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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剪子。”林夕冥从衣袖里摸出把剪子,说道,“帮它理理毛吧。”
这毛团目前处于生人勿近的模式,除了贺浅,其它人碰它,它就会立刻弹走,所以这里唯一有理发经验的楚南息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贺浅无奈地拿过剪子,他这么多年来,头发都是楚南息打理的,他小时候习惯了,现在还是没改过来,现在他要帮着别人打理,他还真是手足无措,瞄准了半天,“咔擦咔擦”给毛团剪了个平头。
“……”楚南息心疼地对毛团说道,“没事没事不哭哈,总会长出来的……”
毛团眨巴着大眼睛,没觉着自己的发型有多么的丑。
等了半会,才看见喻泠然费劲地爬楼梯走向他们:“师父,我有劳动后遗症了,我的腿它不属于我了……我刚刚指示它立刻跑过来,但它不肯……霍!师父你们也不剩点给我!”
喻泠然入座后,楚南息就让小二上菜了,笑道:“刚刚吃的小菜,等你来呢才上菜。”
“师父你真好……”
喻泠然眼光突然落在毛团身上,“呀”了一声,问道:“它怎么秃了?!”
贺浅:“……”
风卷残云般吃完菜后,喻泠然带着三人往山脚下的一处小院走去,边走还边洋溢着笑容说道:“我爹说,这块地离师叔近,我们没事可以去求教他,说起来,师叔和我爹感情真好啊……”
楚南息背后冒冷汗,打哈哈道:“哈哈……那可不嘛。”
具体的内容楚南息并不太了解,但知道炽雁曾经和峰主在一起过,后来却因外界的强行拆开而分手,后来盘斗山峰主一战成名,成了峰主,参加了神与魔那一次争夺主导权的战争,而炽雁便是他的敌人。
这也是后来峰主背着那么多人偷偷把炽雁藏在后山的原因吧。
楚南息挠了挠头,不知道喻泠然她妈怎么想的,于是就问道:“你这么个性格,你父母关系应该不错吧?”
也不知道戳到了喻泠然什么点,她没有再蹦蹦跳跳,而是哭丧着脸说道:“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爹他为了我娘,一直没有再娶,我过得很好,我爹也把我照顾得很好,但是偶尔我还是会想我娘。”
楚南息怜惜地摸了摸喻泠然的头,说道:“唉,可怜孩儿,你和贺浅一样,他也没了爹娘,这些年来我一直当他爹……顺便兼职一下师父,不哭了啊。”
还没再开始安慰呢,贺浅一只手就把楚南息按在喻泠然头上的手拿开了:“注意一点。”
注意啥?楚南息眨了眨眼,思考了半会才知道,贺浅怕他吃喻泠然的豆腐,他是那样的人么!他刚刚包含着替炽雁对喻泠然的抱歉才摸摸喻泠然的头的!其实……也怪不得炽雁听到喻泠然被欺负那么生气。
“唉……”楚南息深深地叹了口气,贺浅不明事理,以为是因为自己拿开他的手他才叹气的,瞬间不想理他了。
“呵欠欠!”楚南息唤了一声,贺浅一直一个人走在前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前面迎面而来的马车都没注意,楚南息一伸手将他拉到一旁,严肃地问道,“你刚刚在发什么呆!”
贺浅别过头不去看他,就回答了句:“累。”
楚南息有气也不知道往哪出,索性就不理他了,这孩子,有时候牛脾气起来,根本拉不动。
到了那处小院,楚南息看着这古朴的竹宅,去往炽雁所在墓地的河流汇集于此,明明无法回流,但毕竟水并不会动,所以这里并不会积水,也感觉不到潮湿,对于此,楚南息很满意。
果然峰主不会亏待他自己的女儿。
“那你们自己选房间吧。”因为这里的格局是‘回’字形竹宅,就算是乱分配,大家也是很容易便能相见,所以楚南息也不想理关系了,他们自己选吧。
喻泠然和林夕冥很快就选好了,所以楚南息到了自己的新房间后,看着对屋的喻泠然,喊道:“泠然!——帮我把客栈的钱退了!”
“好嘞——”
贺浅行李并不多,左手拿了几件衣服和带来的几本书,右手却得帮楚南息拿着一大堆东西,在毛团加入后,贺浅感觉自己要不堪负重了。
“毛团。”贺浅撇过头对毛团说道,“考虑减肥吧。”
“叽。”
“好,明天开始。”
“叽?!”
楚南息看到贺浅帮他把一大堆东西搬过来了,连忙说道:“你让我自己来就好,还威胁人家毛团干什么?”
“不一样。”贺浅回答。
“什么不一样?”楚南息整理着东西,顺口问了一句。
“不知道。”贺浅说罢,提着毛团踏出房门离开了。
“记得把它拿去洗洗!放墓里多久了,那条河都是尸水,去找别的水源!”
在院里小河玩的喻泠然:“……”呸呸!不早说!
林夕冥对自己的屋子很满意,之前在丹泉派,只能委屈地和众多子弟睡在一起,地板又冷,其它子弟都有毯子,但
', ' ')('他不应该有,不过他也知道,这些弟子若是没能经过筛选,和他的结局是一样的。
但还好,他找到了师父。
虽然这个师父是个半吊子,但对他们都很好,就是希望他……明天不要再整什么幺蛾子。
今天已经够累了……
“框框框——”不知道楚南息从哪里摸出来的一个锣,只见他敲着锣大喊:“明儿早晨要早起,带你们出去玩儿——今天下午和晚上好好休息,别兴奋得睡不着了啊——”
林夕冥在床上躺尸,看着天花板欲哭无泪:刚刚祈祷得太慢了,有些神可能还没听到……我现在开始祈祷后天不要再来了……
贺浅打了盆水,喻泠然在一旁好奇地围观,见她快凑到毛团脸上了,贺浅忍不住说道:“要不你来吧。”
“这怎么好意思……”说罢手就已经伸过去了,但在喻泠然碰到毛团的那一瞬间,毛团以惊人的弹跳力弹到了一旁,躲在床上瑟瑟发抖,“呀……师兄,我摸到它痒痒肉了吗?”
“不。”贺浅把毛团重新抓了回来,直接往热水里放,“它不喜欢你。”
呜……干嘛这么绝情地说出真相。喻泠然甩着两把泪离开了,见了刚刚走过来的楚南息,还哭丧道:“师父!我强烈建议给师兄加堂课,委婉说事实课!”
楚南息看着喻泠然离去的身影,满脸问号。
“你到底对人家小姑娘说了什么?怎么她一脸忧愁的……”楚南息踏进贺浅的房门,看见湿漉漉的毛团体型未减小半分,吐槽道,“啧,实心的。”
贺浅刚刚把洗澡水拿去倒了,手里拿着浴巾正打算给毛团进行狂风暴雨般的擦毛:“师父,它到底是什么物种?”
“呃……这个不好说。”楚南息坐在椅子上,看着毛团在贺浅手中被蹂蹑,也不出手帮助,“我看中的那只灵宠是一只凤凰,你知道吧?既然你在人家窝里拐出来的……也可能是只凤凰?”
但不知道凤凰和黑龙是怎么杂交,又是怎么生出这么个奇怪的物种的,以他狭隘的知识面来看,这根本是天方夜谭,也就炽雁那老头能整出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凤凰……”贺浅看着圆溜溜的毛团,问道,“它好像长着眼睛的毛蛋。”
“它好歹是白的,别老想成吃的。”楚南息看着毛团,说道,“它应该刚出世不久,它毛还这么白,它母亲在炽雁那墓呆久了,毛都脏了。”
“师叔不是有经常打扫?”
“拉倒吧,也就说出来给你们听的。”楚南息笑道,“有人照顾着他呢,他哪有那闲工夫。”
贺浅半懂半不懂地点点头,将擦干了的毛团递到楚南息面前,问道:“师父,摸摸?”
楚南息一愣,随即笑了笑,伸手过去摸了摸贺浅的头,随后装傻般抱起毛团就跑。
毛团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震惊住了,竟然没有逃开,任由楚南息抱着。
“师父……”贺浅喊了声,无奈地笑了笑。
第十七章 吃野饭
这毛团是什么楚南息确实也说不清楚,但是如果能好好养着,应该能比它母亲优秀……楚南息抱着毛团走了一圈,又回到了贺浅的房间,还喃喃道:“明天呢……我们就要去降妖赚点外快……”
“师父。”贺浅见楚南息来了,就站起来问道,“明天,毛团也跟我们去吧?”
“哈哈哈,也不是不行,就是……”楚南息朝贺浅眨眨眼睛,说道,“我这位老熟人,也是我们这次的委托人,是个香火旺盛的庙宇里面的仙儿,要说钱吧,他一般不会少给……”
“师父,你说过你不是这么世俗的人。”
“啊,对哦,所以刚刚那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每次找我准没好事。”楚南息摸了摸毛团,但毛团那粗长的神经总算被它自己给绕完了,楚南息一碰,它又给弹到贺浅身上,“啧,养不熟的臭小子!”
贺浅抱着毛团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沏了杯茶,推到了楚南息的面前:“是命案吗?”
楚南息见状就坐下来,喝了口茶,谈道:“和魔有关。”
本来和魔有关的事情,楚南息确实不想管,一是魔的数量已经越来越少,如果自己错杀了同僚,内心也过意不去,二是魔与魔的对抗,他很难不显现出自己真正的灵气,到时候方圆十米都能嗅到他的气息。
只是这次的魔,是个走火入魔的可怜孩儿。
而且据徙土,也就是驻守那庙的仙人,他说这次的魔只是仙人入魔,而且修为一般,如果只是让贺浅他们练练手,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楚南息这次并不打算出手。
贺浅还想说什么,楚南息就站了起来,说道:“吃晚饭了。”
嗯?这么早?
贺浅把毛团放在床上,然后追问道:“师父,这么早?”
“是啊,我们去抓野鸡,烤来吃。”楚南息光是想象着画面都觉得美好,于是搓搓手说道,“让泠然去采蘑菇和野菜,夕冥去摸鸽子蛋,我们今晚吃好一点,明天好上路!”
', ' ')('贺浅:“……我觉得夕冥不会爬树。”
事实也确实如此。
楚南息和贺浅两人比赛抓野鸡,虽然贺浅速度不差,但是论技巧,还是楚南息这个惯犯略胜一筹,但最后两人还是各自抓到了野鸡,而喻泠然早早就把蘑菇和野菜采好,站在树下看着爬树只爬了一个半人高的林夕冥。
来迟了的楚南息和贺浅看着林夕冥这边半点进展都没有,也不着急,就在树下调侃着,但林夕冥已经没什么动静,于是楚南息对着林夕冥喊道:“夕冥,别抖腿了,知道你游刃有余,快点下来,我们赶着吃饭呢——”
师父,我没有啊……我这是害怕……林夕冥就卡在一个半人高的一根较粗的树枝上,上也做不到下也没胆量。
“是啊,夕冥,再不快点你就要在这里喂狼了哦——哎,不对,是喂炽雁师叔养的僵尸呀——”喻泠然也跟着喊道。
你们别说了……林夕冥抱着树干还真打算在这里过夜了,心想僵尸应该爬不了这么高的高度。
只有贺浅还算有良心,三两步跨上了树枝,然后再一个借力,凭着他还不错的灵气登上了树顶,摸了几个鸽子蛋后,再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林夕冥所在的枝干,将手里的蛋递给林夕冥:“给。”
林夕冥伸出一只手接过蛋,然后就看见贺浅一步跳了下去,回到了楚南息旁边。
哎?这蛋给我干嘛?你救我下去啊……
“夕冥,你的梦想是什么?”楚南息问道。
“成为一个不用爬树的木偶傀儡师……”林夕冥弱弱地回答道。
楚南息:“……”
“这几日我都未曾见过你使用过你的木偶,那么这时候你的木偶能不能救你自己呢?”楚南息仰着头看着林夕冥,说道,“希望仙斗宴上,你也能用你自己的木偶将你自己救出于水火之中,而不是靠他人。”
林夕冥沉默了半会,突然将身上一直随身携带的木偶拿下来,楚南息也只在路边见过卖艺的耍木偶戏,但从未见过赋予灵魂于木偶的傀儡师,贺浅和喻泠然也是第一次见,所有人都鸦雀无声,静等林夕冥自己下来。
许多傀儡师并不需要丝线,用灵力成丝,林夕冥手指微动,他的木偶人就像复活了一般,咔吱咔吱地动了起来,跳到了树下,直立站好,林夕冥踩上木偶人的肩膀时,木偶人动作迅速地扶住他的脚,在双脚踩上之后,林夕冥慢慢蹲了下去,坐在了木偶人的肩膀上。
而这个木偶人就像是真人一样,所有的动作,林夕冥都没怎么动过手,最后木偶人将林夕冥安全地放在地上之后,就顺势倒了下去,林夕冥一把接住,然后挂在自己背上。
接着,林夕冥抹着一把鼻涕地就跑过来,对楚南息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师父,我做到了!”说罢,他举起手,躺在他手心里的鸽子蛋没有收到分毫伤害。
“真棒。”楚南息摸了摸林夕冥的头,心里满是欣慰。
“哎……你操纵木偶这么厉害,刚刚为什么不让你的木偶上去摸鸽子蛋?”喻泠然拿起一颗蛋,反复看来看去,顺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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