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线紧抿,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其实谢景辞心底已经隐隐有了怀疑,只是温宁已经别过脸去,似是不想再说话,他便没在她面前提。
“这件事交由我细查,你这几日饮食上注意一些。”谢景辞放缓了声音,“若是……有什么不便之处,就让银环来梁园找我。”
母亲进宫侍疾,他借口翻修前院的住处,暂且搬到了梁园的偏院。
那偏院颇为僻静,与憩园只隔了一片湖,两面的抱厦隔水相望,依稀看得见灯影倒映湖水两侧。
挪院子的动静不小,温宁晚间时听见了声音,没想到竟是他。
他搬的这样近……温宁没应声,避开谢景辞的视线,细腻的脖颈上却爬上了一丝红晕。
半晌,身下的床铺一沉,温宁一低头,瞧见手边多了个木盒。
“这是什么?”温宁有些疑惑。
“昨日那老大夫买药时送的。”谢景辞声音微沉。
那时候温宁心下正慌乱,并不知还有这么个东西。
“送的?里面是何物?”温宁垂眸,这盒子包的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出来。
“你打开便知道了。”谢景辞喉头微动,移开视线。
那位老大夫为人甚是开明豁达,对她这个“成了婚的妇人”关照颇多。
温宁耐不住好奇,终究还是伸出手去。
谁知当锁舌一弹开,待看清了盒子中的物品,温宁立即涨红了脸背过身去。
“我不要,你快点拿走……”
她声音几不可闻,整个人深深埋在了被子里。
“真不要?”谢景辞低低一笑,将盒盖按了回去。
“不要……”
温宁裹紧了寝被,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吓之物,死死不愿抬头。
“别闷到了。”
她裹的像蚕蛹一般,谢景辞俯身,将她从层层叠叠中捞出来一点。
寝被微松,她全身通红,整个人像是煮熟了的虾一般。
察觉到他的注视,温宁素手遮住脸,埋的更低。
微湿的热气喷薄在他手心,有些痒意,谢景辞不敢再闹她,轻轻撩开那被压在身下的发丝。
“好,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察觉到那深陷的地方慢慢弹起,温宁才缓缓抬起头来。
一转身,谢景辞已经离开了,可她视线微微向下,床畔却赫然放着方才那个盒子……
它怎么……怎么还在!
温宁绞着帕子,手足无措。
此时,外间忽然传来银环的脚步声,温宁来不及多想,做贼心虚一般连忙将那盒子塞到了枕底。
银环拎着姜汤走近内室的时候,一眼便瞧见姑娘面色发烫,她疑心病症发生了变化,忙上前问询:“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脸色为何如此红?”
眼见银环走过来,温宁忙挪了挪身体,挡住身后的枕头:“没事,我差不多好了,刚刚只是发了汗。”
“果然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过姑娘还是得留心身体,改日请大夫看看吧。”银环絮絮地念叨个不停。
温宁囫囵地应下,待她熄了灯离开,看着那烫手山芋不知该如何是好。
*
难得睡了一个整觉,温宁起来的时候神清气爽。
身前的红印大半消了下去,她去寿禧堂时,便穿了一件直领襦裙。
“宁丫头,听说你昨日里不大舒爽,早早便回去了,如今可好些了?”老太君关切地问道。
“现下已经无恙了。”温宁柔声答道,不明白老太君怎么知道了。
“好,那我就放心了。”老太君笑道,“方才怀玉偶然提起,说昨日里瞧见你脸色苍白,早早离了席,我还以为你真的生了什么大病,如今一瞧,你看上去好好的,并没什么问题。”
“是吗,那我倒是担心过头了。”平康县主掩着帕子轻笑。
她这几日总是往国公府来,不是待在寿禧堂,便是梁园。温宁本以为福安公主进宫后,没了殷勤的对象,平康县主应当会少来些,没想到她还是日日都不落。
“多谢县主关心。”温宁总觉得她对自己的留意似乎过了头了,但当着众人的面,并不好说什么。
“怀玉是个体贴的孩子,年纪又较你们长些,有她照看着,我也能放心些。”老太君拉着梁怀玉的手,对众人道。
“不敢说照看,只是怀玉的一番心意罢了。”平康县主微微笑着,面色恭谨,“不过,有些病在里不在表,我瞧着宁妹妹有些体弱,还是请个平安脉才能放心些。”
昨夜梁骁说药并没有下成,可王妈妈又说绝不可能,思索了一夜,平康县主便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不必了,我真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