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还在淅淅沥沥,身上却丝毫未湿,温宁后知后觉地睁开,忽然发现是被遮在了伞底。
远处仍是黑寂,身前的人却高大无比。
他……他不是睡了么?
温宁脑海中一声轰鸣,思绪不清。
“怎么走到了雨里?”谢景辞举着伞,沉声问道。
温宁偏过头,咬着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脸颊微转,颈侧的红晕便落入眼底。
谢景辞眸色稍重:“淋雨会生病,回去好不好?”
温宁偏不,转身就要走进雨里。
腰肢忽然被揽住,他手腕微扣,便将人带回了伞底。
“不要任性。”谢景辞低低地哄着。
温宁挣扎了一下,后颈处的红痣忽然露了出来,殷红如血,在雪白的脖颈上分外突出。
红的刺目,白的惹眼,谢景辞微怔,这一晃神便让她挣了出去。
她动作有些大,手肘一弯,撑着的伞忽然被顶的飞了出去。
风急雨骤,转眼间,那把伞便消失在雨夜里……
两个人都愣了一瞬,随即大雨落下,谢景辞立即半抱着她进了檐下。
沾衣欲湿,两个人发丝上都浮着些水汽。
房檐不算低,可他一进来,便充斥着难以忽略的存在感,温宁连转身都困难,只好轻轻抵住他的肩。
“伞没了,我怎么回去?”谢景辞撩开她垂下的发丝,声音有些低沉。
温宁眼底像雨雾一般迷蒙,听到问话,双手本是抵在他肩上,却不知何时变成了紧扣着。
那衣襟被紧紧抓着,谢景辞看了眼,眸色深重。
“要不要我走?”他喉头微动。
温宁不说话,手里却越抓越紧。
“嗯?”谢景辞压着嗓子,贴在她耳际,偏要她回答。
她终于受不住,偏过头,红唇微动。
声音很低,但谢景辞还是听清了。
轻轻的一声,扯断了最后一根绷着的弦。
瞬间,谢景辞的眼眸深不见底。
骤然被吻住,温宁僵了一瞬,双手无力地滑落,却忽然被扣住,按在了门上。
房檐很窄,他半边身子都被雨打着,却像察觉不到一般,紧紧箍住手中的人。
半掩的门外经受不住这疾风骤雨,“吱呀”一转,温宁后背随着门转动,“砰”地一下被抵在了里侧的门扉上。
直到落到微凉的被衾上时,温宁趁着空隙急切地喘了口气。
脚腕握在他手里,谢景辞却忽然停下,目光落在了枕边的盒子上。
温宁稍稍回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好不容易压下的红晕又蔓延开来。
“要它,还是要我?”
谢景辞声音喑哑,给了她最后一次选择。
温宁偏过头,不敢看他的眸。
“阿宁?”
这种时候,谢景辞总是分外强势,空着的那只手忽然钳住她下颌。
温宁不得不看着他。
可她实在说不出口。
温宁咬着唇,最后偏着头朝那扣在颊边的扳指上轻轻一吻。
一道惊雷劈下,像是打开了最后一扇门,温宁来不及撤离,忽然蛾眉微蹙,紧接着那扳指便抵住她的唇,挡住了逸出的声音。
窗外电闪雷鸣,疾风骤雨……
许久之后,暴雨初歇,温宁樱唇一翕一合,细细地喘气。
谢景辞这会儿极其温柔,指尖绕着她的乌发,轻轻落下一吻,随即掌心一扣,她就被调转了身体。
手臂一扫,有什么东西忽然被推落在地。
一道闪电滑过,两个人皆停了一瞬,
白光照亮了内室,温宁双眼迷蒙,却还是瞧见了那地上的东西。
一个盒子,空的盒子,里面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