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情况特殊,他如今站立已实属不易,几次尝试也未能成功解开腰间玉带,只好求助一旁无语扶额的女子。
“解不开。”世子爷很实诚,虚弱无力轻叹,并不觉得丢人。
慕挽歌鄙夷地往他腰间瞥了一眼,上前为他解腰扣,三两下解开,微微使力一抽,玉带落入她手上,随手一甩,稳稳挂于屏风上。
倒是虚弱的世子爷因着她的力道而踉跄往前一扑,将面前的娇躯抱了个满怀,两人皆踉跄了两步,几乎要将屏风撞倒,好在怀中人身手极好,下意识的自救行为撑住了两人的重力。
意外的拥抱令慕挽歌顿时僵住。
“抱歉……我没力气了。”
有气无力的暗哑声音传入耳中,慕挽歌猛然回神,用力将压在她身上的男子撑住,让他双手搭在她肩上,她敛了敛神,心无旁骛地替他解衣带。
洛辰脩身上的衣物不多,里外三层皆带着湿衣,可想而知,他至少在外站了半夜,下雨至雨停,他一直在。
连最里层的里衣衣带也解了,慕挽歌的目光落于他下身的裤子,面露为难之色。
“洛辰脩。”她唤他。
“嗯。”头顶有虚弱的应答声。
慕挽歌咬了咬牙,脸颊有些发烫,“你穿了几条裤子?”
“……”
最终世子爷只被扒了衣裳,穿着裤子进了浴桶,虽然他并非只穿一条裤子。
慕挽歌一味药一味药往浴桶里加,渐渐的,浴桶里的水色变换,由清水变为墨绿色,如沸腾一般‘咕嘟咕嘟’冒泡。
闭着眼盘坐在浴桶里的洛辰脩脸色也由白变红,俊眉轻蹙,面色痛苦,有汗珠滴落。
“忍一忍。”慕挽歌也惊叹他的忍耐力,身为医者,她自然知晓药浴过程有多煎熬,而洛辰脩竟哼也不哼一声。
洛辰脩幽幽睁眼,捕捉到了她眼中那一抹类似心疼的情绪,他虚弱笑了笑,“无碍,尚能忍受……”
此时尚能保持清醒已是难得,慕挽歌并未多言,转身绕过屏风走到桌前,从药箱里取出针灸包。
药浴与针灸也只能暂时控制他的伤势,无法根除。
两个时辰后,屋外候着的绿意听到屋内主子吩咐换水,便立马命人再抬了一个浴桶进去,快速灌满热水,又退了出来。
一刻之后,房门自里面打开了,慕挽歌搀扶着已换过衣裳的出来,进了隔壁屋,绿意愣了愣,随即想起此处就三间屋子可以住人,老主子与公子失踪后,主子便让她与灵璧住了公子之前的屋,而方才这一间是老主子的寝屋,药浴之后屋内必是一片狼藉。
如此,世子只能住主子的屋了。
安置好洛辰脩后,慕挽歌从屋内出来,吩咐灵璧将饭菜摆在院中,主仆三人吃了顿便饭,而后慕挽歌又回了屋照看洛辰脩。
灵璧伸长了脖子想要往里看,然而房门紧闭,窥视未果,便回到院中,在绿意身旁落座,“主子待世子似乎有些不同。”
第4章
绿意地趴回桌上,杵着下巴,无精打采地道,“世子早已写下放妻书,如今主子算是如愿以偿得了自由,洛王府便如囚笼,主子岂会再回去。”
“任何囚笼也关不住主子的,怕只怕主子她为了世子画地为牢圈住自己。”灵璧意味深长地道。
绿意不以为意‘嘁’了一声,“你不知这一年来主子在洛王府过得有多憋屈,若非瞧在洛王与老主子曾经的情分上,主子早弄死张氏母女俩了,如今得以脱身,你当主子会被世子美色所迷,色令智昏再入囚笼啊?”
灵璧不再与绿意争辩,暗自叹息:主子那样清冷的性子,何时如此上心救过人,世子是第一人,况且二人还拜过天地入了洞房的。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谁又能幸免呢。
傍晚,洛辰脩醒来时,瞧见的是一幅动态美人浴后图,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青丝半湿,随意披散不显凌乱,身着寝衣却别有风姿。
慕挽歌正拿帕子绞着尚有湿意的发梢,见他挣扎着坐起身,也不上前,坐在椅子上远远旁观。
“这回阎王不收你那时瞧着我的面子,如今你这条命归我了。”
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大抵便是形容她的,人前性子亦是收放自如,丝毫不觉突兀。
薄凉的言语自她口中出来再入洛辰脩耳中,他并不觉得刺耳,反而觉得甚是动听,他熟知她的性子,入眼之人才会与之搭话,若是不入眼,她连正眼也吝啬施舍。
如今她不遗余力救他……想到此处,心底冒出一股冲动,喜色压抑不住,洛辰脩下了床榻,一步一步走向她。
见状,慕挽歌手中的帕子朝他掷去,怒道,“上赶着投胎啊你!”
帕子砸在肩头并不影响洛辰脩走向她,三步、两步更近了,慕挽歌猛地站起身,抬手揪住洛辰脩的衣领,尚未使力,她便落入温暖的怀中。
“阿挽……”
这一声低喃如惊雷在她脑中炸响,一霎间,脑袋里一片空白。
莫名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你、唤我什么?”
洛辰脩并未应答,也不曾松手,哑声道,“一下便好,便好……”
暗哑的声音蛊惑了她,推拒的动作顿住,手缓缓放下,任凭他抱着她,从他身上传来的暖意如此明显,她竟心软了。
“洛辰脩,你可知占老娘便宜的后果?”她道。
“如此甚好,也无人敢占我便宜,如今我们……相互占便宜罢,我不嫌弃你……”来自世子爷的迷之自信,他应对自如。
呵呵,此时慕挽歌只想冷笑,“世子爷脸真大,当我是无知少女好糊弄么,你如今只剩半条命,往后武功也不能使了,只能当个软柿子罢了,我瞧不上你了。”
“我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