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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本该空无一人的牢房内,青年赤着身子坐在单人弹簧床上。
微湿的烟灰色头发犹带着轻微的水汽,略卷的前发柔顺的搭在眉骨上。古蓝斯冷着脸坐在那,一手拿着药膏,沾了药膏的手指在腿间灵活轻柔的进出。
将药膏仔仔细细涂抹在惨遭一晚上蹂躏的小穴里外。
萨莱希尔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笑。
“所以我重要的摇钱树这是怎么了?”
“如你所见,你重要的摇钱树需要休息一天。”
蓝斯没什么语气的回他,如果忽略他不耐烦的白眼。
“虽然我很同情你,但是这次的客人还真只能你接待。”
蓝斯抿着唇不说话一脸的非暴力不合作。
“你不是想给你那个小朋友翻案么,这次的客人里有一位能帮你。”
手上动作一顿,蓝斯抬眼看向萨莱希尔。
萨莱希尔保持优雅得体的微笑,蓝斯低下头去看向自己的手。
“好的,我会去的。”
萨莱希尔走过来拍拍他的肩。
“我会多安排个人陪你的。”
****
蓝斯站在镜子前抚平衬衫上最后一条褶皱,他冷下脸来的样子让人感受不到半点暧昧。
脖子上的特殊颈环依然没有摘下,两个狱警负责押解蓝斯去往贵宾房。
打开房门,却见里头已经坐着个红头发的少年,正跟里头的几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喝酒调笑。
对方一眼见到了蓝斯,略带点女气的柔和嗓音同蓝斯打着招呼。蓝斯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房门关上。
—回忆—
蓝斯不爱男人,也不爱女人。用现下流行的说法,大概是无性恋者。他像个旁观者旁观着捡到他的小古。
对那个被人骗得凄惨一生的男孩子,他是不在意的。他蠢,才落到那个下场。信任,是最毒的毒药。
各类的人渣他见过许多,小古遇到的,不算什么。然而他选择了沉沦,而非反抗。
听着少年断断续续的急促呻吟,躲在阁楼上的蓝斯叼着没点燃的烟头,双手撑在栏杆上,眺望远处的夜景。
人类...是最复杂的生物。一旦沾染上人类的复杂关系,那么自己也会背上负担。
那个客人经常来找小古,偶尔会撞上蓝斯。他似乎误会了什么,以为蓝斯是被小古包养的。
“喂。有没有兴趣3P啊?”
蓝斯笑了笑,挥手一拳头打的男人跌坐在地。
“你他妈疯了!”
蓝斯弯腰一把拎起那男人的脖领子。
“你想怎么嫖老子管不着,但你最好别再让我在这里见到你。否则...”
在男人惊恐的目光下,蓝斯当着他的面把手中的空易拉罐捏成一片。
“滚。”
男人吓得屁滚尿流,蓝斯直起身将手里的易拉罐随手一扔。转过身去,却对上抱着胳膊靠着门框的少年。
少年看着他,面上无悲无喜。
“你把我的客人全赶走又有什么用,他们还是会给我安排客人。”
“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不喜欢人渣。”
蓝斯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少年的轻笑。
同在泥沼之中,时时刻刻脖子被绳子套牢的窒息感。仿佛连生命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自由自在的活着,对他们而言,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
爱情、美好的品德,更是奢望。
....
哗啦啦——
夏夜的暴雨总是说来就来,趴在地板上的凉席上。蓝斯左右翻转着睡不着,最后还是穿着一条背心跟工装长裤下了阁楼。
他一脚踢开门几步走到床上一把将那个瑟瑟发抖不断哽咽哭泣的少年连同被子抱紧怀里。
相互依偎,传递着彼此身上的热度。
就跟...在训练营里,他被赤江大哥保护着的时候。
连亲人都能出卖他,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却将他当作兄弟手足来保护。小古也是被家族出卖的,为什么却不能乖乖学会恨这个世界,放弃人性呢?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蓝斯先生的手,也在发抖呢。”
蓝斯的手脚是与人体高度契合的智能机械,但在经历了那场大战后他身上重伤未愈,手脚机械的磨合也缺乏保养出现了滞涩。
一到下雨天,那久违的几乎快令他刻意遗忘的疼痛感便会席卷而来。
他努力维持着正常人的模样,但实际上,就跟上岸的人鱼一样,一举一动,都如刀尖上跳舞,疼痛刺骨。
“你后悔自己的选择吗?”
沙哑的嗓音询问出口,少年长久的沉默。
“我,从来没有选择过。真遗憾那。”
“如果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呢?”
怀里的身躯一震。
', ' ')('“来不及了...”
蓝斯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等他懂时,却是从少年的死因中得知。
重度毒瘾,已经没救了!
蓝斯似乎重又活了过来,却又似乎沦陷的更深。
他诈骗了许多人渣的钱,不断更新优化自己的身体。但每成功欺骗一次人渣,他只觉得更无聊。
这个世界上,再不存在一个单纯的会将他当作天使的少年。
信任,单纯的、全心全意的信任着他的那颗心。
他很后悔,后悔没及时告诉少年,自己其实一直很在意他,很喜欢他。
那些来不及说出的感情,他自己觉得无关紧要的感情,对少年而言,却是重要的救赎。
为什么他要这么骄傲?
若是...放下一点骄傲,早点低头去倾听那少年的话语,至少...他不会如此寂寞孤独的死去。
在见到赤江最爱的纪蜚廉因失去赤江而变成修罗恶鬼后,蓝斯毫不犹豫的出手帮这个人设下了惊天爆炸。
爱如甘蜜,亦如剧毒。
****
手指触摸到脸上带来令人厌恶的粘腻感,一直垂着眸坐在富豪身边由着对方上下其手的蓝斯乖顺的如同一个人偶。
红发少年被灌了不少酒,眼见着醉醺醺的被两个男人拉上了床。蓝斯漠然的看着少年被扒光。
那场景,莫名的跟小古重叠在了一起。
那个明明很不幸,却在捡到他时依然能爽朗笑着的瘦弱少年。
少年断断续续嘶哑的呻吟猛的唤醒了蓝斯,蓝斯猛地抬起眼,宛若刚刚睡醒一般的无措,那过分精致漂亮又透着淡淡脆弱的模样,无声吸引着旁边注视着他的男人露出独占欲的目光。
优只觉得身上一轻,他身上的男人就发出闷哼一声栽倒。优睁开眼,对上蓝斯挣扎的狰狞又矛盾的目光。
他一言不发一把拉起躺在床上的少年。
“蓝斯先生?”
蓝斯轻轻摇头,想把脑海里少年的重音给甩出去。
真奇怪,明明没有下雨,他的四肢又奇怪的开始疼痛起来。
胸口揪紧一般狠狠刺痛着,仿佛要提醒他曾经错过的东西,蓝斯咬紧下唇,牙齿扎破嘴唇,缓缓流下红色的血线。
“不要,不要再做这种事。你想报仇,我帮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帮你。你,好好活下去,你比太多该死的人渣,都值得好好的去活...”
“蓝斯先生,你在说什么?”
蓝斯抬头,泪水一颗颗砸在手背上。
“我求求你,不要...”
握着自己的手滚烫的可怕,优还想问什么,一只手从后头伸过来捂住蓝斯的双眼。
对方从兜里掏出针管利索的给蓝斯来了一针,蓝斯身子立刻委顿下来,被对方接住,但抓着优的手却紧紧不肯松开。
“他发烧了。”
“萨奇先生?”
“你别管了,回去吧。”
说完将蓝斯打横抱起平放到床上。
“得是烧成什么样才会出现幻觉胡言乱语。”
优喃喃道,抬手按在蓝斯额头上。
“嘶~”
不信邪的少年立刻被那滚烫的温度灼的缩回了手。
“果然,烧的好厉害...这个样子还放出来接客,布莱顿是魔鬼吗!”
昏睡中的蓝斯也十分的不安,一会儿呼唤着小古的名字,一会儿又变成了“大哥”,泪水濡湿着眼角滴落下来。
“疼...好疼...快要疼死了...”
“哪里疼啊?”
不再装醉的优爬起来跪在床边戏弄着昏睡中的青年,蓝斯紧皱着眉头,身体微微发着抖,他用尽全力的蜷缩起手脚,却也只是将手指弯曲起来攥在手心里而已。
“手脚...好痛...大哥...赤江大哥...痛的,快要...死掉了...”
萨奇脱下他的衣服仔细检查过,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行。得送他去医院做仔细检查。”
....
“手脚是机械?怎么可能...如果是金属义肢根本没办法这么灵活的吧!”
“不是义肢,人的骨骼跟金属在仪器面前做不了伪。我猜测是一种高端机械体,与人体极度契合,但是昨天他烧到40度,猜测是因此引起的磨合差错。”
伊莫法摘下口中叼着的香烟,狠狠拧着眉头。
“手脚皆是吗?”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着确认,但萨奇的表情告诉了他他没有理解错,正是那个意思。
伊莫法烦躁的来回走了几步。
是得了什么病而不得不截去四肢,还是...被人残忍的弄断了手脚,再装上这些冷冰冰的机械。
打了退烧剂的蓝斯一直躺在床上沉睡不醒,苍白的面颊显得乖巧又柔和。
“萨奇,你说过有个疯狂的人
', ' ')('体实验。他...难道会是那个实验的产物?”
“伊莫法,我、萨莱希尔、蓝斯,都是这个实验的间接或直接的受害者。只是我们几个的话,太难去让该死的人接受他应得的惩罚了。我跟典狱长建了这所监狱,召集了,各个领域因各种理由而需要这所监狱庇护的人才。”
“你想要我做什么。”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我们需要你的武器渠道。”
伊莫法冷笑。
“不可能。”
萨奇笑了笑,目光投向病床上的青年。
“就像你,不可能会爱上一个男妓?伊莫法,我们来打个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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