
“不管怎么样吧,是他们对你不好在先,是你不该在意的人了,你一定要明白这一点。”
“我知道。”章洛扬反手握住沈云荞的手,“都是我不好,害得你担心。”
“你这个小呆子,怎么就是你不好了?生病也不是稀奇古怪的事。中午我做饭给你吃,你到时可是怎么样也要吃一点儿。”
“嗯!”章洛扬笑着点头,“你给我做的饭菜,我怎么样也要吃。”
“这小脸儿惨白惨白的,唉……”沈云荞揉了揉她的脸,“争气点儿,快些好起来。”
章洛扬乖乖应声,“我会的。”
沈云荞瞥一眼正在给章洛扬倒水的俞仲尧,笑了笑,没多做逗留,“午饭时我再来找你说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