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缓慢抬眼,视线平静地望向她:“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吗?”
她咽了下干燥的喉咙:“为什么?”
男人微笑了下:“当年我十八岁,亲眼看着我爸爸死在我眼前。”
她双脚开始站不稳,“什么?你是……”
“可以说,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我爸当年是离异带着我一个儿子,孤身一人在南城教书,所以你妈的娘家人才看不上我爸。”
男人淡声叙述这个叫人惊恐的事实,他却笑了笑,对当年惨痛的现实,似早已麻木不仁:“这么些年,我暗中一直在了解你的事,我恨因为你,我父亲被人推下山崖尸骨无存,却不能动你,因为他在天上一直看着我。”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的哥哥,胡年少。”
看着伸到眼前的这只手,她只觉神思麻木,不知所措。
胡年少自上而下垂眸看着她:“犹豫什么,不相信我,还是怕我袖子里藏了刀?”
古姒眼眸警惕地剜了他一眼:“空口无凭,你又抓着我女儿把我叫来这里,叫我怎么相信你。”
“这小毛孩,怎么也算是我的外甥女,我怎么可能真的伤害她。”
胡年少笑着摸了摸童童的脸蛋,“你也误会我了,我没有给她喂安眠药,我只是想叫你过来,在没人的地方,跟你聊上几句。”
“……”
古姒一下哑然,“就为了这个?”
胡年少凝视着静静酣睡的小姑娘,弯唇笑了下,“就为了这个。”
父亲去世后,古政年依旧不肯放过他们一家。
为了逃避他的追杀,胡年少变换着各种身份,开过小吃店,做过洗车工,他过得有如阴沟里的老鼠,没有家人,不敢有朋友。
古姒,算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他始终静静注视着她,蜗居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她主演的电视每一集都追,电影每一场都看,看着她与父亲相似的一颦一笑,似乎有了点家的归属与温暖感。
可是好景不长,找不到胡年少,古政年就打算从古姒下手。
当他得知古姒新拍的综艺遭遇危险后,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于是他盘算着一定要见上古姒一面,不管用什么方式,让她恐惧也好,憎恨也好,至少要把当年的事告诉她,要让她知道古政年是个多么危险的存在。
对古姒的感情,胡年少并不太清楚,或许有恨,但他更多将自己的孤独与归属感寄托在她身上,无法割舍。
古姒一时无法相信他,但当胡年少抱起童童,送到自己臂弯里时,她微微愣了下。
童童的睡容很安详,头上戴着只毛绒兔兔发箍,嘴边还有牛排的汁儿,她时不时砸着嘴,像在做着什么香甜的梦。