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好儿子,胆大妄为,欺君罔上!”
饶是沈思远再怎么胆大如天,也被这一句“欺君罔上”给砸地有些懵,他忙改单膝为双膝跪地,匍匐着身子:“儿臣不知犯了何错,还请父皇明示。”
“犯了何错?”沈风铎森然一笑,“这世上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吗?是不是朕的这把椅子,你也想尽快来坐一坐?”
沈思远的身子近乎贴在地板上,实在是不知父皇在说些什么,自从上次事情之后,他生怕父皇会对他生疑,已经许久不敢打听宫里的消息了。
早知如此,方才就该死皮赖脸地从罗春那里探听些消息,到底是什么事捅到了父皇面前。
沈思远“咚咚”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上青紫一片:“父皇春秋正盛,儿臣就算在胆大包天,也不敢想那些事,儿臣只想做好太子应做之事,为父皇分忧。”
一句“为父皇分忧”再次点燃了沈风铎的怒火,烧得暴躁不安,将一个杯子直接砸向沈思远,砸地他额头上鲜血直流。
“沈思远,朕告诉你,这个太子朕可以让你坐,也可以随时让你从这个位置上滚下来,你最好认清这一点!”沈风铎彻底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地怒吼,“就算朕现在死了,朕也还有其他的儿子,你休想!”
沈思远顶着额头的血,却不敢去擦,任温热的鲜血顺着脸颊一路滴落在嘴唇边,滴落在地上,如一朵朵殷红刺目的彼岸花。
这是不祥之兆,沈思远想。
“儿臣若是做太子,便鞠躬尽瘁,为大齐为父皇死而后已。”沈思远声嘶力竭,“儿臣若是不做太子,也会尽自己的本分,辅佐父皇与太子,治理好大齐,必要时做一个闲散皇子!”
这姿态已经非常低了,果然浇灭了沈风铎的部分怒火,他带着寒冰一样的目光落在沈思远的背上,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滚吧。”沈风铎强压住怒火,摆手让他滚。
沈思远如蒙大赦,起身告退,飞也似的跑了,生怕自己慢一步,父皇盛怒之下,废太子的圣旨就会立刻下。
跌跌撞撞地回到太子府,沈思远一见任昌,便让他出去探听消息,过了一个时辰,任昌便裹着夜色中的微凉回来了。
任昌:“殿下,今日皇上去了燕贵妃宫里之后,琪美人就被悄无声息地下了天牢,吏部侍郎一家入夜之后突然被禁军抓起来,侍郎大人家里被抄家,女子全都被流放,十二岁以上的男子都下了天牢。”
沈思远将前后的事情联系起来,总算拼凑了个大概,看来父皇已经知道了他和琪美人之事,却怕动摇国本,而留他一条命,也并未废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