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觉得自己的眼神若是能杀人,一定先瞪死左陶,他怎么一直不知道自己手下竟有此“蠢货”,此刻他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左右为难。
思虑了半晌,就在大帐之内再度陷入诡异的静默时,张春用衣袖拭去自己额头的汗珠,开口说:“回皇上,确有此事,但臣绝不相信那些逆贼所言,本想将他们一起处斩,只是皇上刚刚登基,大赦天下,臣这才一直将那群逆贼的性命留到了现在,至于左大人是为何,臣便不知。”
张春这一番话,将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顺便给左陶挖了个坑。
左陶始终一副八风不动的耿直模样,听张春这么说,仿佛不觉得他是给自己挖坑,接着开口:“那些人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臣怕有人蓄意陷害太子殿下,这才将那些人都关押着,一直未处置。”
“哦?”沈风铎眸中掠过一丝冷意,凉凉地一笑,“左卿倒是为太子考虑周全。”
“臣为大齐,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左陶一副听不懂皇上的意思,“大傻子”似的匍匐在地,高声呼出自己的忠心。
沈风铎被这份“忠心”给气笑了,不由地想掰开左陶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些浆糊做的铜墙铁壁。
就在这时,外面一名禁卫军急匆匆来报:“皇上,围猎场外上千名百姓联名上书,要刑部放了那些无辜的百姓。”
这事居然闹得这样大,看来是不好收场了,张春和乌达隐隐觉得自己的乌纱帽摇摇欲坠。
沈伊走到大帐外时,正好听到禁军的禀报,她朗声道:“儿臣求见父皇。”
沈风铎正怒火冲天,听到女儿的声音,面色略微缓和了些:“伊儿先回去,父皇这里还有事。”
“父皇。”沈伊却不等通传,着急地冲入大帐内,一进去就直奔沈风铎处,将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伤口,“请父皇恕罪,儿臣听到有刺客,实在是担心。”
“无妨。”沈风铎总算露出一点笑容,“伊儿有孝心,父皇十分高兴,今日可有吓着?”
在场的张春与乌达无比感谢长公主殿下的到来,皇上看起来心情好了些,让他们有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儿臣没事。”沈伊长舒一口气,不着痕迹地说,“居然有刺客闯入围猎场,儿臣定要狠狠责罚宋骁。”
围猎场惊现刺客,虽然太子负责此次围猎的一切事宜,但以皇上护短的性子,作为禁军统领的宋骁自会少不了一顿责罚。
沈伊看似不经意的开口,却是试探父皇,看他打算如何处置宋骁。
“宋骁为父皇受伤,不用你责罚了。”沈风铎并不知女儿这是试探,又或者他不信这样“单纯”的女儿会试探他,便实话实说。
张春与乌达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宋骁可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人,他们这些老臣,甚至是太子都得让着几分,长公主居然开口就要责罚,更让他们震惊的是,皇上居然不生气。
沈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