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是明知故问。沈云荞撇了撇嘴,却并不急着说话,要看看付琳怎么唱这出戏。章洛扬根本就不是急切的性子,只是冷冷瞥了付琳一眼,沉默着站在原地。
男子连忙道:“表妹,今日我多喝了几杯酒,加之先前章大小姐房里一名丫鬟对我言行暧昧,我……我便趁夜摸了过去……”说这话,尴尬地笑了笑,“酒壮怂人胆,你也知道我是个什么脾性。”
“原来如此。”付琳剜了男子一样,“说过你多少次,总是不听。罢了,日后再跟你算账!”说着话,款步走向俞仲尧,“三爷……”
俞仲尧转身,目光如刀,透着嫌恶。
他抬起手,食指轻摇。
任谁都看得出,是不允许付琳靠近的意思。
付琳的脚步硬生生停下来。他眼中的嫌恶如一把带刺儿的刀,刺得她难受至极。而他眼里的锋芒又是她不敢挑衅的。
她费了一番力气,才忍下满心愤懑。
俞仲尧不理她,径自吩咐阿行:“问问。”
阿行称是,到了男子近前,问道:“你说有丫鬟对你言行暧昧,那么,她叫什么名字?样貌如何?”
“她……”男子求助的看了一眼付琳,嘴里尽力圆谎,“她只说是章大小姐房里的丫鬟,是叫珊瑚还是什么来着?我怎么可能记得清楚?一个女子而已。”
“继续说。”阿行凝着他。
“她样貌……样貌还不错。”
阿行慢条斯理地道:“你自登船之后,便一直闷在简先生的房里,用罢饭,便去了你表妹付小姐房里。我不明白,你何来的时间与女子攀谈?今晚三爷处理了一些人,勒令谁都不准四处走动,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违背了三爷的意思四处乱晃?”
“……”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撒了一个多么蹩脚的谎。他又看向付琳,神色焦虑。
“三爷,”付琳看向俞仲尧,“我表哥言行无状,定是喝醉了的缘故。他做错了事,容我带回去,从重发落。”
“我也喝醉了,”俞仲尧转身望着江面,“我醉了只一个消遣。”
付琳闻言色变,“他到底是我的表哥,难道还比不得一个丫鬟来得重要?”
“他是你的表哥,”俞仲尧将“你”字咬得有点儿重,“你又算哪一号的人物?从何处认的亲戚?”
“哈!”付琳冷笑出声,“我这还不是跟你俞三爷学的么?你能平白无故多两个表亲,我怎么就不能多一个表哥?”
俞仲尧闻言竟是微微一笑,“我能担保身边人安稳无忧,你可以么?”随即转身望着江面,吩咐阿行,“处置了吧。”
男子身形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他哑声道:“三爷,您……给我个痛快吧。”
阿行等着俞仲尧发话。
俞仲尧问道:“此人以往可有不堪行径?”
阿行如实道:“以前的事属下不知,只是晓得他这一路上强抢了两个良家女子,其中一个刚满十三岁。”
“废双腿,扔到江里。记得善后,别脏了江水。那个帮凶——”俞仲尧谈及与男子同去抓人的女子,“让她一生为奴就得了,你看着安排。”
“是。”阿行吩咐手下,将两个人带走了。
“俞仲尧,”付琳恨恨地看着他的侧影,语气倒还算平静,“你不妨把话跟我挑明,这一路上,我到底要以什么身份自居?”
“人质。”俞仲尧语气平静,“自然,你若寻死,我不拦你;你若生事,我不纵容。我不杀女人,但心思龌龊之辈,便不足以称为人。”
付琳已算是在言语上刀枪不入的人了,到了此刻,声音也因为一再叠加的愤恨变得尖利起来,“你这样的心肠……活该你被多少人诅咒!”
“没有下次。回去。”俞仲尧轻一摆手,随后转身看向章洛扬,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温和,“你留下,我要问你几句话。”
沈云荞与章洛扬对视一眼,笑了笑,轻声道:“我回房等你。”
“嗯。”章洛扬走向俞仲尧,期间与付琳走了个对面,两人视线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